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也謝過各位了。」谷藏音皺著眉,隨著一口喝光杯裡的酒,跟著嗆鼻的酒液才落下喉嚨,她就已忍不住的張開嘴伸出舌頭,扮了個痛苦難當的鬼臉。
好難喝的烈酒!
她抓著脖子,狼狽的在原地上下跳動著,希望能將喉間熱辣不舒服的感覺盡早給「跳」下去。
「傻蛋!這樣跳沒用的。」東方越和下頭的眾人同時笑了起來。
他邊笑邊接過一旁女強盜遞來的水壺,正要以自己的酒杯承接清水,但身邊的谷藏音卻已等不及的直接搶過整壺水,就著壺口猛灌了起來。
她過於激烈的喝水方式,讓東方越不得不出聲提醒。
只是還沒開口,谷藏音就先嗆到了口鼻,她扔下水壺,又是拍胸又是跳腳的彎身猛咳。
如此滿臉通紅的嚇人咳法,讓眾人都以為她出了什麼事!
「小傢伙,你搞什麼?想整死自己嗎?」東方越想都不想的拉過她,讓她倚著自己的胸前,然後大手施了點勁的在她背上拍打著。
「我……咳咳……很好……」她圓臉皺成一團,一邊聲嘶力竭的咳著,一邊還想開口對他說話。
「囉唆!別把水噴到我臉上。」東方越神色凝重的拍撫著她,一手有意識的擦拭掉她臉頰上的水珠。
怎麼那麼莽撞,連喝個水都險些把自己給嗆死!
他些微惱火的皺起濃眉,卻沒發現自己過於怪異溫柔的舉動,已讓下方的眾人看傻了眼。
待谷藏音漲紅的臉色逐漸消退後,他領著她坐回椅上,此時台下的女頭目也在眾人的簇擁下,一臉尷尬的站向前。
「恩公,我們大伙想請問……兩位恩公是不是真的血緣兄弟,還是恩公們有什麼不能說的秘密,才會對外宜稱是兄弟,然後逃到這麼荒僻的沙漠來?」她不好意思的發問。
「什麼秘密?」谷藏音不解的傾身向前,正要問個清楚,卻讓東方越拉了回來。
「你們想說什麼?」東方越淡淡的挑眉一瞪,沒有動怒卻又充滿氣勢教人不寒而慄的神情,讓眾家女強盜都瑟縮了下。
真不知道當初她們怎會看走眼,以為自己擄回的是兩名軟腳蝦?
「你們別怕,快跟我說什麼、什麼秘密的?」谷藏音不當一回事的走下高台,好奇的拉過其中某名女強盜問了問。
「不!是咱們瞧大恩公對小恩公你這麼好,而且你們長相又不太相似,所以才會大膽猜測兩位應該不是兄弟,而是……」女強盜臉紅尷尬的停不來,轉頭向旁邊的人求救。
「是什麼?」谷藏音走到眾人中央,睜著大眼,表情可愛的接話。
「是一對相愛的情人……」不知何時走過來的東方越逕自替她的疑問接了下去,卻看見她突然間發出大笑聲,然後還激動到抱著肚子蹲在地上喊疼。
「小恩公,你怎麼了?」女強盜們不解的望著她。
東方越皺著眉,由後頭將她提了起來,大手還不快的拍了下她因為大笑而搖晃不停的小腦袋,要她收斂點。
「我話還沒說完,正確的說法應該是她們以為……我們兩個男人為了愛私奔!」東方越正色的再道,卻讓谷藏音更加誇張的險些笑倒在地上。
「兩個男人為愛私……奔,私奔?」她轉過身,一邊擦著眼角的淚,一邊看向眾人尷尬點頭的表情後,便再次捶著東方越的肩頭大笑。
那過於瘋癲的咧嘴笑容,讓東方越莫名其妙的冒出一股氣。
「怎麼,這句話真有這麼好笑?」他瞪她。
「是啊!私奔?哈哈……」她又爆出大笑聲。
真好笑?她會和他私奔?
「小傢伙,你好像忘了,我和你千里迢迢遠離父母家園來到這裡,難道不算私奔出走?還有,若私奔不是為了愛,那還有什麼?你不喜歡我嗎?」他壞心的抬起她的臉蛋,滿意的看著她瞬間由紅到青的臉色。
「喂!你開什麼玩笑,我跟你私奔?」她不敢置信的出聲辯駁。
瘋子!連這種損己又損人名譽的事也敢拿來說笑!
「為什麼不能?既然世上有男女兩情相悅的事,當然也會有兩個男人互相看對眼的事。」他臉不紅氣不喘的說著驚世駭俗的言語。
「所以我喜歡你,你也喜歡我,咱們互相傾訴愛意有什麼不可以,大伙都是自己人,你就別再隱瞞了!」他笑笑的下了最後的狠招,讓她驚嚇的險些腿軟摔倒在地。
「是!咱們全是自己人,小恩公可以放膽說出來。」一旁的眾家女強盜還搞不清狀況,火上加油的連聲附和。
「不要開玩笑,你快跟大家說清楚我們的關係!」谷藏音哭喪著臉抓住他的手,很辛苦的努力哀求著。
她就知道他逮到機會就想整自己,斷袖之癖?私奔?
