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下班時間這麼亂,你上的是什麼班?」上下班時間聽得他迷述糊糊的。
「傳呼台的工作,上下班的時間是固定的,是我自己要幫同事代班,才會讓你聽起來很亂,我可以不用搬了吧?」
搬?那只是他嘴上嚷嚷的,近水樓台都尚未得月,他怎可能讓她搬高此屋?仲夏點著頭,「暫時不用了,你在上什麼課?在職進修,好像沒有這一科?」
「是大學夜間部四年級,不是在職進修。」她解釋。
「也是晚上,那你不就是睡白天.」而他是朝九晚五上班族,這就難怪會錯過了。
「如果你熏醒我是怕我私生活不檢點,我可以拿人頭向你保證,絕不會有的,我可以繼續睡了嗎?」她困得很。
她不修邊幅,不擅打點自己的門面,不愛打扮自己,仲夏十分相信她不會亂來,也絕無備胎的約會對象,更相信她不太去惹是生非的聲色場所,失戀加上被好朋友出賣那麼大的打擊,她也只是躲在家裡摔摔桌椅、喝喝酒。抽抽煙。沒上那些場所,遑論是平常,一定很少涉足了。
「房間有張舒適的床,何不回房去睡?」仲夏說,也抱著乖乖移動至她那張長沙發。開始他的釣美人魚計劃。
「我睡了,那你呢?」亞彤縮起伸直橫放在沙發上的腳。因為他正坐進沙發,且壓住了被單的一角。
「你腦袋裡想什麼是什麼,等你告訴我這個未來的老公呀!」仰夏有意挪近一步,縮短她所製造出來的距離,單手按著沙發,傾身向前對著她,笑吟吟的說著。
「不是那樣,沒有你,只有我自己。」心虛的她扯著被單要往後退,卻是怎麼拉也拉不動,索性棄被單而退。
「不是怎樣?又為何只有你?可不可以說得更詳細一點,好讓我知道該如何做?你才會滿意,野丫頭?」聽見她那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話,曉得她心坎裡正畫著自己的模樣,仲夏是打從心底笑得開懷。
「我……我叫丁亞彤,不叫野丫頭,你要滿意找別人去,找姓野的丫頭去。」仲夏臉上那綻開的笑容,漾開的弧形辱辦,差點就迷惑了亞彤。
「豈止姓野,你本姓丁,甩我就跟我姓唐,搬不了家就改姓賴,只要是出自我口,野丫頭、丁丫頭、唐丫頭、賴丫頭統統是指你,可別說我吭你,這些全是你自己說的,如何?野丫頭,回房去睡?」他緩緩靠近她。
「我睡這兒,皮沙發也很舒適,它讓我很滿意,房間留給你用,就這樣。」猛吞著口水的她,勉強自己要鎮定。
「你確定?那張床可是又大又舒適,很多人想睡都睡不到。」
「我相信。」她當然信了,那張床塞下三個她都沒問題,而且柔軟得令人馬上入睡,這對已很困的亞形而言,簡直就是極大的誘惑,儘管她已疲憊,也絕不能受惑於他言語的挑逗,與擱在膝蓋上那只彷彿會過電的手,「可是你的花冊名單上不可能會有我,再說大小適中的沙發也不錯。」
「不考慮?跟我睡過的人,個個誇我捧,也都很滿意,而且我這個備胎老公也已扶正了,你早晚都是我的人,先試試不好嗎?」誘惑意味十足的語氣與眼神,搔著膝蓋的手,也搔得她開始有些心慌意亂。
「今晚還是沙發適合我。」怕被逮著羞紅臉的她,低著頭說話。
「我一向尊重女性,既然你決定了,那我就不勉強了。」仲夏眼見兩人之間還有些距離,他稍微挪近了一點,手按著沙發的亞彤本來也要跟著後退,硬是讓仲夏給壓著膝蓋,動不了了。「無路可退了,我只是要把乖乖還給你,怕什麼?」
「我沒怕你。」抱回狗兒半撒謊的她,小聲的說著。
「那是討厭我,避我而遠之?」他挑高眉毛,一臉的好奇,他還沒遇過有人需要避他避得遠遠的呢!
