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小美人是故意用他來引起席不赦的妒意,那麼她成功了;如果不是,那麼他完蛋了,席不赦肯定想剝他的皮。
唉!南宮游在心中哀歎了聲,他覺得自己也許可以考慮搬去水寨那裡住一陣子了,否則凶多吉少。
昨日對南宮游的說服不成功,教紫元有點洩氣,如果不能讓某個人趕快去營救陽平的話,陽平恐怕開始凶多吉少了。
「嗨,福伯,你有沒有看見老色鬼?」紫元對著在修剪花木的老僕人詢問。
「呃——」福怕驚跳了起來,她怎麼知道他常常對廚房的花姨不規矩?莫非是花姨忍無可忍去告狀了?
「福伯,你怎麼了?臉色好差,是不是中暑?」紫元隨口問,她心想老人家就是這樣,動不動一堆病,不過如果沒有這樣,誰會知道他是老人家。
「呢……我……我中暑了……我中暑了……」說著,福伯緩慢的踱著步子往廳裡移去,樣子古怪透頂,大有口吐白沫的態勢。
「怎麼搞的,問他一句話,緊張成那樣。」
嘀咕兩句,紫元便朝射擊場繞去,如果她猜得沒錯,南宮游大概又在那裡耍帥了。
果不其然,她老遠就看見南宮游的身影了,他老愛穿一身白,活像個路標似的。
「喂——我來啦!」紫元朝他搖手大喊,接著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衝過去。
南宮游連忙騰出一隻手來接住她,再讓她安全的落地,「你發春啊!用這種姿態,真是不雅觀。」他的口,氣像她爹。
「我若發春,難道你沒有感覺很幸福?」紫元往他身上靠去,親呢的倚在他懷裡問,這種三八兮兮的聲音連她自己聽了都覺得很噁心。
適巧看到一個一閃而過的黑影,完了!南宮游心中已有最壞的打算,難怪大家都說女人是禍水,真沒錯。
「告訴你一件你也會覺得很倒楣的事。」南宮游示意她附耳過來。
「什麼?」紫元輕聲細語,有種聽秘密的快樂。
「大當家的剛才從這裡經過了。」南宮游小聲的道。
「什麼?」這回紫元的音量提高了,而且還高了八度,她瞬間臉綠掉了。
「怎麼樣?很想自殺吧!」南宮游歎了口氣,「昨天叫你檢點一些你偏不聽,不信邪,現在知道慘了吧!」
紫元本來以世界末日似的姿勢用雙手遮住臉,但一聽到他的話,又迅速的放下了,「我警告你,不准再說這種滅我威風的話,聽見了沒?」她捶了他一拳。
「拜託,你是女孩子,力道應該放軟一點,否則大當家是不會對你輕憐疼愛的,懂不懂?」南宮游撫住自己胸膛,臉上卻笑意盈然。
「我知道,這還用你教。」紫元斜睨他一眼,「這種蠻力,我只用在你身上,至於他呢,你放心好了,是絕對享受不到的。」
「我可真吃虧啊!費心盡力的幫你們牽起紅線,你就如此報答我?」南宮游苦笑道。
「誰教你不去想辦法救陽平公主,如果真把她給救出來了,保管你吃香的、喝辣的,這輩子都不用煩惱住的地方了。」紫元又忍不住諄諄引誘他了。
「你指的是牢飯吧!」南宮游瞧著她,正經八百的說。
「去你的!」紫元狠打了他一記。
「不逗你了,說吧!找我什麼事?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對不對?」南宮游笑盈盈的道。
「算你聰明,一眼就看出我別有目的。」紫元說得言不由衷,她深知當然要先說些好話啦,這樣魚兒總是比較容易上鉤。
「小美人,我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你就不必再灌我迷湯了。」南宮游大方的應允,不然再跟她兩兩相望下去,他難以保證自己會不會衝動的吻她一下。
紫元泛起一絲笑意,「我希望多瞭解席不赦這個人,把你所知道的,告訴我。」
她又開始命令人了!「打聽他的事情也沒用,感情是要靠兩個人慢慢去培養的。」南宮游笑得邪氣又一臉的曖昧。
「不是你想的那樣,沒那麼香艷。」紫元翻了個白眼,她只不過想瞭解席不赦的為人,再從中研判他有沒有可能會派人去救陽平而已。
「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就算你對我兄弟有意思也是理所當然的,用不著害羞。」南宮游毫不掩飾眼中的笑意,樂此不疲的繼續調侃她。
