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念昔點點頭,「我知道啊。」
「那妳喜歡本王嗎?」蕭遠蒼問。
「喜歡。」雲念昔毫不猶豫地回答。
隨即她疑惑地看著他,「不過……你為什麼喜歡我?我又不聰明、又不漂亮、又不夠高,而且胸前還沒有幾兩肉。」
蕭遠蒼哈哈大笑,輕吻她一記,「因為妳太與眾不同!」
這是什麼意思?
又聽蕭遠蒼問:「那妳為什麼喜歡本王?」
「還用問嗎?你這麼高又這麼英俊,而且還是個王爺,」
蕭遠蒼本來聽得樂陶陶,但她的最後一句話,卻教他猛地被一口唾沫嗆住。
她是因為這點才喜歡他的!?
「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不是王爺,妳還會喜歡我嗎?」
「但你明明是王爺呀!」
「若不是呢?」
「可是你是呀!」
「我是說如果!」他氣得低吼。
被他這麼一嚇,她腦袋更是糊成一團,想了半天,才吐出了幾個字:「可……可……」
可什麼?蕭遠蒼心情緊張地看著她,可能?還是可以?
「可……可是你明明就是嘛……」雲念昔終於說出來。
蕭遠蒼終於知道全身無力是什麼滋味了……
不知不覺中,一個月的時間一晃而過。對雲念昔而言,這一個月所學的東西,比她以往的二十多年都還要多。
雖然日子過得苦不堪言,但其中也不乏樂趣,至於什麼樂趣,那也只有她自己才知曉了。
九月十一日,北方天地已是寒冷非常,雖說仍算是秋天,但陣陣秋風襲來,仍凍得雲念昔不住縮脖子。
這樣的天氣本來不宜出門,但今日卻是太后寵臣韓得讓的生日,讓他們不得不出門前去祝賀。
韓得讓深得太后寵幸,各地官員莫不過府道賀,就連蕭遠蒼這樣的王公貴族,都不例外。
蕭遠蒼騎馬前來,身旁是載著雲念昔的一頂軟轎。
到了韓得讓府邸,雲念昔下了轎,不禁讓這門外的陣仗給嚇了一大跳。
韓府門外像足球場那樣大的一塊地方,全都讓轎子、馬車及馬匹給佔滿了。各府裡負責照看車馬的下人們,更是黑壓壓地站了一片。
雲念昔暗暗吐舌,問道:「韓得讓是什麼大官?排場居然這麼大!有這麼多人來給他慶生!」
蕭遠蒼神色有些古怪地微微一笑,「他官銜不大,卻是太后最寵幸的臣子,朝中眾人當然巴結。」
寵臣?
「怎麼個寵法?」見他臉色古怪,雲念昔好奇地問。
蕭遠蒼卻只是笑了一笑,不再多說。
雲念昔還打算追問,就聽見背後一個小家僕巴結道:「娘娘我知道,就是同出同入、同車同榻的寵。」
「同出同入、同車同……榻?」她雖笨,但是也知道同榻的意思,馬上恍然大悟,「原來他是太后的情夫?皇宮裡竟也有這種風流事,難怪你這麼色,原來是流行病呀!」
蕭遠蒼聞言,輕輕喝道:「不許再胡說,有人來了!」
話才說完,就聽見前方一溫和從容的男聲遠遠響起:「聽家人來報,南院大王大駕光臨,韓某迎接來遲,恕罪恕罪。」嗓音雖沒有蕭遠蒼那麼傭懶性感,卻另有一種味道。
「韓大人客氣了,本王也是剛到,還煩勞大人親自出府迎接,實在愧不敢當。」
雲念昔轉頭一看,霎時呆住了。
來人一襲青衣,非常儒雅,雖然臉上已經有了歲月滄桑,卻更加顯得淡定穩重。
除了蕭遠蒼,天底下竟然有這麼好看的男人?
也難怪太后會寵他了!
