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話都是出自肺腑,月娘。我只要你,從第一刻開始,你就帶給我從未有過的興奮。」
「但不能制止你去尋找——」
「你是個處女,女人!你的心和身體一樣純潔。我不能立刻召喚你,你至少需要一點點指導,才會知道該期盼什麼並免除恐懼。或者,你要在第一晚就上我的床?」
「不要,」她僵硬地說道,「我不在乎你和誰上床,也不在乎為什麼。問題是你告訴我你不要其他女人,而我相信你。我不能原諒你的謊言。」
「我說謊了嗎?或者,我告訴你事實,你是我唯一想要的,我的腦海中只有你?」他不等待她的回答,「我曾經允許你受幾個月的訓練嗎?在他們告訴我你還沒準備妥當時,我有沒有聽他們的話?誰會比你更清楚我是如何迫不及待地想再見到你?然後,你拒絕我。你知道我有什麼感覺嗎?」
「我——」
倩黛墜入沈默中,再也說不出話來。他確實是對的,該死。他不曾真正地對她說話,不曾確切地說過他的床上沒有其他女人,他只說她是他唯一想要的女人。
迪睿略微放鬆,意識到他已經贏了這一回合。他不給予月娘再次質問的機會,打算用一個吻粉碎她的防禦,她並未轉頭逃避他的吻。他感覺得到她的手臂變得無力,她的嬌軀更緊密地貼著他的。在她臣服時,他放開她的雙手,感覺她的手指鑽進他的發中,然後,她突然用力一扯。
「哎喲!老天——」
「我警告過你,」倩黛氣憤地打斷他的哀鳴,「如果你要一個合作的床伴,應該再次召喚蜜拉。她會——」
迪睿用一手按住她的嘴巴,終於瞭解她的憤怒並非兒戲,「如果我要蜜拉,我會派人去召喚她。我要的是你,月娘。我昨天要的也是你,但愚蠢地認為你或許需要一天的休息,畢竟我們前晚一直沒有休息的機會。」
她拉開掩住她嘴巴的大手,「你竟敢說這種假惺惺的話!說你都是為我好!」
「我也認為你太驕傲,不應該會嫉妒。」
「嫉妒!別作夢了!這只是一座妓院,而你是——」
「住口!」
「為什麼要住口?如果我每天晚上和不同的男人做愛,你就會這樣稱呼我。不要告訴我男人的情況不同。你的世界或許如此認為,我的卻不是。」
「真的嗎?」
他的微笑更加激怒她,「真的。現在能不能……讓……我……起來!」她再次推他,但他重得像座小山。
「我會放開你,月娘,只要你原諒我傷害你。」
「你沒有傷害我,」她堅持,把頭轉向另一邊,「我只是忽略了一些基本的事實,但現在已經注意到了。」
「不要這樣,月娘。」他用唇輕搔她的咽喉,「其他女人對我並沒有任何意義。」
他的唇移向她的耳垂,「我甚至不記得我昨晚做過什麼,或說過什麼。可是,我記得和你共度的每一秒鐘。」
倩黛的思緒已經碎為片片,而她似乎無法把它們拼攏回來,「你——你不可能忠實。你根本不知道如何做。」
「如果這樣做能再次擁有你的臣服,那我一定會照做。」他輕率地保證。
她無法相信她的耳朵,「你不可能是真心的。我甚至聽說,你為了要滿足每一個人而把自己搞得筋疲力竭。你應該覺得高興,至少有一個女人不會因為你漠視她而感覺被冷落。」
「你明知道這不是事實。現在你已經品嚐過身體的喜悅,你會想念這個。」他的手滑入他們的身體之間,抓住她的乳房,「即使是現在,我都感覺得到你的乳尖變硬,正在乞求我的親吻。」
「住——」她的話突然轉變為一聲尖叫,因為在他的身後突然出現一道陰影,而倩黛真正看到的是匕首的光芒在大君的頭上出現。
第十章
迪睿不曾停下來思考,本能地抱著月娘滾開,正好撞上那個男人的腿,不但及時避開刀子,也使那個男人失去重心。銳利的刀子刺進層層的坐墊中。
迪睿推開月娘,全力應付那個動作如此迅速的男人,甚至沒有時間去瞥視是否有另一個刺客,幸好,這個男人沒有任何助手。迪睿揮拳擊中那人的下顎,但一時之間還奪不下他手中的匕首。
倩黛蜷縮在地板上,用拳頭按住嘴巴,驚恐地注視著眼前的生死搏鬥。她沒有想到跑出去求援,也不曾猜想她淒厲的尖叫聲為什麼沒有召來任何援兵。她的本能反應是她必須協助傑穆,但這個刺客如此局大,她如何幫得上忙呢?傑穆又怎麼能打敗他呢?
