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你們怎麼可以偷聽?」害她嚇了一大跳。
「我與敬璘兄有十多年的交情,可是比親兄弟還親呢,只要他不做出傷天害理的事,是不太可能會被砍掉腦袋的。」福熙笑吟吟地看著她。
「原來你們認識啊?好險、好險!」阮元姬鬆了口氣。
「敬璘兄都沒跟嫂子提過我們兄妹嗎?」福熙看了上官敬璘一眼。
「我們昨日才成親的。」上官敬璘沒好氣的回答。
他本來就不願娶妻,如今證明娶妻真是件麻煩事,才一天的時間就把他的生活搞得天翻地覆。
奇怪!他要的不是個乖巧聽話、吃苦耐勞、任勞任怨、勤儉持家的妻子嗎?光是乖巧聽話這點她就完全不符合,因為她不但會對他大小聲,還會動手打他。
「哎呀!也不早些通知我們。」福敏微慍地抱怨。
「都是十一妹貪玩。」福熙把錯全推到福敏身上。
「還說我呢!九哥自個兒還不是一樣。」福敏朱唇一抿,水靈的大眼直瞪著他。
「二位快別吵了。」雖然他們並不是真的吵架,阮元姬仍趕忙打圓場。「相公,你的朋友遠道而來,你是不是該請人家吃頓飯?」
「好哇!走吧、走吧!」福敏開開心心地拉著年紀與她相仿的阮元姬。
至於上官敬璘的意見就不用詢問了,反正不管他願意與否,他都會跟來的。
「你叫什麼名字?」福敏微笑地問道。
「我叫阮元姬,叫我元姬就好。」
「我叫福敏,你叫我敏兒就好了。」
很快的,這兩個小妮子就成了無話不談的好友,還有種相見恨晚的戚覺。
「你瞧!她們挺合得來的。」福熙對上官敬璘說。
「別看她們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尤其是你十一妹福敏,在宮裡可是以搞怪出名的,我只希望她別帶壞我妻子。」上官敬璘一臉無奈。
「是啊!十一妹的頑皮搗蛋,有時連我也吃不消。」福熙有感而發的說。
「對我來說,你們兄妹都一樣,要是沒事的話就快回宮吧!」
「嗚……你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們大老遠跑來看你……」福熙假裝傷心。
「少來!還不就是愛玩。」上官敬璘瞟了他一眼。
「嘿嘿!被你發現了。」原本佯裝掩面哭泣的福熙又變得嘻皮笑臉。
說說笑笑的時間總是過得特別快,沒多久他們就到達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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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回我們來探望敬璘兄,他總是帶我們到上官酒樓。」福熙無意說他誠意不夠,可是這是事實。
「沒辦法,自家開的不用花銀子。」福敏直言不諱。
「不想吃就甭吃了!」上官敬璘不耐地揮揮手。有請他們吃飯就不錯了,還嫌東嫌西!
「不敢、不敢!雖然上官酒樓的菜色不比皇宮,倒也還稱得上美味。」福熙陪笑著。
「皇宮?你們吃過皇宮裡的菜色?」阮元姬十分驚訝。
「我們住在宮裡頭,當然吃得到。」福敏微笑回答。
「哇!你們還住在皇宮裡?」阮元姬的眼睛睜得老大。
「皇阿瑪住在宮裡,我們做子女的當然也住在宮裡。」
「皇阿瑪就是皇上嗎?」阮元姬的眼中儘是好奇與興奮。
「是啊!」福敏點點頭。
「什麼!那你捫不就是九阿哥和十一格格嘍?」
原以為天高皇帝遠,沒想到眼前這兩人就與皇帝同住在皇宮裡……聽起來好像在作夢一般。
「敏兒,那你一定常常吃得到龍肝鳳髓嘍?」阮元姬再次問道。以前聽學堂裡的夫子說過,皇宮裡的人能吃到尋常百姓吃不到的珍禽奇獸。
「要是我天天都吃得到那樣的珍饈,我早就成仙了。」福敏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可是,至少你們一定比我們這些小老百姓所吃的還要好上千百倍。」阮元姬忽而又興奮的問福敏:「我可不可以到皇宮玩幾天?」
「當然沒問題,一定要來喔!不過皇宮的戒備森嚴,不能隨意進出,你要來的話得事先通知我,我好先安排。」
福敏才剛說完,上官敬璘便很不客氣的潑了阮元姬一大盆冷水。
「鄉野鄙婦難登大雅之堂。」
「喂!你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是鄉野鄙婦,那你不就是鄉野鄙夫了?」
做丈夫的才說一句話,她馬上就反唇相稽,真是成何體統!「我跟你不同!」
「哪裡不同?」
阮元姬重拍桌子,酒樓裡因為這巨大的聲響而變得寂靜。
「好了、好了,你們都成了夫妻,有什麼事不能好好地坐下來談呢?」一旁的福熙趕緊勸他們。
「是他先說錯話的。」阮元姬氣憤地指著上官敬璘。
「我一定會被你氣到折壽。」一想到她的無理取鬧,他就有這種感覺。
「折幾年?」
「你說呢?」上官敬璘的話幾乎是從齒縫間迸出。
她竟然這麼問,還認真的思考起來?
