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灝縈,上次被你逃脫是我們失算。如果說要寫遺言,那是你比較適合吧。」
尹灝縈瞇起眼,手中的劍微微閃著輝亮的光芒。她啐了聲:「該死!」
「哼,廢話少說,納命來吧!」話完,兩人一湧而上,層層包圍住她。
宇悠幀在一旁看得興起,卻沒出手的打算。以她的功力,對付他們綽綽有餘。
尹灝縈看了前頭又瞧瞧後面,未久,兩人就相繼撲上,掏出腰間的葉型刀片一一朝她射去,尹灝縈輕鬆地擋下。退了幾步,兩人改以刀劍對付,尹灝縈微勾唇,持劍以對,不廢她多大勁,只出了三分力。
但兩人似乎也很有勝算,在為首的男人使出凌厲劍法後,對另一個男人使上眼色,一大把的白色粉末頓時揮灑在空氣中。
這就是他們打的主意,包準讓尹灝縈死無葬身之地,在她死之前,還可以滿足他們兄弟倆,免得浪費這女人的花容月貌。
猝不及防,尹灝縈吸進了幾口,退了幾步。以袖遮鼻,眼角瞥見宇悠幀以狂飆如電之姿衝了上來,捉住正欲侵上她的兩個傢伙。
俐落地制服他們後,宇悠幀無視於他們目中的不敢置信,揪著其中一人的衣領,他冷問:
「你們放了什麼?快說!」
兩名男子抖得不成形,沒有料到上次那個一直冷眼旁觀的男人竟有如此功力。
「哼……憑什麼我要告訴你?」雖然膽已嚇破,但是也要裝出氣勢來。
「憑什麼?」宇悠幀不復過去悠閒神色,此刻冷寒罩霜的俊容,明眼人都瞧得出來他正處於盛怒之中。「再不說,我可不保證你們會不會身首異處!」手指掐住為首男子的脖子,力道十足。
尹灝縈在一旁勉強撐住自己身子,感到頭腦發昏,全身燥熱無比,教她想大叫出聲。此時卻沒怒火,只是以眼角餘光瞪了兩個蹩腳傢伙一眼後,說道:
「你們實在大無恥了點,上次下毒,這次又下毒,敢情你們打不過別人都用毒嗎?」全身不住冒汗,她終於虛軟地跌坐在地上。
宇悠幀見她額間不住地流著汗,雙頰紅似火,冷眼瞇了下,手指加重力道。
「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說是不說?」
被掐住的男子已臉色慘青,嘴角不住抽搐,說不出話來,另一名男子眼見情勢如此,也噤若寒蟬。
「快呀!」
「好,我說,你不要殺我。」見老大像要口吐白沫,男子吞吞口水。「我們將所有的毒藥全部磨成藥粉混在一塊,所以我們也不知道解藥是什麼,我們……我們還在裡面加了……加了……」
「加了什麼?」
「加了催情藥。」
話一出口,尹灝縈臉色慘白,挫敗地低咒一聲,幾乎想要一劍殺了他們。
「你們真是該死!要殺我就殺!做什麼要用這種下流手段?」她真是不幸,什麼毒不好中,卻偏偏中這種毒。
宇悠幀望著她,蹙眉。注意力重回男子身上。「你們加了什麼毒?」
「沒什麼沒什麼。」像要證明,沒被鉗制的男子趕忙倒出身上所有的瓶瓶罐罐。「我們才放了四種毒,都很好解……」
在說出四種毒物的名稱後,他被宇悠幀點了啞穴,片刻後,兩人一起被廢了武功。
「滾吧!趁我還沒殺你們之前。」尹灝縈氣血翻湧,催促著他們。
兩人飛快離去,尹灝縈則撫著胸口走向外頭。
「你要去哪裡?」宇悠幀默默跟在她身後,問道。
「買藥解毒。既然他們說很好解,那應該可以買得到。」
「我可以幫你逼出來。」那對他來說是易事。
「我不想再欠你一次恩情。」上次的人情她都還不完了,她哪能再自找麻煩?
