「遛蝴蝶?」多新鮮的名詞啊!老金怔愕地注視著金克雍。
話一說出,金克雍也不禁微怔;曾幾何時,他說話的語氣居然在寶貝的潛移默化下被她同化了?
遛蝴蝶?!
金克雍忍不住地抿嘴哂笑,揮動著右手示意老金出去,「快去幫我準備馬匹。」
「哦!是。」老金轉身離去,急著去辦金克雍所交代的事。
「對了!順便提醒山莊裡的那一位『新女奴』,我要她為我牽馬。」金克雍滿臉嘲諷地揚起唇角。
「新女奴?」老金一臉茫然,沒意會出金克雍指的是誰。
金克雍嘲弄的微微一笑,揚聲說道:「就是寶貝!」
「哦——原來您是指寶貝啊!」老金連忙出聲回應:「好!我馬上去叫寶貝準備。」
「嗯。」語畢,金克雍伸伸懶腰、活動全身筋骨。
老金面帶微笑,快步地走去知會寶貝,這是莊主第一次對寶貝所下的命令,當然不能出錯。
第五章
寶貝獨自坐在大門前,手肘抵在腿上雙手撐著一顆沉重的腦袋;她實在想不透,他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更離譜的是她無法理解,為何他的影子會像鬼魅一般,彷彿無時無刻都在她的腦海裡出現。
「見鬼了!真是活見鬼。」寶貝不停地嘟嚷著,一顆芳心亂得理不出頭緒。
「寶貝,大白天裡你真的見鬼了嗎?要不嘴裡怎麼一直嚷著活見鬼了?」老金悄然地來到寶貝的面前。
寶貝斂去臉上的困惑,換上嬌俏的微笑迎向老金,「那個怪物是不是又在生氣了?」
「怪物?」老金錯愕地看著寶貝,隨即意會她指的是誰,頓時大笑,「你是說莊主啊!」
「除了他,我還會說誰是怪物呢?」一想到金克雍,寶貝不屑地聳聳肩。
老金收起臉上的笑意,「其實莊主並沒有你想像中的那麼怪,他只是!」他的眼神抑鬱、聲音暗啞。
「你別替他說好話,怪物就是怪物,而且還是一個不近人情的怪物。」寶貝語帶譏諷地反駁。
「唉!許多人和你一樣,都認為莊主是個怪人、是個殘暴的主人,其實不是這樣的……」老金大大吸了口氣,神情異常沉重。「十年前的他,可是一個見人就笑的男孩,他的溫和多禮讓人疼愛。」
寶貝驚訝得愣住了好一會兒,「不會吧……」
「十年前老莊主還在世時,不時地可以看到莊主臉上的笑靨,直到老莊主過世之後,有好長一段時間他沉浸在悲傷之中……」思至此,老金不禁一陣鼻酸。
「天啊!你該不會想告訴我,自從老莊主過世後。他就變成現在這副德行?這未免太誇張了吧?」寶貝尖酸刻薄地嘲諷道。
「也不盡然!老莊主生前在喪偶之後曾再娶了一個女人,那女人在老莊主在世時,極盡所能地討莊主歡心,老莊主過世之後,她突然失蹤了好一陣子……有一次她突然出現在金色山莊,並與莊主起了爭執,那女人潑辣的叫嚷聲足以震動整個山莊。」老金盡可能冷靜地去回想。
「現在那女人呢?」寶貝好奇地追問。
「那一晚之後,她便離奇的失蹤了,再也沒人見過那個女人。」老金的語氣中也充滿了疑問。
寶貝忽然攏緊眉頭,這件事滿疑雲。「那……你知道他們那晚在吵什麼嗎?」
「那女人的聲音幾乎響徹雲霄,我怎麼可能聽不見?哼!她是想奪走莊主的金色山莊。開什麼玩笑!金色山莊是金家歷代祖先的財產,怎能輕易落人他人手裡?」老金憤憤不平地嚷著。
「哦!原來是為了財產,這也難怪嘛,鳥為食亡……」寶貝突地頓了一下,登時大驚失色地大叫:「哇!從那一晚之後,那女人就離奇失蹤了,該不會是那怪人謀殺了她吧?」
「你是說莊主殺了那個女人?」老金皺起眉頭看著寶貝!隨即爆出一陣大笑,「小姐,你一定是推理小說看太多了!莊主雖然脾氣不好,但是他不會輕易傷害任何一個有生命的動物,更遑論是一條人命。」
寶貝不以為然地皺起鼻子,冷嗤道:「我才不信像他那種人也會有一副菩薩心腸。」
聞言,老金不禁莞爾。「信不信由你,不過我必須轉達莊主對你所下的第一個命令。」
「什麼命令?」寶貝吃驚地看著他,心裡暗罵著:這傢伙當真不放過她,現在就對她下達命令。
「莊主說他想出去遛馬,由你牽馬。」老金轉述金克雍的命令。
「他要遛馬?還要我為他牽馬?你說這是不是太過分了!」寶貝強壓心中的怒氣,咬緊牙關且恨恨地說著。
老金倒是瀟灑地雙肩一聳,「我不能批評莊主,我只是轉達他的命令。」
寶貝氣惱地原地一踩,「好!要我牽馬是不是?我非讓他從馬上摔下來不可。」
