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愣了一下。
「而且廚房已經很悶了,你貼得我這麼近,不嫌熱嗎?」
她以前從來不趕他的,為什麼今天她無法忍受他站在她身後看她煮飯?
「你想幫忙嗎?喏,先把飯拿到桌上去。」她塞給他一個夾子,就把他打發到一邊去。
「那項煉……」他愣愣地開口。
「項煉怎樣?我收下了,不准你收回!」她轉過身來,雙眼冒火地瞪他。
反正是他自己甘願花錢買的,就算動機不純,她也不要退給他!萬一他拿回去送給其他女人,那她不是更虧?
他很識時務地閉上嘴,拿著飯鍋夾,默默地打開電鍋,將飯拿到餐桌上。
當他在桌邊擺置碗筷時,悄悄在心裡記下——下回送顆鑽石,也許芸芸的臉色會比較好看……
蘇逸槐一直期待芸芸戴上他送她的項煉,但是等了好幾天,卻只見芸芸潔白的頸項上總是光溜溜的。
今晚,他終於按捺不住,早早就回到臥室,坐在床上心不在焉地翻閱財經雜誌,打算等芸芸洗好澡出來時,問問她為什麼不戴。
一聽見浴室的門開了,他馬上抬起頭來。
「咦?你這個時候通常都還待在書房看書的,怎麼今天這麼早就上床休息了?」全身洗得香噴噴的芸芸,先是訝異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擦頭髮。
「今天有點兒累。」他摘掉鼻粱上的眼鏡,和雜誌一起放到床頭上。
當她一半疑惑、一半關切地望著他時,他竟然微微撇開頭去,不看她的眼。
「這樣啊……」花芸芸看著他有些不自在的表情,勉強壓下心中浮起的各種猜疑,專心把頭髮擦乾,好像在賭氣似的,擦頭髮的手勁不知不覺大了一些。
蘇逸槐看了她一眼,起身下床,從牆邊的五斗櫃裡拿出吹風機走到她身邊。
「謝謝。」她伸手就要接過吹風機。
「我幫你。」他沒把吹風機遞給她,反而伸出大手撫過她頸後的濕發。
「嗯。」她吶吶地答應,乖乖地轉身讓他撥弄她的髮絲。
當他手掌的熱度撫過她敏感的頸項時,一陣輕微的顫慄襲過背脊,她的臉蛋忽地因為羞臊而紅成一片。
雖然結婚兩年了,但當他偶爾對她流露出不經意的溫柔時,還是會讓她臉紅心跳。
吹風機的轟轟聲響瞬間傳遍整個房間,藉由吹風機的噪音,掩蓋了兩人之間既尷尬、又親密的矛盾氣氛。
蘇逸槐很喜歡手指穿過她芳香髮際之間的觸感,她柔順的黑髮總是讓他愛不釋手。
當他撫摸著她的秀髮,他內心就會湧起一波波的激盪,真實地感受到這個美麗嬌小的女子。是他的妻子、是他親密的枕邊人、是他的……家人。
切掉吹風機的開關,他拿起梳妝台上的梳子,輕柔地梳開及肩的黑髮。
芸差享受著老公的服侍,由於暖暖的熱風吹著頭皮,再加上他的大手不輕不重地按摩她的頭皮,使她有些昏昏欲睡,眼皮漸漸地垂了下去。
「芸芸?」他忽然在她身後開口。
「嗯?」她傭懶地應了一聲。
「你怎麼都沒戴我送你的項煉?」他的大手輕撫她纖細光潔的頸子。
她張開眼,透過鏡子與他的眼神相遇。
視線下移,她在鏡中看到他黝褐色的大手擱在她白皙的頸胸前,黑白分明的肌膚色彩,競帶有某種足以勾動情慾的誘惑感……
「你是說那條心形銀項煉?」問完後她就心煩地閉上嘴。
她的問法好像他送過她好多條了,天知道那是他唯一送過她的一條項煉。而且還被不明的送禮動機疑雲所籠罩。
「項煉在哪裡?」
她看了他一眼,低頭打開抽屜,拿出那個粉綠色的小盒。
他拿過盒子,取出項煉來,粗厚的指頭努力地跟細緻的拙環奮鬥。好不容易打開把環時,他也已經滿頭大汗了。
花芸芸不明所以地望著他。
「來吧,我幫你戴戴看,如果真的不喜歡,我拿去換掉。」他拿著項煉,作勢要幫她繫上。
她看他一眼,歎了一口氣,很配合地撩起髮絲,轉過身去,露出頸項。
他小心翼翼地將項煉環上她的頸子,然後大手的粗手指頭再一次跟細小的扣環奮戰。
「好了。」把好項煉的把環後,他興奮地對她宣佈。
她抬頭看到他脹紅臉、非常有成就感的模樣,忍不住笑出來。
「你戴起來真的很漂亮。」他注視著貼在她頸胸前的心形墜飾,眼神變得深邃。
「謝……謝謝。」她忍住抬手掩住胸口的衝動。他的眼光中,有著無法錯認的欣賞光芒。
她明白他現在這種近乎深不見底的眼神,是一種被慾望薰染的色彩,她的心緒被他牽動,也不由得紅了臉,氣息微微急促了起來。
除此以外,由於女人都是虛榮的,聽到老公的讚美,管他是真心誠意還是心懷不軌,花芸芸依然聽得心花朵朵開,笑意抑不住地從唇角冒出來。
誰說她老公是大木頭?看來是孺子可教嘛!
