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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頁     葉幸眉

  「沒有話要說了?就這樣,簡單乾脆!」她輕輕別過頭去,重重的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情緒穩定下來。

  「你捨不得我?」握住她的手,子昂摩挲著問。「誰,誰不得你啊……」婕妤語未畢,淚水已從眼角溢出。「哦,我親愛的婕妤。」抱起她,子昂將婕妤放在自己的膝蓋上,溫柔的問:我知道你明明捨不得我,可是卻又口是心非,你這是何必嘛!「

  「你,討厭啦!」她握緊拳頭,猛是敲打他雄壯的胸膛。「好了,好了啦!你不會心疼嗎?你不怕我得內傷啊?」他低切的問

  「啊?」他這麼一說,婕妤連忙撫著他的胸口,「傷著你了嗎?痛不痛,」婕妤一聲急似一聲的問。

  子昂搖搖頭,輕輕撫握著她的手,「跟我回杭州吧!」他如夢囈般的問。

  「為什麼?」她撒嬌的問。

  「因為我愛你,我要你一生相隨。」子昂被婕妤的撒嬌話語醺得整個人昏昏沉沉的。

  「油腔滑調。」婕妤甩開子昂,站了起來。

  驟然被婕妤甩開,子昂差點因重心不穩而摔了一跤,他著急的跟著站了來,「我需要你的幫忙。」

  這句話激起了正義感濃厚的婕妤的興趣,「幫忙?我能幫你什麼忙?」

  「我希望你跟我回杭州,幫我演一場戲。」他欲語還休。

  「什麼?你再清楚些。」她急切的問。

  她果然中了他的以退為進伎倆,子昂竊笑,半晌,恢復正色後又道:「杭州的家裡,目前是由姑奶奶當家,姑奶奶一心一意的要我早日成家,好把家族的事業早日交到我手中,以完成爹娘當初托孤的重責大任。」

  婕妤點點頭,「那很好啊,人生本來就該承先啟後……」

  子昂搶著道:「你先聽我說完。」嚥了嚥口水後又道:「我是當然要成家的,可是,成家總得要和自己所愛的人相攜並提才不會有遺憾吧!」

  這點她同意,「沒錯。」

  「可是,姑奶奶卻要我與一個我不喜歡的姑娘成親,這簡直是強人所難嘛!」他的表情很無奈。

  婕妤點點頭,他的感受她能夠體會。

  擅於見機行事的子昂見狀,又接著說:「所以,我希望你能夠幫我在姑奶奶面前演一場戲,就佯裝你是我的未婚妻,我倆已許下非君不嫁,

  非卿不娶的山盟海誓,誰也拆不散我倆。「他得挺開心的。

  婕妤先是無異議的點點頭,讓子昂以為她已經同意了,沒想到她驟然改變口吻的問:「我為什麼要幫你?」她一副天下事與我何干的表情。

  「天!」子昂拍額暗叫,英俊的臉孔一下扭結成一團,半晌,立刻恢復往昔的英俊,漾著笑容,機智的反應,「基於受人點滴,湧泉以報的大原則,所以你一定要幫。」他理直氣壯的說。

  「哦!」她想起來了,沒錯!在東京都時,她是請他幫撾忙,要他偽裝成她的未婚夫婿,好讓那個阿沙不魯王子死心,不再對她糾纏不休。

  「做人要甘願哦!」他揚著聲,企圖藉著音量加強她的抉擇意念。

  婕妤揚著弧度極美的唇,沉吟半晌,緩緩道:「我要幫你到什麼時候?」

  「讓那個我不喜歡的姑娘死心的退出我的生活,就算達成任務。」然後我倆就可以成親了;後面這句話他是放在心底的。

  婕妤仍是沉吟,「事成之後,你怎麼報答我呢?」總要有賞吧!她想。

  「放心。」子昂極為自然的將手搭在她的肩膀上,「事成之後,必有重賞……我會將自己賞給你!」他挺得意的。

  「周子昂!」

  「救命啊!」

  婕妤又追著子昂跑了……

  第六章

  你儂我儂,忒煞情濃

  行行復行行,由揚州經由蘇州到達杭州的一路上,子昂扮演著十分

  稱職的導遊,一一向婕好說明沿路的各個名山勝景的典故由來。

  「這條運河……」步行在蘇州連河沿岸,子昂若有所思的道。

  「嗯?」

  「傳說是隋煬帝為了目睹江南具有天仙之姿的瓊花,而派人挖掘由首都直通揚州的運河。」

  「真是大手筆啊,那隋煬帝究竟有沒有欣賞到瓊花呢?」婕妤好奇的問。

  子昂聳聳肩,「瓊花不領情,隋煬帝一到揚州,瓊花便凋謝了。」

  婕妤悵然的搖頭。

  子昂見狀,便調皮的說:「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有花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弦外之音溢於言表。