老金笑瞇瞇地看著寶貝,「你們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歡喜冤家?你錯了!我們是世代結仇的冤家。」寶貝氣急敗壞地將雙手往胸前一抱,擺出個忿忿的臭臉。
老金覺得有趣地笑了笑,「寶貝!男人有的時候喜歡一個人,不見得會以溫柔相待,有的人偏偏喜歡朝著反方向來表露自己的感覺。」
「反方向?」寶貝不解的看著老金。
老金以一種彷彿能看穿人心的目光看著寶貝,唇邊乍現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有的男人明明對對方有好感,卻偏偏要以吵架來建立彼此之間的感情。」
「胡說!哪有這種事?」寶貝堅定地反駁。
老金以戲謔的目光瞥著寶貝,「是不是這樣只有你們自己知道;別多說了,千萬別讓莊主久等,否則他的怒火絕對會將金色山莊燒個精光。」語畢,他面帶笑容地轉身走回屋裡。
老金奇怪的言論,令寶貝怔愕片刻,「真是這樣嗎?」疑信參半,寶貝輕聲問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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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金!我的馬呢?還有那個牽馬的女奴呢?」
老金老遠地就聽見金克雍充滿怒火的吼叫聲。
寶貝牽著馬兒神情自若地緩緩走向金克雍,至於他的咆哮她完全充耳不聞。
老金焦急地快步奔向寶貝,「你沒聽到底主的吼叫聲嗎?」
「聽到啦。」寶貝仍然氣定神閒地牽著馬,慢慢地走著。
「姑奶奶,拜託你走快點!」老金催促著故意磨蹭的寶貝。
「哼!幹嘛!趕著去投胎啊?」寶貝置之不理地嗤哼一聲。
一會兒後,她便看到金克雍怒氣沖沖地迎面而來。
寶貝索性停下腳步等他自己走過來,一旁的老金已嚇得全身抖顫。
「糟!」廠老金抬手拭去額際上的冷汗。
「太好了!他總算記得身上有腳,知道要自己走過來。」寶貝睜大雙眼看著怒氣衝天、逐漸逼近自己的金克雍。
老金忙不迭地快步來到金克雍的面前,惴惴不安的他企圖幫寶貝辯解:「莊主,寶貝她……」
金克雍推開老金,怒氣沖沖地看向牽著馬的寶貝,「你是故意的對不對?我讓你做女奴的工作,就是要讓你知道,誰都不准違抗我的命令。」狂熾的怒焰,不斷地燒灼他的心。
寶貝絲毫不為所動,若無其事地看著他,「你要我牽馬,我就牽馬過來,我並沒有違抗你的命令,你憑什麼對我大吼大叫?」
「你!」他咬著牙怒視著寶貝;這女孩的膽子真的太大了!
要不是他在氣頭上,否則看著平日飛揚跋扈的她,現在正一反常態地乖乖站在自己面前,他一定會狂笑不已。
金克雍從她的手中搶過韁繩,利落地翻上馬背,「還不快點到前面牽馬。」
寶貝站在馬旁仰望著跨在馬背上的金克雍,「看你的架式明明就是個馬術高手,幹嘛一定要我為你牽馬?」
「服從命令!」金克雍懶得跟寶貝再做口舌之爭,他直截了當地警告她。
寶貝氣呼呼地瞪了他一眼,一臉無奈地走到馬前!她撫著馬鬃,在馬的耳邊低語:「馬兒乖,等一下你就讓他從馬背上摔下來,最好摔個四腳朝天。」
見馬兒昂頭嘶嗚一聲,寶貝認為馬兒聽得懂她的話而竊笑著。「好乖。」
「還不快走!」金克雍催促著。
在他憤怒的注視下寶貝依然故我,她牽著馬慢條斯理地轉身走出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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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克雍並沒有對她說明路線,所以寶貝便依著自己的感覺往前走;金克雍則捺著性子跨坐在馬背上,譏諷的目光不時地望向牽著馬的寶貝。
他真的不知該怎麼形容眼前那個長得像天使,卻刁鑽古怪得像個小魔鬼的女孩;她那雙如朝陽般燦爛的大眼,還有唇邊那抹足以令男人迷眩的笑靨,在極短的相處時間內,竟能不經意地擄獲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