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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頁     茱麗·嘉伍德

  當我從側門進入德華的辦公室時,眼前的景象使我震驚得無法告知他我的來到。我的丈夫跟他的情婦在一起。他們脫光了衣服,像畜生般在地板上交媾。他的情婦名叫妮可。她騎在德華身上。他的丈夫叫喊著粗話鼓勵他的情婦,他的雙眼在狂喜中緊閉著。

  那個女人一定是感覺到我的存在,她突然轉頭注視我。我以為她一定會大叫告訴德華我來了,但是她沒有。妮可繼續她下流的搖擺,但同時對我微笑著。我認為那是勝利的笑容。

  我不記得我在那裡站了多久。等回到我自己的房間時,我開始計劃逃跑。

  「李昂,你怎麼了?你竟然對馬修微笑。我是不是還聽到你問候他母親?你不舒服,對不對?」黛安一邊問,一邊追著哥哥上樓。

  李昂停下來轉身面對妹妹。「我皺眉頭你不高興,現在我面帶笑容你好像也不開心。打定主意你喜歡我怎麼樣,我會努力迎合你。」

  黛安因哥哥的戲謔語氣而杏眼圓睜。「你生病了,對不對?是不是膝蓋又痛了?別用那種眼光看我,好像我長出另一個頭來。你很少面帶笑容,尤其要來探望媽媽時。我知道她有多麼令人厭煩。記住,哥哥,我跟她住在一起。你只需要一星期探望她一次。我知道媽媽身不由己,但有時我真希望你讓我搬進你的城中寓所。我這樣說是不是很可恥?」

  「對哥哥誠實並不可恥。詹姆死後你吃了不少苦,對不對?」

  李昂聲音中的同情令黛安雙眼噙淚。李昂隱藏起他的惱怒。妹妹遇到家務事時就變得十分情緒化,他則正好相反。他很少流露感情。他考慮摟住妹妹的肩膀提供安慰,但隨即拋開那個念頭。黛安也許會對那個動作感到吃驚而大哭起來。

  李昂今天沒有心情忍受眼淚。他必須去探望母親已經夠令他心情惡劣了。

  「當你命令僕人清掃她的城中寓所供我這個社交季居住時,我真的以為她會好轉,李昂,但從我們抵達倫敦後,她就不曾離開她的房間。」

  他只是點個頭,然後繼續走向樓上的臥室。

  「媽媽一點起色也沒有。」黛安跟在哥哥身後說。「我試著跟她談我參加的宴會,但是她不聽,她只想談詹姆。」

  「回樓下等我,黛安。我有事跟你商量。別一臉憂心忡忡。」他朝她眨個眼。「我保證我不會惹媽媽難過,我會循規蹈矩的。」

  「你會嗎?」黛安提高了嗓門。「你真的生病了,對不對?」

  李昂開始大笑。「天啊!我真的有那麼恐怖嗎?」

  黛安還來不及想出不會是直率謊言的巧妙回答,李昂已打開母親的臥室房門。他用腳跟關上房門,然後繼續走進陰暗悶熱的房間。

  侯爵夫人斜倚在黑色的絲緞被套上。她跟平常一樣穿著黑色,從覆蓋灰髮的絲帽到腳上的棉襪都是黑色。若非她臉色青白,李昂恐怕很難從一片黑色中找到她。

  侯爵夫人下定決心要哀悼,李昂認為母親的那種決心就像鬧彆扭的小孩子。天知道她已經成為這方面的專家了。

  她的行為足以使死人感到得從墳墓裡爬出來。詹姆死了已經三年,但他的母親卻繼續表現得好像那場離奇的意外昨天才發生。

  「午安,母親。」李昂照例打招呼,然後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午安,李昂。」

  探望就此結束。他們不會再說話,直到李昂告辭。理由很簡單。李昂不肯談詹姆,而他的母親又不肯談別的話題。在李昂逗留的半小時裡,母子兩人都將沉默相對。為了打發時間,李昂點亮蠟燭開始看報。

  慣例已成不變的儀式。

  酷刑結束時,李昂的心情通常惡劣到極點。但是今天他沒有因母親可恥的行為而十分氣惱。

  黛安在門廳裡等待。看到哥哥仍然面帶笑容,她對他健康狀況的憂慮更強了。他的舉止實在太奇怪了,各種可怕的推斷在她腦海中一一浮現。

  「李昂,你要送媽媽和我回鄉下,對不對?噢,求求你重新考慮。我真的很想去參加柯家的宴會。」

  「黛安,我會很榮幸帶你去參加柯家的盛大舞會。我從來沒有想過要送你回鄉下,你已在社交界露了面,當然應該過完這個社交季。我有食言過嗎?」

  「呃……沒有。」黛安承認。「但是你也沒有這樣一直面帶笑容過。噢,我不知道該怎麼想了。你在探望過媽媽後向來心情惡劣。她今天比較好相處嗎?」

  「沒有。」李昂回答。「我要跟你商量的正是這件事,黛安。你需要人伴護你在這裡四處走動。由於密頓舅舅肝病臥床,而他的妻子沒有他就不肯去任何地方,所以我決定請海麗姑姑來。你喜不喜歡——」

