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等人嗎?」 他溫文開門,看穿了她的心事。
她笑笑,「是啊,不過我知道這裡等不到他的。你呢?在找人?」
雅蘭笑了,他的笑容竟然與梅森有幾分相似,同樣純真,同樣的燦爛,「是啊,我在找一個人,你知道我要找的是誰嗎?」
蘇青蓮用手指指陽台下面,「你要找的人剛才去了花園。」站在陽台上可以將下面的情況一覽無遺。
「謝謝。」雅蘭轉身離開,笑容中有些頑皮,又似胸有成竹。
這笑容,為什麼總讓她想起梅森?
屋內好像有些騷動,傳來幾聲女孩子的尖叫。
又有什麼大人物到了嗎?
她側過臉,透過陽台上的落地玻璃窗看到屋內的情景——紛亂的人群、歡呼的聲音,如眾星拱月一樣緩步走進的高挑身影……神啊!難道你聽到了我的祈禱嗎?
蘇青蓮瞠目結舌的看著那道熟悉的、讓她兩個月來百般思念的身影逐漸清晰,聽到場內的主持人以麥克風大喊:「讓我們熱烈歡迎搖滾天王——梅森·瓊斯!」
人群分開一條路隙讓梅森通過,他如王者般的氣質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梅森走到台上,接過主持人的麥克風,低沉的聲音盤旋在會場的上方。
「感謝雅蘭·梅德裡先生此次對我的邀請,祝大家今晚愉快。」
「梅森!梅森!梅森!梅森!」會場中早已群情激昂,大家有節奏的鼓著掌,要求他表演一曲。
有人送上吉他,梅森笑著撩了一下臉頰邊的亂髮,沉聲說:「那我就為大家演唱一首我剛剛寫完的歌曲。」
他的手指撥動琴弦,從唇齒間唱出的是一首纏綿婉轉的情歌:
「那天在機場,你未出現,我的心在那一刻聽到了世界的傾裂。每日每夜,回想著和你一起望月,你可還記得,那些心心相許的纏綿?你的頭枕靠著我的肩,我的心依偎著你的臉。只願望著你沉睡在我的臂彎中,一生一世,地老天滅……」
蘇青蓮沒注意到究竟是什麼時候她的臉上爬滿了眼淚,只是後來被如雷的掌聲驚醒,她急步走回大廳,想走到舞台旁,卻看到有位美麗的女孩子跳到舞台上,抱住梅森的脖子狂親。
梅森似乎皺了皺眉,但沒有推開,還還以對方一個職業化的微笑。
屋內依然是沸沸揚揚。
這就是他的世界,高高在上,萬人矚目,一舉一動都會牽動無數人的心跳。記者瘋狂拍照,不放過任何一個報導。
忽然間,蘇青蓮又卻步了。那個世界,是她能接近的嗎?
於是她悄然隱身到屋子最後面的角落,自以為不引人注意,端了杯紅酒,剛要走回陽台,忽然被個陌生人攔住。
「你是蘇氏企業的千金吧?請問你和鄭氏企業的少東鄭君偉先生現在是什麼關係?你們的感情進展到哪一步了?今年是否會考慮婚嫁?」
原來是將她和蘇青荷的身份弄混了。蘇青蓮連忙擺手:「你認錯人了,你要找的是我姐姐。」
「啊?」記者愣了愣,顯然他的消息不夠靈通,不知道蘇家有對孿生姐妹的事情,但他仍鍥而不捨地繼續追問:「請你隨便說兩句吧,透漏一點最新進展。比如鄭君偉先生曾說會在最近將你們的感情給大眾一個交代,是怎麼樣的交代?他私下向你求過婚嗎?」
蘇青蓮被糾纏得很煩躁,揮手說道:「你真的認錯人了,抱歉,我不想接受任何採訪。」
記者很不識趣的跟在她後面追問,因為走得太急太快,一下子碰翻了蘇青蓮手中的酒杯,紅酒立刻灑了蘇青蓮一身,最糟糕的是,酒杯從她的手中滑落跌到地上,啪啦摔了個粉碎。
雖然會場很熱鬧,但是這個不和諧的聲音…出現,立刻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原本吵鬧的會場驟然安靜下來,讓蘇青蓮極為尷尬,好像自己一下子就暴露於所有人的眼前。而最讓她不安的是,梅森顯然也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
他站在高高的舞台上,微瞇著眼,神情一怔,不知是吃驚還是喜悅,眉心淡淡蹙起,然後就神情漠然地走下舞台,筆直走到蘇青蓮的面前。
他高挑的身材帶給蘇青蓮海潮一樣的壓力,她努力對他露出一個看似輕鬆的微笑,打著招呼:「嗨,梅森,好久不見。」但是說話的聲音卻異常的微小。