「三年,還是五年?不然十年好了!」阮元姬愈說愈開心。
上官敬璘瞬間臉色大變。「你竟敢咒我!」
「是你要找說的嘛!」阮元姬覺得很無辜,老實講還會被罵。
唉,沒講兩句話他們怎麼又要吵起來了?
福熙和福敏莫可奈何地相視一笑。
第四章
「來,我幫你們斟酒。」阮元姬不會喝酒,但是她為了盡地主之誼,便慇勤地幫他們斟酒。
她從福敏格格的口中得知,這間上官酒樓是相公開的,而且不只這間,還有茶樓、布行、當鋪。
前兩日她正為沒錢而煩惱,想不到卻糊里糊塗的嫁了一個不錯的相公,定是她平日為人不錯,所以待別受老天眷顧,不然她怎會如此好運?
一想到這裡,阮元姬開心的笑瞇了眼。「來!先乾了這杯再敘舊。」
「嫂子真是賢慧,敬璘兄能娶到嫂子真是好福氣。」福熙由衷地稱讚。
「真的嗎?我也這樣認為呢!」阮元姬大言不慚,很有自信。
阮元姬的回答令福熙訝異。一般姑娘家聽到讚美的話不是該說些謙虛之詞?她這樣直言不諱,他反而不知該怎麼接話。
「敬璘兄,嫂子還挺有特色的。」
「什麼色?朱色、白色,還是青色?」阮元姬不解地看向福熙。
聞言,上官敬璘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你是豬啊!問那是什麼笨問題?」
「誰……」
阮元姬本想破口大罵,但有一道更高亢的大嗓門打斷了她要說的話。
「老子快餓死了,快給老子上菜,不然我就剝了你的皮!」
大漢很不客氣的命令店小二,還趕走了一桌正在用膳的客人,見週遭的人都對他投以異樣的目光,又惹得那名大漢心生不滿。
「看什麼看?再看就把你們的眼珠子挖出來。」
上官敬璘驀地坐起身子,見到這種惡聲惡氣的人,他怎能坐得住!
「你沒聽到這位爺說他快餓死了嗎?還不快照他的吩咐去做!」上官敬璘向店小二使了個眼色。
店小二隨即會意。「是,小的馬上就去準備。」
「這位爺您就耐心點,好酒好菜馬上就給爺拿來了。」上官敬璘安撫著大漢。
「可惡!這種惡霸還跟他客氣什麼,相公竟還對他獻慇勤!」
阮元姬簡直看不下去了,很想衝過去教訓那名大漢,卻被福敏阻止了。
「元姬,等一下,你繼續看下去就知道了。」
「是這樣嗎?」阮元姬捺著性子坐了下來,想看看上官敬璘要搞什麼名堂。
店小二火速的拿出水酒和幾碟小菜。
「客倌請慢用!」
「噗──」大漢甫入口的水酒盡數噴出口,他破口大罵:「這哪是酒?根本是水嘛!老闆你不想活啦?竟敢誆我!」
上官敬璘連忙哈腰陪罪。「小的不敢吶!大爺您是心浮氣躁,才喝不出這薄酒的氣味,要不然我給您換上頂級的水酒。小二,快拿出咱們酒樓的陳年白干,好給大爺消消火。」
「這還差不多。」大漢見上官敬璘被他嚇得大氣不敢吭一聲,甚是滿意。
「大爺,菜齊了,您慢用!」見小二將酒端來,上官敬璘恭敬的說。
大漢滿意的喝下白干,繼而狼吞虎嚥的將店小二送來的小菜吃得一乾二淨。
「大爺我要走了!」大漢算一下桌上的菜大概要四文錢,於是他從懷中掏出五文錢。「唔!五文錢我放桌上了,剩下的賞給你。」
「慢著,大爺!」這會兒上官敬璘神情嚴肅的喚住他。
「怎麼,高興我給的賞銀太多嗎?不用謝我,你就收下吧!」大漢的口氣好像在施捨一般。
「不是的!大爺,是您給少了,您這頓飯一共是三兩五文,所以您還少給了三兩銀子。」
「你說什麼?你開的是黑店啊?」大漢抓住上官敬璘的衣襟怒道。
上官敬璘連忙將他的手撥開,「大爺,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方纔你不是說你快餓死了?我放著店裡的生意不做專門伺候大爺,讓大爺吃飽喝足,免於餓死。這麼說來,本店可是救了大爺一命,一條命只收三兩五文,已經很便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