  「喜歡,喜歡。」黛安握著雙手打岔。「你知道我有多麼喜歡姑姑,她幽默又風趣。她會答應嗎?」

  「當然會。」李昂說。「我立刻派人去請她來。現在我有件事要請你幫忙。」

  「儘管吩咐,李昂。」

  「寫封短信去給莉娜公主請她來這裡喝茶,時間訂在後天下午。」

  黛安突然格格地笑了起來。「現在我明白你為什麼舉止怪異了。你迷上了公主,對不對?」

  「迷上?別說傻話了。」李昂聽來有點惱羞成怒。「我沒有迷上任何人。」

  「我會很樂意邀請公主,但我忍不住要奇怪你為什麼不直接送信去求見。」

  「莉娜的阿姨覺得我不合格。」

  「李昂侯爵不合格?」黛安一臉驚駭。「李昂,你擁有的爵銜比英國的任何人都要多。你不可能說真的。」

  「對了,不要告訴莉娜我會在這裡。讓她以為只有你們兩個人。」

  「萬一她要我去她家喝茶呢?」

  「不會的。」

  「你好像很肯定。」

  「我不認為她有錢招待客人。」李昂說。「別把這件事說出去,黛安,我認為公主的財務狀況並不佳。她的住處有點破舊,傢俱也有點簡陋。我還聽說伯爵夫人對要求登門拜訪的人一概予以回絕。」

  「哦,可憐的公主。」黛安搖頭道。「但是你為什麼不希望她知道你會在?」

  「沒什麼。」

  「原來如此。」

  李昂從她的表情看出她一點也不明白。

  「我很喜歡公主。」黛安在李昂瞪視她時,脫口而出。

  「你不會被搞得糊里糊塗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你跟她說話時,她的回答你聽得懂嗎?」

  「當然聽得懂。」

  李昂隱藏起他的惱怒。他不該愚蠢地拿這種問題去問他妹妹這種沒頭腦的人。黛安的性情向來如風般反覆無常。他愛她,但知道他到死也不會明白她的腦筋是如何運作的。「我猜你們兩個會結為好友。」李昂預測。

  「你會因此而不高興嗎?」

  「當然不會。」李昂朝妹妹點個頭後,開始往門口走。

  「那麼你為什麼又在皺眉頭?」黛安在他背後問。

  李昂沒有停下來回答她。他騎上黑駿馬,到鄉間騎馬去。他需要運動一下來使頭腦清楚。他通常都能排除不必要的資訊,專注在重要的事實上。一等他拋開無足輕重的因素,他就有把握能想通他為什麼對那個英國最非比尋常的女子著迷。他打算用冷靜的分析推理來處理他非理性的苦惱。

  沒錯,那確實是苦惱。讓莉娜影響他的每個思緒和行動是完全不可接受的,也是令人迷惑的。

  就像得知他像野牛一樣令她緊張那樣令人迷惑。

  她到底在哪裡看過野牛的?

  隆恩伯爵在書桌前的地毯上走來走去。他的書房又髒又亂,但隆恩不肯讓僕人進來打掃。自從受傷以來,他就無心注意整潔這種瑣事。

  傷口正在癒合之中。隆恩用熱水清洗過傷口後,用乾淨的白紗布把手腕包紮起來。雖然他穿著父親一件過大的外套來隱藏繃帶,但還是決心躲在城中寓所裡到傷勢痊癒。他不打算冒被發現的危險,他還有許多事要做。

  隆恩的首要憂慮在於莉娜公主,他懷疑她很可能認出他來。她對他目不轉睛的凝視和她臉上可笑的驚訝表情,暗示著她已知道面具後的人是誰。

  李昂知不知道?隆恩左思右想,最後推斷他的朋友忙著保護小公主而沒有仔細端詳他。

  還有,到底是誰用飛刀傷了他?他當時大吃一驚而讓手槍掉落。不管那個暗算他的人是誰,他的刀法也太不准了。隆恩為此感到慶幸,他原本有可能性命不保的。

  他以後得更加小心了。隆恩不打算半途而廢,他的名單上還有四個人,他們每個人都要受到折磨。他起碼可以做到這一點來減輕父親受到的羞辱。

  僕人遲疑的敲門聲打斷隆恩的踱步。「什麼事?」他不悅地吼道,因為他特別吩咐過僕人不要打擾他。

  「爵爺,李昂侯爵找你。」

  隆恩急忙繞到書桌後面坐下,把好手臂放在一疊文件上,把受傷的手藏在桌下,然後粗聲惡氣地喊道:「請他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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