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的?!意思是女的吧?原來他們不但連baby都有了,還是個小女生。可這夏央實在太不倫不類了,居然說自己的女兒是母的,她該不會是患了產前憂鬱症,所以講話才這麼顛三倒四的吧?
「啊?!baby是女的?我怎麼不知道?那昨天買的那個藍色小窩怎麼辦?妳怎麼沒提醒我?」
「我哪知道你不知道?再說那又沒差,好睡就好,誰說女生就不能用藍色?我就很喜歡藍色。」
「是嗎?妳喜歡啊,那就好。」
這花小廢在說什麼啊?什麼她喜歡就好?又不是她要睡,也不是她在養,幹麼要她喜歡?不過夏央也懶得計較,怕再說下去,火氣又要上來了。
「就這樣啦?沒事了吧?」
「等等!還有一件事。」花靖惠說。「baby要姓什麼啊?」
「天啊!花小廢你腦子是廢了嗎?baby是你的,當然跟著你姓花!難不成跟我姓夏啊?!」夏央實在忍不下去,當場咆哮。
花靖惠趕緊把話筒拿開,低笑著說:「哦對,好吧,那我不吵妳了。掰--」
花靖惠「掰掰」還沒說完就被她掛斷。他忍不住開始大笑。鬧她真的好好玩,他一開始的確因為初次養狗而有些神經質,但沒那麼誇張,他只是一早感覺她情緒怪怪的,又不肯進他的辦公室,才忍不住一直撥電話煩她。
從有公事講到沒事,最後他只好把狗狗經給搬出來。聽她即將抓狂的聲音罵著他神經病,他不但不生氣,反而覺得通體舒暢。他第一次覺得「神經病」真是個快樂的病。
只要能聽到她的聲音,得到她的回應,勝過她對他不理不睬、冷冰冰的,為此他甘願讓她罵、給她吐槽、陪她瘋言瘋語,看來他真的病得不輕啊……
夏央啪地摔下電話,感覺就要心臟病發了。這花靖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變得這麼娘?害她不單氣得血壓直竄,雞皮疙瘩還掉滿地。
呼∼∼她真是受夠了!她倏地站起身,決定去透透氣。
才剛站起,她立刻感覺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詭異的氣氛。她瞇著眼,緩緩掃視整個辦公室,雖然一片平和,看起來沒什麼異樣,但她仍敏感地察覺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那股大家直盯著她看,又不敢與她對視的感覺又出現了。
為了查個明白,她只好先挑一個下手。「仙女姊姊!」
「嗄?」正想要化為背景偷偷溜走的莊孅呂,因被抓個正著而面露呆滯。「妳在叫我嗎?」
「我們部門裡還有別只仙女嗎?」夏央睨她一眼。
「呃……呵呵……對啊,說的也是厚!啊妳叫我什麼事?」眼見自己逃不過,只好努力裝傻。要知道她不但很會「裝仙女」,裝傻的功夫更是到家。
「這應該是我問妳的吧?你們大家是怎麼回事?幹麼鬼鬼祟崇的盯著我看?」她表面是對莊孅呂說話,但實際上是說給大家聽的。
這群人表面上若無其事、各忙各的,事實上個個拉長了耳朵聽她們說話。
「呃……盯著妳看?沒有哇!我們全都在忙,哪有時間盯著妳看?」
夏央狐疑地瞇眼打量她。「是嗎?妳不說,那下個月籃球賽的票就很抱歉了,妳可能得自己花錢去買,恕我無能為力了。」
雖然要這招很賤,卻很管用。原本還打算裝傻到底的莊孅呂立刻清醒般地睜大雙眼,決定坦白從寬。開玩笑,她三個兒子早約好一群朋友去看球賽,算一算這票錢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耶!她怎麼花得下去?
「哎呀!小央妳幹麼說這種傷感情的話咧!三八,妳想問什麼?儘管問!」
夏央瞪著她不發一語,被瞪得渾身不舒服的莊孅呂終於投降。
「呃……我說那個小央啊,其實有小孩這種事是喜事一椿啊,妳不用隱瞞,可以跟我們分享初為人母的喜悅。」一說開後,莊孅呂覺得鬆了口氣,不自覺地傳授起媽媽經來了。「我瞭解剛懷孕的時候,因為荷爾蒙作祟,脾氣比較難控制。像我懷老大的時候,一下子難過、一下子高興,有時只是一點小事就能讓我抓狂--」
「停--仙女姊姊,妳在說什麼?我怎麼霧煞煞摸不著頭緒?」夏央緊急喊卡,要是再讓她哈啦下去,不知要牽拖到哪兒去。「什麼懷孕?什麼小孩?這種事和我八竿子打不著吧?」
「小央,妳再裝下去就太不夠意思了!有關妳的喜訊我們全知道了。妳不用擔心,我們不會笑妳,現在先上車後補票是最新流行趨勢,很多女星都這樣,像--」
「等一下!妳、妳說我有孩子?什麼時候的事?孩子的父親是誰?我怎麼不知道?」
莊孅呂給她一個「還在裝傻,太不夠意思」的眼神。
「就剛剛啊!妳親口說的不是嗎?孩子的爸不就是老總咩!妳就不用再裝了。」
夏央目瞪口呆地望著莊孅呂,然後又瞥了眼週遭的同事,每個人都用祝福的目光看著她,對她點頭。瞬間,一陣天昏地暗的感覺襲來。
她是造了什麼孽,怎會遇到這麼荒謬的人、落入如此離譜的處境?