「你要我澄清幾遍,我——沒——有——害——羞!快說,否則你會後悔。」紫元從鼻孔裡冷哼一聲,她有點動怒了,害羞?!見鬼了,那是連她自己都沒見過的德行。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哇!別打我。」說完這句,南宮游很識相的收斂起逗弄之心,他自然的拉著紫元到一旁的亭子裡坐下。
「說到我那兄弟,他姓席,叫做席不赦。」南宮游搖頭晃腦的道。
「廢話,你怎麼不說他是個男的?」紫元從來沒有一刻像現在一樣的想將一個人掐死。
「這你就錯了,此姓並不是他的本姓,乃是他跟隨其師而姓席,所以他到底姓什麼呢?沒有人知道。」南宮游馬上反駁了紫元的說法,還一副很厲害、很知道內情的樣子。
紫元搶過他羽扇搖著,故作不經意的問:「哦?既然姓什麼沒人知道,那就約略說說他的出身吧!他是什麼人家的子弟,家世清白嗎?」
「家世清白?!」南宮游撇唇道,「不知道你所謂的家世清白是什麼?像我們這種專幹打家劫舍勾當的粗人,你認為會清白到哪裡去?」
紫元斜睨了他一眼,「喂!我這個人雖然乍看之下很庸俗,但是也看得出來你們做的全是劫富濟貧和幫助孤苦的好事,別把我想得太膚淺,也別自貶身價。」
南宮游讚許的回望她,「很好,光憑這一點,你就有資格做大當家的妻子。」
「關於這一點,由他決定好不好,我們兩個應該沒辦法自己決定吧!」紫元不怎麼友善的回他一句。
南宮游笑了,「我結拜兄弟他身懷絕技,胸襟偉岸,攬承天下大事於己懷,只做不違反道義的事,他統領江湖,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頓了頓又說:「至於他的來歷則相當神秘,連我這位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幾年的兄弟也不得而知,他從不透漏自己的一切,我也沒問過他。」
「楊若蓁不就是他的表妹嗎?」紫元問,挺明顯的,這是唯一的線索。
「若蓁並不是他的親表妹,只不過讓她以此名義住進莊裡來而已。」南宮游繼續道。
「這麼說來,他無親無故?」聽到這,紫元兀自下了個研判,怎麼會有這麼神秘的人?她更想知道了。
「我不能確定,或許他有親人,但是不便與他相認;也或許他自己有苦衷而不願去找尋親人,反正如此如此,這般這般,很難瞭解就對了。」
紫元沉思了起來,席不赦的心雖然只有一個孔竅,卻讓人摸不清,他深沉又內斂,優雅又冷酷,有時像蒼鷹,但多半的時候更像只捷豹。
到底他是何身份?她真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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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馬僮郭三由馬廄裡牽出那一匹高大健壯的駿馬時,紫元馬上就幻想起自己瀟灑馳騁原野的俊模樣,毫不考慮的,她直直朝它飛奔了過去。
她從來沒見過這麼通體全黑又毛色均勻的種馬,想也知道,這匹坐騎肯定價值不凡。
「郭三,這匹馬叫什麼名字?」紫元不由得輕觸馬身。
「喂——趙姑娘,你不能隨便碰千塚,它會踏傷你,快離手!」郭三彈開她的手後,立刻順了順馬背,像在撫慰馬兒,又像當她是刺蝟,怕她傷了馬兒似的。
紫元被郭三一推,腳步踉蹌地差點往前栽,好險她美麗的鼻尖還沒碰到草地,一隻手就不疾不徐的扶住了她柔若無骨的臂膀,紫元先是倚著來人的胸膛站穩了腳步,頭一抬,果不其然是席不赦精光湛然的眼神和沒有情緒的英俊臉龐。
她愣愣的看著他,距離如此近,幾乎都可以感受到對方灼熱的呼吸了,只是她不禁要納悶,怎麼每次她的糗態都會適巧教他瞧見?她感覺到此時他正緊緊摟住她的腰。
「小心點,我不希望莊裡的土地有所損壞。」說完席不赦緩緩的放開了她。
什麼話嘛!紫元洩氣的自己站好,挑著眉看那主僕二人。
「大當家,您的馬備好了。」
郭三恭敬的將韁繩交到席不赦手中,其神態之崇敬,教紫元又開始猜測了。
他有這般卓絕的氣勢,領導數以萬計的人馬而無分裂之虞,每個人都對他信服而聽命,他冷傲威嚴的鎮定功夫沒有歇息的時候,他的寒笑可以凍人心脾。
怎麼會有這種人?她輕喟一聲,要看透他,實在很難。
郭三退下去了,而紫元仍一臉好奇的打量著他。
席不赦不理她研判的眼光逕自翻身上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