她必須盡快設法,在恐懼控制她之前。她蹣跚地站起身子,狂亂地瞥視四周,看到傑穆留在桌上的切肉刀。她能使用它嗎?她真的能殺死一個男人嗎?如果她不做,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呢?
傑穆可能會死。她跑向桌子,抓起那把刀子,害怕得手心直冒汗。她怎麼能殺人呢?她怎麼能不殺人呢?她不要傑穆死,不是嗎?
她沒有給予自己回答的時間,她的腳步已經移向那纏鬥的人影。在她舉起刀子時,那個刺客突然有所警覺,並轉身抓住她,把她推向牆壁,但傑穆也趁這個時候給他致命的一擊。
枕頭承受住絕大多數的衝擊力,倩黛甚至不曾感覺疼痛。在她轉頭注視時,那兩個人影已經靜止不動。不,噢,上帝,不!
「傑穆?」
他抬起頭,倩黛終於鬆了一日氣。
「你沒事吧,月娘?」
「我?」她驚魂甫定地反問,在他站起身子時,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你在流血?」
迪睿低頭看他的胸膛,知道那只是皮肉之傷,「沒關係。」
「可是他為什麼……他怎麼能……你的衛兵都跑到那裡去了?」她終於站起身子,憤怒取代恐懼。
「我相信我告訴過他們,如果他們今晚拿任何事來打擾我,我一定會剝掉他們的皮。」
「那他是怎麼進來的呢?」她注視那個一動也不動的男人,匕首刺進他的胸膛,紅色的血液流滿他的全身。
「一個很好的問題。」
倩黛注視他走向房門,然後一群衛兵走進來,他們在通往花園的門邊找到一條繩索。一些醫生進來檢查大君的傷勢,也檢驗死者,除了那道致命的傷口外,他身上什麼都沒有。
屍體被搬出房間,地板上的血跡也被擦拭乾淨。倩黛走到牆邊坐下,感覺自己一點也幫不上忙。
其他人終於離開,房中再次只剩下她和傑穆了,「你為什麼又遣走所有衛兵?」她在他走向她時問道。
「因為我只想和你單獨相處,」他回答,「我必須謝謝你助我一臂之力。」
「不客氣。」她沉思片刻,「你欠我一次救命之恩,對不對?」
「如果你想要求我還你自由,小月亮,那你最好不要。我太需要你,不可能放你走,即使你救過我的性命。」
她不像想像中那般失望,「我可以要求其他的東西嗎?」
「你要什麼?」
「你的忠貞。」
「你不想要無盡的財富嗎?」她害羞但堅決地搖搖頭,他擁住她,「在你乞求慈悲而得不到時,你會希望你選擇的是財富。」
***
迪睿終於處理完一天的公事,踏著輕快的步伐回返寢宮,卻看到卡達垂頭喪氣地站在他的門口,他忍不住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她被下毒了,大君,月娘夫人被下毒了。」
「老天,不!」血色自迪睿臉上消失,「她不能死!」
「她還沒……可是」
他沒有等待聽完他的話,急忙轉頭大聲命令,「立刻派我的御醫去後宮!」
「可是,大君,他們不能進入——」
迪睿匆匆奔向後宮,但不知道月娘究竟住在那一個房間,「帶我去看月娘,」他厲聲命令一個跪倒在地的宮女,「現在!」
她連滾帶爬地站起身子,用最快的速度帶領他。所有嬪妃都驚駭地讓開,尖叫聲此起彼落,好不熱鬧,但迪睿卻沒心情欣賞這些滑稽的畫面,只感覺心焦如焚。
噢,上帝,千萬別讓她死,千萬不要是她!
他們終於來到月娘的房間,恐懼使他放慢步伐。她側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個緊繃的球,雙臂牢牢抱住胄部,緊緊咬住的下層滲出幾滴鮮血,把她的臉龐襯托得更加蒼白。
她的眼睛閉得好緊,長長的睫毛上沾著淚珠,她在哭泣和呻吟……
「她已經痛多久了?」
艾曼立刻走上前,她的眼中也含著淚水,「已經有好幾個小時了。」
「大君?」某個人在他身後 道,「御醫已經在大門外,但衛兵拒絕讓他們進入。」
「請死!是我召喚他們,沒有人告訴衛兵嗎?」
「以前從來沒有男人走進過後宮,大君。」
迪睿轉向卡達,「卡達,我要你去帶他們進來,如果有必要,就把他們的眼睛遮住。現在,我要所有人通通出去,這裡不是看熱鬧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