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調查得很仔細。同樣地,我是在遵照瑟琳的命令辦事。」他微笑道。「她有點心存報復,拖延是為了使約翰債台高築。他生活奢華,不知檢點,用她的信託基金買禮物送他的情婦。瑟琳發現他在外面養女人時,打電話告訴我,她要更改遺囑。」
「你有沒有參加葬禮?」
「我參加了告別式,但沒有送葬到墓園。」
「米雪說哀悼者不多。你認識其中的任何人嗎?」
「管家魏蘿莎。我去瑟琳家討論遺囑更改事宜時與她結識。」
「約翰的同事或朋友呢?」
「告別式上有幾個他在信託部的同事。我跟其中一個男人談了話,他介紹我和其他人認識,但我不記得他們的名字。」
「約翰的朋友呢?」
「讓我想想。」菲勵說。「我記得有個女人坐在教堂後面。她告訴我她是瑟琳的室內設計師,但她也重新裝潢了約翰的辦公室。在我離開教堂時,她追過來給我一張她的名片。我覺得她那種舉動很不恰當,一回到事務所就把名片扔了。此外,我只記得見到凌麥隆,他是約翰的死黨好友。」
「告訴我你所知道的他。」
「他是股票經紀人,非常成功的經紀人。」菲勵強調。「我聽說過他,但直到在葬禮上才第一次見到他。我記得我心想他是酒鬼。這樣說很不厚道,但他渾身酒臭,滿眼血絲,一副宿醉的模樣。他還有那種長期酗酒的灰膚色、紅鼻頭和豬泡眼。麥隆一直陪在約翰身旁,和他一起坐在親屬席。」
「約翰有沒有跟你說話?」
「開什麼玩笑?他把我當透明人般視而不見,我不得不說那使我低聲輕笑。他厭惡我,這一點我再高興不過。」
塞奧又問了兩個問題,然後道謝離去。菲勵周到地打電話給秘書取得塞奧所需的地址。
他至少得再去兩個地方才能回寶文鎮。
塞奧需要確定凌麥隆就是他和米雪昨夜看到的那個人。他開車前往他的公司,進入大廳時已經編好如何騙接待員找張相片給他的謊言。但他不必說那個謊,因為他一進門就看到牆上掛著一張凌麥隆的相片。塞奧瞥向接待員。她在講電話,但對他露出微笑。他回以微笑,然後拿下牆上的相片轉身走出去。
他要去的下一站需要幫手。他打電話給在頒獎典禮上介紹他的韋局長要求協助。接著他驅車前往凌麥隆位在倉庫區附近的公寓。他把車停在路邊等局長的兩個部下到達。
兩位警探在十五分鐘後開車抵達。較資深的巫警探首先和塞奧握手。「局長告訴我們,你就是把黑道大哥『伯爵』繩之以法的人。很榮幸認識你。」
桑警探接著上前握手。「我聽了你的演講。」
塞奧拿出相片交給巫警探。「這就是我要找的人。」
「局長說我們要以謀殺未遂罪逮捕凌麥隆,說你有目擊證人。」桑警探說。
「我就是證人之一,他企圖殺害我和我的一個朋友。」
「我們掃視過這一帶,他的車不在這裡。」巫警探說。
「你要我們怎麼做?」桑警探問。「局長說你有特別指示。」
「假定他是持有槍械的危險份子。」塞奧說。「逮捕他時宣讀他的權利扣押他,但還不要把他登記入冊。把他關進訊問室,在我問過他的話之前,不要把他的名字輸入電腦。」
「我們會監視這裡。你要跟我們一起監視嗎?」
「不,我還有一個地方要去,但你們一抓到他,就打我的行動電話或打電話到寶文鎮的『天鵝酒吧』給我。你們可能不必等很久,我認為他正在回家的路上。」
那似乎是很合邏輯的推斷,凌麥隆在被人看到後不會想留在寶文鎮,他也不會知道塞奧已經查出他涉案。塞奧把電話號碼寫下來交給巫警探,重複一遍無論何時抓到凌麥隆都要立刻通知他,然後詢問前往另一個地址的最快路線。
與兩位警探分手後,塞奧駕車緩緩穿梭在紐奧良市中心的狹窄街道間。他十分肯定他是迷路了,但一把車回轉,他就看到他要找的那條街。他停好車,拿起電話打給諾亞。
「查出什麼了嗎?」諾亞問。
塞奧把凌麥隆的事告訴他。「叫聶邦恩找尋一輛九二年的藍色福特金牛星。」他告訴他車牌號碼,要他轉告邦恩在發現那輛車時,必須格外謹慎行事。
「你認為他應付得了嗎?」諾亞問。