「這位就是王妃吧!韓得讓見過娘娘。」韓得讓一見站在蕭遠蒼身邊的雲念昔,眼光一閃,溫文地一行禮。
雲念昔臉上一紅,差點結巴,「快……快請起。」
那韓得讓顯然也不在意,道:「娘娘初到我府上,我一定讓下人們好好招待。」
「煩勞……韓大人費心了,過府……就是客,大人將我們當作平常客人就好,不必特別費心招待我們。」
雲念昔雖然不太流暢,但還算有板有眼地說著讓她舌頭打結的官場話,一個月來的工夫總算沒白費。
「那就請王爺、娘娘不要拘束,一切隨意。在下先暫且告退了。」此時外面早已來了其它的貴客,韓得讓於是說道。
雲念昔努力保持王妃應有的儀態,「請韓大人自便。」
「請王爺、娘娘進府。」韓得讓終於離開,有下人將兩人迎到府內專門為客人準備的戲樓裡聽戲。
兩人一進門,就有不少的大臣們朝這邊觀望,一來南院大王蕭遠蒼身份尊貴,所有人都想來打招呼,二來眾人只聽說過他的王妃,今天還是第一次見到,自然想要看個清楚。
好幾雙眼睛盯在身上,不一會兒,雲念昔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她偷偷拉了拉蕭遠蒼的衣服,有點害怕地說:「我們離開這裡好嗎?」
蕭遠蒼也怕被人看出破綻,自然立刻答應。
幸好這韓府極大,也給客人準備了不少休息用的小雅間。
進了一間房裡,遣退了下人,雲念昔才大吐了口氣,「剛才嚇死我了。他居然突然跟我說話。」
「不要緊張!妳看,這不是輕鬆過關了嗎?」蕭遠蒼捏了捏她的鼻子,「以後遇到這樣的情況不要怕,反正很少有人見過真正的趙玉翡,妳只要拿出王妃的氣勢來就可以了。」
「嗯,我明白!這點演技我還是有的。王妃的氣勢是吧?喂!蕭遠蒼,本王妃現在餓了,命你去拿些糕點來。」雲念昔板起臉,一雙眼睛卻骨碌碌轉著。
蕭遠蒼忍不住大笑,「好好好,我這就去拿給妳。」
說完他一轉身,正打算出門。
雲念昔連忙拉住他,「你真要去拿?我只是說笑的!」
「這房間雅致是雅致,可什麼吃的也沒有,就算妳不說笑,我也要去拿的。」剛才下人們都被他遣走了,現在要拿東西只有他自己動手了。
「那你去吧,早去早回。」
「妳待在這裡別亂跑,知道嗎?」
「我知道。」雲念昔保證地一再點頭,還不忘補上一句:「記得多拿點那個綠綠的芙蓉糕。」
蕭遠蒼走後,雲念昔百無聊賴地在房內踱著步。
不亂跑?雲念昔也很想不亂跑。
只是,看著雅間外一汪碧綠的湖水,湖中大片的浮萍,還有湖畔盛開的菊花,她實在忍不住想趨前好好欣賞一番。
漫步到雅間外,她發現了一棵柿子樹,枝頭掛滿紅柿子,色彩鮮艷、模樣可愛,完全吸引住她。
雲念昔三兩下就爬上樹,以前唸書的時候,不想上課的時候就爬到樹上睡覺,因此這一點也難不倒她。
但……
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雲念昔很快就領悟出另外一個真理--上樹容易下樹難!
她完全忘記自己身著綁手綁腳、拘束不得了的古裝,現在……她下不去了!
嗚嗚……蕭遠蒼到底幹什麼去了?為什麼還不回來?
正在不知所措之際,她遠遠的看到一道白色人影,立刻忘了也許會被人識破的危險,放聲大喊--
「喂--」
白衣人也是來這裡道賀的賓客。
只是,他來此並無多少人知道,見了韓得讓之後,便遠遠避開眾人,到了這花園中來。
路過湖邊時,他忽然聽見一陣嚷叫聲--
「喂!你!就是你!我在叫你呢!」
白衣人停下來,抬頭一望,看見一個衣著華麗的姑娘坐在柿子樹上,嘴邊還沾著柿子汁。
白衣人不禁一笑,問:「妳是在叫我嗎?」
「對對對,就是在叫你。」雲念昔對他露齒一笑,猛點頭,「你能接住我嗎?」
「接住妳?」白衣人見她十分眼生,猜測她必是今天某位賓客的眷屬,當下道:「好呀!妳跳下來吧!我會接著妳。」
雲念昔甜甜一笑,慎重道:「你可一定要接住我哦!」
白衣人見她嬌憨可愛,笑道:「奸的。」
雲念昔考慮了半晌,又補充了一句:「一定不能失手哦!」
白衣人溫和地一笑,「我不會的。」
「可是……」她歪了歪腦袋,「你接得住我嗎?」
求他救她,卻又不信任他?
白衣人露出一絲苦笑,「我想我可以的!」
「可是,我……我還是不敢跳!」
白衣人哈哈大笑,他縱身上樹,還沒等她回過神就抓著她的衣服,躍下樹來。
「這樣不就下來了?」白衣人溫和笑道。
「啊!這樣就下來了?」雲念昔放心地呼了口氣,看著他,突然兩眼大亮,一把拉著他的袖子問:「你剛才施展的是不是輕功?」
「沒錯。」白衣人十分有趣地看著她。
聞言,她立刻放聲大叫:「天啊!我居然真的看見人家施展輕功了!」武俠小說裡寫的輕功,居然真的讓她見識到了。
白衣人見她表情變化多端,非常可愛,不禁逗她,「看見輕功就這麼高興,那看見別的呢?」
雲念昔一聽,馬上來了勁,「除了輕功,你還會其它的嗎?比如飛簷走壁之類的?」
「會。」
「太好了!那你哪天表演給我看看吧?」雲念昔顯得雀躍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