嗚!就算她是女人……不!她本來就是女的。
總之,聽到私奔這麼難聽的說法,誰還會笑得出來啊?
「說什麼?說咱們的關係比外人所見的還要親呢許多?」東方越涼涼的接話,像是不搞到天崩地裂、不整得她唉唉叫,便會不開心似的。
果然隨著他這句話的出口,谷藏音當場無力的跌坐在地上,周圍則傳來了眾家女人更知興奮的鼓噪聲。
「既然兩位恩公是知此的相愛,卻又因礙於現實阻擋而難以獲得認同,那兩位恩公不如就在大伙的見證下,來個驚世駭俗的同心誓言,結成白首姻緣,也好讓咱們姐妹有機會能償還了兩位恩公的救命大恩,不知恩公們意下如何?」女頭目豪邁又驚世駭俗的提議,惹來眾人一致的鼓噪叫好。
「千萬不行!」谷藏音驚惶失措的從地下爬起身對著眾人大叫,卻讓東方越由後頭一把摀住了嘴。
他面無表情的和她對望半晌,在看見她不斷搖頭抗拒的無語表情後,也不知怎麼的,竟揚起了一抹怪異淺笑。
原本他還有些遲疑,卻在見著小傢伙的沮喪神情後,突然之間便想通了一些事。
活了這麼久的日子,,卻從沒遇到能讓自己懸在心上不放的女子,而這小傢伙卻在短短的一日內,勾走了他所有的注意目光,讓他為著他的每一個舉動表情著迷不已。
所以若真有一見傾心這種事,那他只能說,讓他傾心的對象很不幸的是個男孩!
除此之外,他覺得沒什麼好擔心的,即便終身不立後宮、沒有子嗣的帝王是怪異了點,但由他來開這個前例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因為他真的喜歡上這個小傢伙了!
「這提議倒是挺不錯的!」東方越笑了起來,不意外的聽見谷藏音突然發出了聲管天動地的哀號。
「完了……完了……早知道我就不到北方去了,乖乖聽師父的話,一輩子躲在南方不出來見人,便不會落到現在的局面了。」她跪在地上,慘叫連連的將自己的圓圓臉埋在黃沙裡,就希望是一場夢。
這世上可沒什麼假成婚這種事,她只知道在這麼多雙的眼睛的注目下,若她和他真的跪拜天地,那冥冥之中就算是有了夫妻姻緣。
可這也實在太離譜了點,原本她不過是去收個妖,怎麼會收到最後,卻即將要多出了個親愛的「夫君」?
而且還是個要背負著天下蒼生重擔的人間帝王?
不!她不要啦!若當真變成那樣,別說四處遊山玩水,光是要拿出寶劍收妖想必也不可能,瞧他剛剛臭罵她的模樣,若說他會善待自己,那她不知早早睡去,別作這種白日夢才實際點!
谷藏音跳了起來,轉身就想衝出人群。
「小傢伙,盛情難卻四個字你聽得懂嗎?既然大伙有如此心意,你怎麼可以婉拒她們的好意呢?」東方越哪肯放過她,跨步上前隻手就將她抓了回采,然後緊緊的樓在自己懷中。
既然要在一起,那好好的先抱一下也不為過吧!
他滿意的將下巴抵在她因為掙扎麗晃個不停的小腦袋上,來回的摩挲了幾下,卻驚異的發現她身子比想像中的要輕軟,而且還隱約透著淺淺馨香?
只是因為掙扎而時輕時重摩擦在自己胸膛上的那份不甚柔軟的感覺,讓他清楚的知道懷裡抱的不是女人。
「不要再整我了!我才沒那麼倒楣要一輩子跟著你,」她抗拒扭動的更加激烈,卻在幾次的胸口互碰中,悶痛的低哼了聲。
該死的東方越!
幸好她一向習慣將師父留給她的咒語書冊,用繩子綁在胸前,一方面出事時可以湊合當成護身軟甲,躲過一些襲擊的無眼刀劍,二來是師父的遺書太珍貴,不能隨意丟棄,等著哪天她遇上適合修練的有緣人時還可以拿書來相贈。
不過,也多虧了這些書冊,不然東太越這臭男人的胸膛也不知是什麼鐵板做的,若毫無防備的多撞幾回,她大概只能爬著去找大夫開內傷藥了。
「你想逃也無謂,只要我一天十二個時辰緊緊跟著你,就不信你還能逃到哪去。」他將自己的俊臉貼上她的圓潤小臉,一臉滿意的摩挲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