「與其說討厭,不如說是嫉妒,外表生得好,有自己的房子。職業又不錯,才華也有,人才、錢財,三才全具備了,實在是很不公平。」
「謝謝褒獎!沒想到在你的眼裡,我竟會有如此的優點,那你更應該多接近我,靠我近一點,說不定你會因受我春風雨露之澤,也三才齊備。」他已夠自豪了,這會讓亞彤這麼一誇,出自她的口中,很難不讓他狂上了天。
「虛懷若谷應該不在你的字典內吧!」見他自鳴得意,亞彤後侮說了實話。
「做人要有自信,自己有的就大方承認,別人的讚美就是對自己的肯定,樂意的接受也是對讚美者眼光的肯定,何必你迂我回。你客套我謙虛,虛假來虛假去?」他向來就是對自己很有信心。
聽他那一席話,亞彤忍不住脫口而出。「最虛假的就是你,甜言蜜語的話特別多,尤其是對美女。」
「你很直率嘛!不用嫉妒,只要你跟我交往,沾我的光,美女榜馬上就有你了。」
「我跟你交往?那不是自我麻煩,每天要應付那麼多女人。」她的喃喃自語,引來了他的哈哈大笑。「笑什麼?我有說錯嗎?」
「我們認識不過兩個月,又見不上幾次面,就對我那麼瞭解,你一定是鍾情於我,暗中觀察許久,不要太浪費收集來的情報,說說我的缺點來聽聽。」他還真想聽聽自己在野丫頭心中的短處。
「是不是數完了缺點,就讓我睡覺了?我很累耶!」她滿臉倦容的說著。
「說吧!」
「風流成性、花心大蘿蔔、自大、三才不齊、好女色、虛情假意。不會看場合……」亞彤邊說邊屈指,數給帶著微笑頻頻點頭的仲夏看。「嗯……有想到的就這些,沒想到的還有一大堆。」
「不是才誇我有三才,怎麼又不齊了?互相矛盾。」他扳起她的一隻手指說著。
「因為你不懂得謙虛,三才拉下一才,所以不齊。」亞彤再次將手指彎下。
「風流成性、花心大蘿蔔、好女色……欣賞美女也有錯嗎?不過為了你,我可以收斂些。」他說的是真心話,可惜亞彤只想快點數完好睡覺,無心思去理會.「自大。虛情假意,我承認,我也能改。不會看場合?這……不太懂。」她無意見,仲夏繼續扳起手指反駁亞彤所數的缺點。
「不懂,說給你懂,請問一下現在是幾點幾分了?誰會早上兩、三點鐘用煙熏人起來,聊些沒營養的話題?不是不會著場合,看時間,那是什麼?完了,可以睡了嗎?下次要聊天請早。」她揮揮手要趕走他。
「是早了啊!」他指著牆上的時鐘,以她的話堵她。
「雖然你是房東,我是房客,可你也不能這樣虐待我呀!我要唾了。」
被人用香煙熏已經夠討厭了,還將人挖醒談些無關痛癢的事,委屈的亞彤拉扯著被單,扯不動正要放棄時,仲夏一個快手按住她的小腿肚,向下一拉,亞彤驚呼一聲,人便已平躺在沙發,乖乖也跳開了,上頭還有張整晚不嚇好意與不良眼神的臉,逼視著她。「如果我現在吻你,你會怎樣?賞我一巴掌?含蓄的默默接受?或者是期待已久的欣喜接受?」
貼近的俊臉,亞彤只見他那誘人的唇一張一合,直盯著瞧,一句也聽不見他所說的話,她睜著眼睛呆楞著。「好棒哦!」今天她終於瞧清楚了.
「期待已久了嗎?我不會讓你的希望落空,絕對包君滿意。」崇拜的語氣,讓他以為她想這個吻想好久了,哪知所讚賞的是她的欽羨的雙唇,雖然她老抱怨那張嘴巴賤,但事實上她是因嫉生恨,不滿他一個大男人竟有如此漂亮弧線的唇辨。
有成群的鶯鶯燕燕,吻功自是了得,非他自誇,而是有口皆碑。仲夏慢慢挪近自己的臉,彷彿著了魔似的亞彤,卻仍是一秒一秒的傻盯著愈來愈大的雇辦,突然,「哎呀!」二聲,她坐了起來,宛如發現新大陸般的說:「你的下唇有顆好食痣,會饞嘴、貪嘴,真是可惜!」難怪他會那麼愛採蜜,原來如此。
落了個空,仲夏也跟著坐直身子,他摸不清她臨時打住,是有意或是無意?也不想弄清楚,反正日後有的是機會拉著她接吻,不急於一時,急得真該睡了,明天還得上班。
「我家大嫂怕你一個人懶得吃飯餓著了,托我帶了些東西過來我全把它們塞進冰箱了,你看該怎麼處理明天有空自己處理,這我不懂,還有寫下可以隨時聯絡到你的方法,手機也好,呼叫器也行,寫好了擱在電視機上頭免得明天一早你又要怨我不會看場合挖醒你,看我多疼你。」他可真是心疼她,半夜把她挖起來也是不得已的,如果不這麼做,他怕早上起床時又見不著人了。
「這怎麼好意思,我跟你大嫂不過一面之緣,還托你帶吃的過來。」亞彤好感激喔,也刻意裝作未聽見最後那句噁心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