梅森打量了一下眼前的情景,最終將目光定在那名記者身上,開口:「是你幹的?」
記者被他的眼神嚇了一跳,「我、我不是故意的。」
梅森側身打了個響指,叫住身旁一位手捧托盤的侍者。他從侍者的盤子中取下一隻酒杯,接著不動聲色,手腕乾脆俐落的一揚——飛出來的酒液灑了那名記者一頭一臉。
還不等周圍人反應,梅森的右手緊緊拉住蘇青蓮的手臂,將她半拉半拽,如劫持般的姿態帶出會場。
蘇青蓮的心提到了喉嚨,什麼話都來不及和他說,只是感覺身後的世界沉默了兩秒之後,按快門的聲音又連成了一片。
她知道,又一則將轟動世界的消息剛剛誕生了。
嚮往自由的她再度成為世界關注的焦點,只因為站在她身旁的是這個人——梅森·瓊斯。
「非洲的陽光很傷皮膚。」梅森將蘇青蓮圈在汽車後排的一角,車中的小燈散發著幽幽的光,他的瞳眸彷彿玻璃水光。
他的手指碰觸著她的臉頰,微微一笑,「雖然黑了很多,但好在歐洲的天氣會很快讓你變回來的。」
蘇青蓮幾乎是半靠半躺在椅背上,仰視著他。
「你好像……一點也沒變。」她問:「槍傷都好了?」
他動了動胳膊給她看:「好了,不會影響什麼。」
於是蘇青蓮也笑了,「我看也是好了,要不然不會一露面就和媒體結怨。」
梅森蹙緊眉頭,「那個笨蛋記者?既然惹到我的人,我當然不會放過他。灑他一身酒已經算客氣了。」
「你的人?」蘇青蓮表情怪怪,「請問你這三個字指什麼?」
梅森的眼中都是戲譫的味道,「中國人不是有什麼男女授授不親的規矩嗎?不是說被男人看到身體就要委身下嫁嗎?你被我抱過了,親過了,當然算是我的人了。」
蘇青蓮哈哈笑道:「都什麼年代了,你還拿幾千年前老掉牙的故事來說。」
梅森的下半身完全貼合她的身體,勾住她的脖子,「這麼說,對你來講,被抱過、親過都不算什麼了?」
蘇青蓮的呼吸有些急促,嘴上卻還在死撐,「當然不算什麼,從小到大追求過我的人雖然沒有你的歌迷多,也可以排成一個方陣。」
不知道為什麼要和他爭這種事情,其實挺無聊的,但也許是因為剛才看到女歌迷和他親熱的樣子,心頭泛酸,就忍不住想和他鬥鬥嘴。
聽到她的「豪言壯語」,梅森臉色變了一下,轉而笑意更深,「是嗎?那為什麼兩次吻你,都覺得你的吻很青澀?難道是我感覺錯了?」
他的這種笑容蘇青蓮太熟悉了,她的心突然揪緊,臉孔熱得發燙。
梅森看著她臉頰的紅暈,淺淺一笑,每次和她擁抱、吻她,都會發現她的反應不一樣。
第一次在舞台上,她僵硬得像塊木頭。
第二次應該算是那場槍擊,他受傷,朦朦朧朧中看到她焦慮的街上來抱住他,她的擁抱溫暖有力。
第三次是在醫院,他任性的要求她扶住自己,其實為的是可以和她柔軟的身體靠在一起的感覺。
第四次是在瓊斯飯店的會客室,他突然吻她,她像是受了驚的小兔子,眼睛瞪得圓圓的,都忘記了應該閉上。
第五次是在月亮城堡,她已經睡熟,他輕擁著她,彷彿擁著一個夢。
第六次是在飯店門前,他再度吻她,雖然用了強迫的手段,但是聽到她喉間的歎息,感覺到她身體的順從,他自信的以為已經征服到她的心。沒想到,她居然還是走了,這是第七次,她滾燙暈紅的臉頰彷彿是天邊的紅雲,美得艷麗,讓人……忍不住想去追逐。
她可能不會知道,為了愛她,他改變自己許多。
原來,被千萬人愛著想愛一個人其實是兩件完全不同的事情,要學的還有太多太多。
他俯下頭,攫住她的唇,將他的愛注入到這一吻中,希望,也能注入到她的心中!
第八章
掛上史密斯打來的電話,蘇青蓮問那位坐在沙發中,愜意地翹著腿的男人:「你是怎麼給史密斯好處的,讓他居然答應我終止履行合約,還不起訴我的違約?」
那個男人——梅森神秘的笑笑:「你猜。」
「別賣關子!」她伸手擰他的胳膊,「快說。」
他指指自己的嘴唇:「吻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蘇青蓮紅著臉跳起來,「算了,你不說我就自己去查,不信我查不到。」
梅森將她一把拉回來,「其實解決問題的方法很簡單,他是個狡猾的老狐狸,一直想要我和他合作,我答應去參加他年終演唱會,順便還轉讓幾首單曲版權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