  「真的?」她認真的問,根本投留意到他的話中有話。

  「當然是真的。」他忍俊笑意的答。

  見子昂那似笑非笑,又帶著促狹的模樣,婕妤才察覺到她被耍了,

  「敢戲弄我——」

  「救命啊!」子昂求救的喊道,內心卻是甜蜜無比。

  「哼!好膽,別跑!」婕妤去下狠話,又追著他滿街跑了……

  一對璧人在蘇州街上打情罵俏,滿街的追逐,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稱羨的目光。子昂才顧不得旁人用什麼樣的眼光看他們,他只知道,愛的箭已將他倆牢牢的串在一起了。

  子昂知道她不勝體力,便故意放慢腳程,讓婕妤追上他。

  「哼!讓我追上了吧!這下看你還往哪逃。」踮高腳尖,擒住子昂的衣領,婕妤洋洋自得的道。

  「是你追我的哦!可別說我死賴你哦!」子昂可樂得很呢!

  「周子昂!」婕妤怨聲的喊道,雙頰驟然憤怒的漲紅了起來:

  哇!不得了了,河東獅吼了!

  子昂誇張的將頸子縮進衣領,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娘子,你大人大量,請原諒我的失言。」他求饒。

  「哼!」她別過頭,不理會他的求饒。

  「別這樣,笑一個嘛,娘子。」搖著她的手臂,子昂發揮他的纏功。

  婕妤忽然白了他一眼,滿是不屑的問:「誰是你娘子啊?」

  「你啊!」子昂不假思索的反應,話一出口,才知道禍從口出。

  「周子昂!」婕妤杏眉怒目的喊道,「我警告你,別在口頭上佔便宜,否則,咱們的合作計劃就到此結束。」

  哦,不!不行的,合作計劃到此結束,那他不就玩完了嗎?子昂暗叫不妙。

  「是。」他趕緊俯首認錯,「我知道我錯了,下次我一定會好好的留意。」

  「知道就好。」她驟然鬆開了他的衣領。

  「唉喲!」子昂故作重心不穩,踉蹌的姿勢,整個人藉機靠在婕妤身上。

  「你沒事吧?」婕妤關懷的問。

  嗅著婕妤身上幽幽傳來的香味,子昂心頭好是滿足。

  「喂!」婕妤喊道。

  「嗯……」他振作的爬了起來,「沒事。」話語中飽藏著意猶未盡的悵然味道。

  「肚子餓了,」她忽地喊著,一臉天真泰然的表情。

  子昂看了她一眼,愈發覺得自己愛極了她。

  婕妤那處處泰然自得的模樣,還有她那來得快去得也急的天真個性,毫不做作毫不隱瞞,就像是璞玉,不需雕琢而自然綻發的光芒似的渾然天成,令人愛不釋手。

  「走,我帶你去吃好吃的。」牽起她的手,子昂遭開腳步,領著婕妤往蘇州城最著名的客棧前去。

  「畫舫客棧。」念著牌坊上的金包文字,婕妤若有所思。

  「這是蘇州城最大的客棧。」子昂說明。

  拉著婕好走人江南庭園建築中,踏進典型設計的片門,便進入了綠意盎然的庭園,一進庭園,子昂整個人使神清氣爽了起來,他注意到婕妤徜徉其中的模樣……

  婕妤的一舉一動,再再左右著他的視線,也再再牽動著他的每一條神經。

  「周公子好。」

  庭園裡,忽地冒出來客棧的小廝,恭敬且熱情的問好。

  「幫我準備上等的酒菜。」子昂清清嗓吩咐。

  「是,周公子。」小廝聽候吩咐後,隨即自動「消失」。

  望著人造溪水蜿蜓的暢流著,兩旁還有著小河渠,小水道以及彎別曲曲的小橋,婕妤若有所思的轉頭問子昂:「你好像很有名哦!客棧的小廝居然能輕易的喚你的姓氏。」

  「不是我有名,是我表哥有名。」子昂不卑不亢的說明。

  「哦!就是蘇州首富韋應傑。」婕妤聰穎的立即反應。

  子昂點點頭,「從前,我常和表哥到這家客棧喝茶,吟詩,話天下事……」他希望有關他的一切,都能與她分享。

  「來到你表哥的地盤,你不想找你表哥敘一敘啊?」她直覺的反應問道。

  他搖搖頭,將手搭在她的肩上,深情款款的說:「這是屬於我倆的時光,我不想讓其他人分享,更不願讓其他人佔去。」

  婕妤的心神幾乎被子昂的雙眸所勾懾而迷失了方向,她整個人呆呆的望著子昂,不曉得子昂在想些什麼,也不曉得自己在想些什麼,只感覺一股強烈的吸引力吸引著彼此的心,心跳聲急遽的怦動。

  「子昂……」她想開口些什麼,企圖緩和一觸即發的情愫。

  他卻將拇指貼在她的唇上,然後緩緩將自己的唇靠近,只差一丁點距離……

  「周公子。」客棧的小廝殺風景似的忽地又冒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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