「可以。」塞奧回答。「他知道他在做什麼。務必讓他知道凌麥隆是開槍者之一。把那個混蛋隔離監禁,直到我能訊問他。」
「我懷疑凌麥隆還逗留在寶文鎮附近,他一定知道你能夠指認他。」
「我也不認為他還在,我希望他正在回家的路上。」塞奧說。「米雪在做什麼?」
「她真是不可思議,坐在桌旁就睡著了。」
「她折騰了一夜。」
「你也是。」諾亞指出。「總之,她正準備和我、傑可……和他令人捧腹的兒子去『天鵝酒吧』。賀警探有消息了嗎?」
「沒有,但我留了三次言,前兩次還算客氣,第三次就不客氣了。」
「上午在紐奧良時,我照你的話去了她的分局,跟她的局長談過。」諾亞說。
「有沒有拿到蒙克的檔案?」
「沒有。局長告訴我賀警探外出查案,但完全不肯透露她可能在哪裡,擺明了不要我多管閒事。十二小時馬上就到了。你要回寶文鎮了嗎?」
「再停一站就上路。」
「我得走了。」諾亞說。「米雪在叫我。」
塞奧抓起便條簿和眼鏡,走向那棟破敗的小平房。他按鈴等待。他從眼角看到面街的窗戶窗簾動了一下,他再度按鈴。
一個婦人在門後喊。「什麼事?」
「我找魏蘿莎。」
「你是警察嗎?」婦人問。
「不是。」他回答。「我是雷傑可的朋友。」
婦人把門打開一條縫,但安全鏈仍然掛著。「我是蘿莎。」她說。「找我什麼事?」
她顯然很害怕。他應該抽空刮鬍子的。「雷傑可告訴我他打電話給瑟琳時常和妳在電話中聊天。」
「是的。」她說。「雷先生很疼愛瑟琳。」
塞奧看不到婦人藏在門後的臉,只看到她的背後有光影搖曳,心想可能是燭光。
「你不是警方的人?」她再度問。
「不,我是律師。」
蘿莎關門,拉開安全鏈,然後把門打開。她退後一步讓塞奧進去。塞奧待在陽台上。擔心她看到他的槍時會驚慌,他迅速說明佩槍的理由,然後再次向她保證他不是警方的人,不是來找她麻煩的。
「我叫布塞奧。」他在走進她的客廳時說。他從客廳的佈置裡看出她對宗教非常虔誠。
她已經在點頭了。「我知道你是誰。我祈求上帝,祂派你前來。」
他無言以對,只好點頭。
「請坐。」她指向一張舊沙發。「告訴我,你來這裡有什麼事。」
等她在對面坐下後,塞奧開始敘述他和雷米雪認識的經過。他想使她放鬆心情,幫助她瞭解他和雷家關係。蘿莎專心地聆聽著。
塞奧說明他和米雪昨夜遭襲擊的經過。「瑟琳寄了一個包裹給米雪。」他說。
她點頭。「對,我知道。」
他隱藏住興奮,果然給他猜對了。「我認為追殺米雪和我的那些人是想得到那個包裹。他們失敗了,如今包裹在警方手中。」
蘿莎渾身一僵。「你有機會看到那些文件嗎?」她問。
「還沒有。」他說。「但我可以肯定羅約翰是幕後主使者,我要把他繩之以法,但需要妳的幫助。」
「他生性邪惡。」蘿莎低聲說。「他死後會下地獄。要知道,他殺了她。」
她幾乎是隨口說出來的,好像那個驚人的消息已經上報幾個星期了。
「他殺了瑟琳?」
「沒錯。我沒有證據,」她連忙補充。「但我打從心坎裡知道是他殺的。其中一個救護車人員告訴我,她是被一顆牛奶糖噎死的。」她搖著頭說。「那時我就知道真相了。」
「妳怎麼知道的?」
「她不會去吃焦糖。她有座牙橋鬆了,她老是擔心它會斷。她說什麼也不肯離家去看牙醫,所以吃東西時非常小心。羅先生每晚帶一盒巧克力回來給她之後,就去跟他的情婦鬼混。在整盒巧克力裡,瑟琳只挑軟的吃,她絕不會碰牛奶糖。」
她在胸前畫個十字,然後祈禱似地合起雙掌。「你必須找到證據逮捕羅約翰,讓那種壞蛋逍遙法外是莫大的罪過。為了瑟琳和我,你一定要逮到他。」
塞奧點頭。「我盡力。瑟琳發現約翰的婚外情,對不對?這就是為什麼她在遺囑裡只留給他一百美元。」
「對,她聽到他跟情婦通電話時用很難聽的字眼罵她。她哭了好幾天。後來有天晚上她聽到他跟一個男人說到境外帳戶的存款。她聽到他對那個男人說不要擔心,沒有人會知道,因為所有的記錄都在他家的電腦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