「你中了春藥,自制力已減,到了外頭去,不怕別的男人覬覦你的容姿,佔你便宜?」
「我還沒濫情到那地步,我有潔癖的,別人碰我我都會想吐。」話完,忍下口中的呻吟,她咬緊牙根,幾乎快要滲出血絲。
宇悠幀聞言微微一笑,提起真氣來到她面前,捉住她手腕,不容她掙扎就轉身回到木屋裡。
「頑固的女人,我會讓你出去才怪。你的毒我會幫你解,至於你中的春藥,我在這,你可以求我。」讓她靠在鋪好的稻草上,他勾起邪淫的笑。「放心,絕對讓你滿意。」
「你混蛋!不要以為我一定要男人不可。」要讓他碰,不如讓她死。
即使明知自己對他有情,但這分情還沒茁壯發芽到能全心接納他的地步,她還不能放下心中的掙扎,怎麼可能會允許自己再踏出那一步?何況,她說自己有潔癖是真,除了他些微碰觸自己能忍受外,其他人都會讓她起噁心之感。
雖是如此,但還不到對他獻身的地步。
宇悠幀又一笑,對她的固執感到無可奈何。將她轉過身,雙手抵在她後背。
「你想幹什麼?」
「幫你解毒,難道你想毒發身亡嗎?」話完,他不再言語,專心幫她逼出毒素。
尹灝縈只覺自己渾身發熱,在身後的雙手傳達的熨燙更是令她無法忍受,輕輕呻吟了聲,唇角流下因自製過度的血絲。
片刻後,她吐出一大灘黑血,是被逼出的毒,但她雙頰的潮紅仍在。
「怎樣,你還忍得下去嗎?如果改變主意,我的懷抱隨時在這。」他示意自己不在乎當她的解毒工具。
尹灝縈沉吟了聲,似在思慮,未久,抬頭問他:「吃這藥如果不行房,就會死嗎?」
宇悠幀揚眉,給了她一個滿意的答案。
「依他所言,應是普通的催情藥。不會致死,不過會非常痛苦。」這小女人打算忍下來嗎?這是非常有可能的。
他向來不縱慾,但並非不經人事。依尹灝縈固執又不肯變通的性子來看,她寧願死也不會讓他碰她,所以,他無能為力,只是心疼她痛苦不已的樣子。
如果他碰了她,她反倒會更無法接受,所以讓她忍一忍吧,就算明知只要他稍微挑情也許她就為自己所有,但他沒辦法讓她在沒放下心結之前而要了她的身體!他知道她事後一定會後悔。
宇悠幀歎口氣,走出門外,留下尹灝縈。
尹灝縈咬著唇瓣,見他出去也無阻止之意,拿了劍在自己手裡劃出一道血口,垂手讓血流下,希望讓這痛楚蓋過身體裡的熊熊烈火。
一道冷水忽然自她的頭頂倒下來,讓她的神智清醒了些。
她抬眼,見到宇悠幀。「謝謝。」他沒說出口的,都已表現在他的動作裡。
他是值得她傾心的,不是嗎?
尹灝縈靠在牆上,任由手上的痛楚麻痺她的神經。他走過來想替她包紮,她搖了搖頭。
「讓它流吧,一點血死不了人的,不這樣,我怕我撐不過去。」
宇悠幀的腳步停下來,也坐了下來,隔著五尺之遙望著她,心中卻打著另一種主意。
「記得我上次跟你說的話嗎?」他的眼神不懷好意。想要的,豈止是她的身體而已?現在,他就要趁她虛弱之時要他的報酬了。
「什麼話?」
「你欠我的恩情。我說了,我要拿你的心來還。」
尹灝縈蹙眉,不敢相信他仍沒忘那主意。「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
「你我相處一個月,你應當知道我甚少開玩笑。」
尹灝縈一口氣險些提不上來,此時怒火勝過慾火。「你當真的?」
他見她轉移了注意力,微笑。「沒錯,我當真的,我要你!而且是一輩子。」這句話,可是他想了近半個月才歸納出的結果。
???
他要定她了!
不管是什麼原因,也沒有任何理由,他就是要她了!
毫無疑問的,他對她動了心,否則不會救她回來。自己的性情自己知道,封鎖二十八年的感情如今的確源源不絕地灌注在眼前這個女子身上。本以為她只是個憤世嫉俗、懵懂無知的丫頭,可是她身上表現出的強烈求生勇氣,讓他心中起了深深漣漪……無論她為了什麼而活下來,但是,她未曾放棄存活的希望,這樣強韌的意志,多麼令人折服。
所以他告訴自己,他就是要她了。他尋尋覓覓的人生中,找到了可以與他比翼雙飛之人,他不用再忍受無窮無盡的孤寂。
「你瘋了,不……不可能的……」說出口的話不知說服的是自己或是他。
她知道寂寞許久的心靈承受不起任何情感,已被仇恨侵襲而漸漸腐敗的身軀,沒有愛人的力量……然而,她卻真的傾心於他了,傾心於眼前這個冷酷卻偉岸不屈的男子……
是什麼讓這一切改變了?她惶然。
「有什麼不可能的?我不可能愛上你,或是你不愛我?」他坐近了一步,見她退了一步。「你在逃,有什麼好逃?你逃得了現在,那以後呢,你能逃多久,你逃得了心中的情感嗎?」
尹灝縈無言,抬起惶然的眼,對上宇悠幀原本清冽此刻卻漾滿柔情款款的瞳眸,心口大大地震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