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筠無助的看了子昂一眼。
對於月影的行為,子昂是既失望且無奈。
憑良心講,月影是個貼心的丫鬟,她的穩重與機靈著實令人疼愛,但他之於她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廚房裡有什麼山珍海味的,他從未缺她一份,越洋就學時,有什麼名貴珍品的也都算她一份,物質不缺她,精神也讓她保有著尊嚴,周家堡上上下下,誰人不禮遇她?誰人敢不買她的帳?
沒想到,月影卻是不知足,她要的不只是這樣……
原來,人性貪婪的一面是無法理解的,真是不經一事,不長一智,子昂發現自己又多了一點智慧了。
「月影,今天即使是你的陰謀得逞了,婕妤離開我了,我也不可能與你有什麼樣的將來。」子昂終於說出心裡的話,他實在不願如此傷人,
但,情勢非比尋常,他是無從選擇了。
「少爺?」像是心梗在咽喉即將進跳出來似的,月影覺得難過無比。
「你別傻了!我們是不可能的,即使是如筠,也不可能取代婕妤在我心目中的地位。」他鄭重的表示。
「月影,向周哥哥認錯吧!」沈如筠低聲的勸說。
月影仍投理會沈如筠,逕是倔強的昂著頸項,走近子昂身旁,「我很感謝你沒在少奶奶面前揭發我的陰謀。」她冷聲的說。
「就這樣?」
月影毫不猶豫的點頭,雙唇倔強的抿成一直線。
唉!子昂暗歎,「你走吧!」揮揮手,子昂沒多作眷戀,對於意圖傷害婕妤且又不具懺悔之意的人,他是不可能將她再留在身旁的。
「少爺,月影就此拜別,請你保重了。」
回頭太難了!月影終於明白倔強與固執所需付出的代價竟是如此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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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奶奶到。」
一聽到姑奶奶駕臨,子昂和婕妤連忙放下正在進行的西洋棋大賽,起身迎接。
「姑奶奶好。」婕妤連忙向前問候。
「嗯,好。」姑奶奶滿是開心的答應著婕妤的招呼,眼角還不忘瞄了瞄婕妤略略隆起的小腹,「嗯,不錯。」姑奶奶十分開心的漾著笑容。
「姑奶奶,您請喝茶。」婕妤忙手忙腳的親自奉上了茶。
「你別忙了,坐,坐下來休息。」姑奶奶指了指身旁的位置。
「好。」婕妤依言的在姑奶奶身旁坐了下來。
一向對於輩分以及座位的安置頗有意見的姑奶奶,居然一反平常的要婕妤坐在她身旁,看來真是不尋常哦!子昂暗自忖度著。
姑奶奶展著慈顏望著婕妤的一舉一動,臉上的神情除了滿意以外便是得意了。
「姑奶奶今天的心情很好哦!」子昂找著話題。
「呵,呵!」姑奶奶略略神秘的笑著。
「姑奶奶今天怎麼紆尊降貴的親自駕臨耕讀軒呢?有什麼事您就找侄兒過去談就行了,還勞您大駕……」子昂想套出姑奶奶的心思。
他不提議還好,一提議完,便被姑奶奶白了一眼。
「你還說呢!提了大半月的婚禮大典,你進行了沒?總要跟親家公確定提親和迎親的時日與禮俗吧!瞧你這麼一打混,究竟要混到什麼時日啊?姑母今天要不再來催促,恐怕孫侄子就要搶著先出世了。」姑奶奶半責怪的睨著子昂。
孫侄子就要搶著先出世了?思忖著姑奶奶的話,婕妤略感好奇。
子昂搔搔頭,飽含歉意,「姑奶奶,關於我和婕妤婚禮大典的事,這兩天我會親自到日本和岳父敲定時間,這些天,我實在是混了點……」沒辦法,只要和婕妤膩在一起,就什麼事也不想幹了,傷腦筋哦!
「知道錯就好。」姑奶奶善解人意的給了子昂台階下,臉色頓又轉為和顏,「錦秀,把補品盛出來。」
「是,姑奶奶。」錦秀應聲答道。
補品?一提起補品,子昂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她驚悚了起來。
「懷著身孕,多吃一些補品。」姑奶奶輕聲的向婕妤道。
「姑奶奶?」婕妤的表情很是複雜。
「這是何首烏燉雞,錦秀巧手慧心熬著小火燉的,滴滴精純,很補的。」姑奶奶將熱騰騰的雞湯放在婕妤面前,「你趁熱吃吧,我就先回去了。」姑奶奶可不想礙著這對恩愛夫妻的親熱時光呢!
「恭送姑奶奶。」
誠惶誠恐的送走姑奶奶後,婕妤納悶的搔搔頭說:「姑奶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否則怎麼知道我已經有孕了?」
「有孕?」這下輪到子昂吃驚了,婕妤懷著身孕,那不是他為了讓自己的伎倆得逞,所編派出的謊言嗎?這下怎麼成為事實了?「你好好交代吧!」他雙手交叉放在胸前,一副認真的表情。
「我懷孕了。」婕妤紅著臉坦白招來,「一切只能說你的能力太強了,命中率太高了。」
子昂興奮之情溢於言表,此刻,腦袋裡幾乎再塞不進任何字眼了。
「為什麼不早說,為什麼不早讓我知道我就要當爹爹了?哦,婕妤,婕妤,你真是個鬼靈精。」恢復正色後,子昂緊抱著婕妤滿足的親吻著。
「我懷孕的事一直只有我自己知道,真不曉得姑奶奶是怎麼知道的?」對於姑奶奶事先洞悉她有孕的事,婕妤仍是感到納悶。
「姑奶奶就是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啊!」子昂趕緊打哈拉,怎麼可以告訴她真相呢?又不是不要命了!
「嗯,真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她開始相信姑奶奶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了。
「為夫為婦惟宿緣,永遠莫違貞與賢。」他用日語說。
「能成為夫婦乃前生的宿緣,今生再修,於是,不要違背了天地正義所賦予的貞德與賢能,這樣才能修得真緣,修得凡間的真果。」她用中文翻譯。
「你還記得啊?」子昂喜出望外。
「那是你賴上我的證據,我怎麼會輕易忘記呢?」婕妤反應道,臉上堆滿著得意的笑容。
「那是我愛上你的證據之一。」子昂半糾正說明。
「哦?還有其他的證據啊?」她可好奇了。
「你送的風鈴是愛的證據之二。」
「哦!」婕妤想起來了,感覺像是亙古的事,但子昂卻牽牽掛掛記在心,教她不感動都困難。
「當我愛上你的最重要證據是,輪船上那驚鴻一瞥的一幕……」子昂的思緒回到了更從前,「你是整艘渡輪上惟一的風景,你令我驚艷,令我魂縈夢繫,並偷偷的許下了非卿莫娶的願望。」他深情款款的說著。
「願望達成了!」她說。
「是的,就算一直被你追著打,我也心甘情願。」子昂又調皮了,他的調皮是踉他親愛的娘子學的。
「周子昂!」婕妤果然又要追著他跑了。
「小心啊!娘子!」他可緊張了。
(全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