如果她再努力一點兒,也許他真的會被她訓練成會對她說出體己貼心話的浪漫老公呢!
咦?等一等!不對,不對不對!他以前嘴巴明明鈍得跟木頭一樣,怎麼會開始懂得讚美她了?
難道是她還沒開始訓練,就先被其他的女人偷偷訓練好了?危機意識一冒出來,花芸芸頓時收回笑容,目露凶光,轉過來用力地瞪他。
他一臉無辜地望著她,不明白她明明已經開心地笑了,怎麼又瞬間變了瞼色?
「你老實說,為什麼會突然送我項煉?」
「我學長說,應該要買些小禮物送老婆,說是這樣可以……咳,增加生活情趣。」他搔搔耳,不自在地回答,耳朵有些發紅。
她仰起頭,專注而仔細地看著他的雙眸,希望能從他的眼眸中,看出他真正的心意。
「真的是這樣嗎?」她的心口漸漸發暖,愉悅的泡泡下斷地冒上來。
他動情的深邃眼睛凝視著她,接著情不自禁地低下頭,吻住她香甜的唇瓣。
她閉上眼,嬌羞地回應他,小手彷彿自有意識般地爬上他腰背後,緊緊地攀附著。吻了一會兒,他氣息不穩地放開她。
「今晚……可以嗎?」他的嗓音沙啞,帶著迷人欲醉的魔力。
她咬唇點點頭。
他欣喜地露出笑容,牽著她的手,往床畔走過去。
當她依附在他臂彎裡躺下時,她已經渾身發熱,期待地迎接他身軀的重量及熱度。
他輕柔地覆上她,彷彿怕將她壓碎,然後開始細細啃咬她泛著香氣的柔潤肌肩。
她的手指插進他摻著黑髮的銀白髮絲裡,覺得身子在他的撫觸之下越來越熱、越來越敏感,小嘴裡忍不住吐納出細細的喘息聲。
「槐……槐……」她抱住他,有些狂亂地囈念著他的名宇。
「我在這裡……在這裡……」他低啞地回應她。
他似乎愛極了自己親手挑選的心形墜飾,老是在她掛著墜飾的胸前,流連地親吻著她那片玉白的肌膚,和那個心形的銀飾。
熱情點燃,他的理智漸趨狂亂,已經無法顧及她的嬌小身子是否能負擔自己高壯的身軀,動作與喘息逐漸激越、魯猛。
她一點兒也不在意他的粗魯,心甘情願地承接他失控的反應,同時也被他挑引著身上所有敏感的地方,奔向極致的感受……
不知過了多久,當她疲倦得昏昏欲睡,就要墜入夢鄉時,才模模糊糊地發覺,她家的木頭老公平時斯文拘謹,活像一盆冷水,原來他的熱情,全放到床上來燃燒了……
真是的,如果他的熱情能夠稍微平均一下,那該有多好?
不然白天被他的木訥氣死,晚上被他的熱烈折騰,實在有害身心健康啊!
恩恩,她一定要好好地教育他,讓他成為最稱職、最浪漫的「好老公」!
花芸芸沒想到.昨晚睡前的信誓旦旦,一到了白天,還是要殘酷地面對現實。
「可惡!大木頭!笨木頭!臭木頭!昨晚被你折騰得那麼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竟然一點兒表示也沒有,就靜悄悄地拍拍屁股出門了!」
當她醒來後,發覺身邊的空位早已涼了,她不禁失望得咬被子。
他是灰姑娘不成?他的溫柔與熱情好像全被時間魔咒給限制住了,太陽下山後是一個樣,太陽升起後,又變成另一個樣。
真是氣死她了!昨晚才偷偷稱讚他孺子可敦,現在看來,根本是塊「沒錄用」的大朽木!
「如果不把你改造成功,我就不姓花!大木頭、大木頭、大木頭……」她憤憤地用力捶打他的枕頭。
此時,正在公司開會的蘇逸槐,原本正專注地盯著投影機打出來的圖表,突然間,他覺得鼻子一癢——
「哈……啾!」
這個噴嚏來得又急又猛.快得他來不及抽出手帕來遮住口鼻。頭一次,蘇逸槐在眾人面前很沒形象、很不小心地噴出一管鼻涕。一瞬間,坐在他前方的眾家女職員全都下意職地跳起尖叫,作鳥獸奔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