終於,她找回聲音用力咆哮--
「我沒有懷孕!那個baby是一隻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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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不讓自己的火氣持續延燒,夏央決定今天不再跟花靖惠吃飯。她對著所有人喊完澄清的話後,拿著錢包就往外跑。
她感覺得到全部的人都被她嚇到了,當她踏出辦公室時,花靖惠也打開門出來一探究竟。但她頭也不回地離開。就讓他自己去向他們解釋好了,誰教這一切誤會都是他惹出來的禍!
她本來想去找晴嵐和宇音吃飯,哪知道她們兩人都沒空。晴嵐不用說,自然是陪她的總裁男友吃愛的午餐去了。不過這宇音就有點奇怪了,去哪兒也不講,和誰一起吃飯也不說,神神秘秘的,教人懷疑。
沒辦法,她只好一個人吃。只是,一個人吃飯好寂寞……奇怪了,以前她也常常一個人吃飯,可是從來不曾覺得寂寞啊,是從何時起她夏央吃飯一定要人陪的啊?
她開始努力回想……好像就是從認識花靖惠開始的吧。剛開始,兩人只是一道吃午餐,圖個方便也節省時間,吃完可以馬上繼續工作。到後來,漸漸地不單是午餐,就連晚餐也是兩人一起解決。
他們會一邊吃吃喝喝,一邊聊天,有時是工作上的事,有時則是一些無厘頭的笑話或過去遭遇到的經驗。和他在一起的時光總是過得特別快,不知不覺,他們已經習慣彼此的陪伴。
今天獨自午餐,她才發現自己已經陷得那麼深了。他們對彼此的瞭解和熟悉,已經超出一般朋友的範圍……
她情緒低落地跨出電梯,準備回到工作崗位上。
突然,一陣異樣的緊繃感讓她抬頭。果然,花靖惠就在走廊的另一頭,他回頭不知在和誰說話。
夏央被自己的感覺嚇了一跳。她怎麼能那麼敏感地察覺到他的存在?好像她的腦袋裡裝了雷達,能自動掃瞄到他的存在。
她強自鎮靜地往前走,全身緊繃、充滿期待。不知道他是如何跟大家解釋的?不知道他等會兒看到她時會說什麼?
但就在她滿懷期待地抬起頭時,卻看見一個陌生女子出現在他旁邊,她巧笑倩兮地望著他,眼中散發出自信迷人的光采。花靖惠也同樣面露笑容地回望她,修長的身材看來帥氣極了。
兩人相談甚歡地朝她走來,夏央覺得好像有顆時速兩百的快速球擊中她的胃,教她杵在原地動彈不得。她難過地發現,他們兩人站在一起的感覺……好登對!
夏央慌了,她不知接下來她該怎麼辦,是迎上去讓自己尷尬?還是……逃跑?
從不曾逃避的她,居然會有想逃的念頭?這是破天荒頭一遭!
不過她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因為花靖惠已經抬頭看見她,當兩人四目相望時,夏央做了她從沒做過的事--轉身就跑。
「夏央!妳要去哪兒?」花靖惠一看見她跑,馬上跟著在後頭追。
「我沒有要去哪兒,你別跟著我!」她回頭看見他追來,加緊腳步往前跑。
「既然沒有要去哪裡,妳幹麼看見我就跑?」
「我沒有,我只是突然想到有事要處理。」她已衝到電梯前,可是三部電梯都正好不在附近的樓層。
「什麼事?」聽這聲音,他一定又更靠近她了。
「你別管--」為了不讓他追上,夏央放棄電梯,改往樓梯間的方向跑。
一衝上樓梯,夏央就後悔了。她幹麼往上爬?應該往下走才對。看著自己的速度越來越慢,夏央越來越慌張,於是爬上一層樓後,她便打開安全門往十四樓跑。
但花靖惠的速度比她想像得還快,她才剛跑進走廊,他已追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