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瞇起眼。「嘿,你當我不知你在打什麼主意?不要因為允言罰你乖乖工作,就想將我拖下水。」
「這麼說你是不願意嘍?」Sam不悅地咬牙問著。一口鳥冤氣無處伸。要不是她喜歡到處招蜂引蝶讓他產生誤會,他又怎會落此下場?
Sam最恨別人支使他,允言例外。她知,但她喜歡惹他,也沒心情陪他共患難以表夥伴情誼。
「你我心知肚明,你是什麼樣的人。」她站起身。「我要回家睡覺了,拜!」揚揚手,代表不想再跟他講話浪費補眠的時間,她款步走出。
他青筋微微跳動,卻又不得不對著她背影道:
「詠蓁,允言告訴我,最近因為你是Nicole的傳言甚囂塵上,據說有媒體會去墮落採訪。所以,為了怕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你近期必須停止墮落的演唱。」
「我知道了。」她不耐的聲音自遠處傳來。
* * *
Sam的話她有聽進耳嗎?答案是沒有,因此當她這晚一腳踏進墮落時,馬上便讓岑允言趕出來,並且萬般叮囑不要再在這附近出現。
她明媚的雙眸塗上銀彩粉藍相間的眼影——櫻唇上的是暗紅的唇膏妝點,即使在黑夜的朦朧燈暈下,她仍戴著一副墨鏡,為的就是怕人認出她的身份。性感風姿依舊,然而服裝卻保守許多;一件白色牛仔褲搭配長袖紅色襯衫,再加上及膝大衣,就這樣意興闌珊地去取車準備打道回府。
不過這時,她卻有了意外收穫,一個她想念許久的男子。
眼角餘光瞥到殷 陽正要步入墮落的後門,眸光倏然染上莫名情愫,不動聲色朝他接近,唇角也抹上媚笑。
「 陽。」她呢喃細語中足可讓一堆男人失魂落魄。
殷 陽聞聲見到了她,愣了會兒後,俊朗神色微勾點笑,喜悅自胸臆間泛開來。
一個月不見,他……很想她。
顏詠蓁原本緩慢的步伐忽然加快衝到他懷裡,任那股強大的力道將他震退幾步,安心地讓他手臂圈住自己身子。
「你怎麼會來這?」柔媚氣息吐在他耳邊,她抬首問道。她的熱情差點令他無法招架。
「我……」他遲疑了下,不隱瞞企圖。「我來看看你。」
知道今天她會在墮落表演,不由自主地就驅車來此。心管不住腳的行動。
「哦,是嗎?」她愉悅地綻出銀鈴笑聲。「可惜要讓你失望了,今天我不能唱。」
「為什麼?」
「我被允言拋棄了,他另找了新主唱,不要我了。」她難過的語調中一點都不帶遺憾,事實上,相當快樂無比。
他寵溺一笑。知她必是說假,任由她偎在自己懷裡像是尋求安慰,感到溫暖緩緩漫過心田。總希望能永遠見她展露笑顏,她是適合笑的。
對她有不同的感覺,也許是因家中缺乏他真正想要的親情,她率直的性子才會讓他欣賞又寵愛,產生想保護她的心情。
是家人的感情吧?他瞭解自己的處境,自然無法在明知自身力不足的情況沾染她,因此對她想以兄妹心情看待。也許,他能跟允言一樣將她當作妹妹般疼愛。
希望如此……
「我們去喝一杯吧?」她興奮提議,喜不自勝的火花在眸中摺摺跳動。親密地挽著他的手臂,沒詢問他的意見,便逕自拖著他向車子走去。
殷 陽錯愕之餘沒有掙脫,又瞥見她美艷而淘氣的笑容,心頭莫名情愫便迅速滋生,逐漸茁壯……
除去她對殷 陽異樣的情愫,這樣的舉動對顏詠蓁來說其實相當常見。
安祺和她便常牽手漫步在夕陽餘暉下,當然,這時Sam也會湊興跟過來。三人的感情是親人、也是好友,絲毫沒有任何雜質,無論外界再多揣測,完全影響不了三人。
但是今晚他掌心的溫度令她有不一樣的感受,從未有過的感受。
她對他的好感又加了一分,如果再多一些,也許她真會考慮去追一個老公回來,無論他的身家背景如何。畢竟好男人已經不多了。
沉默在兩人間流轉,但是卻不顯侷促或尷尬,像是渾然天成的默契。在呼息吐納間,可以清楚聽見對方的一舉一動,心安和一道暖流緩緩蕩漾。
行到車子旁,殷 陽打開車鎖,走到另外一邊正想為詠蓁打開車門時,卻聽聞顏詠蓁大喊——
「小心——後面!」
話未竟,已有一名男子拿刀抵住他後背,兩名男子立刻自暗處現身,為首的噙著冷笑。
「打劫!快把你們身上所有的東西拿出來,否則就小心他的小命。」抵住殷 陽後背的刀刃發出耀眼光芒,他說出他的目的。
顏詠蓁動作迅速地將身上所有值錢的東西如數解下,交給了他們,而後未改神色,冷道:「喂,你們可以放人了吧。」她的脾氣已逐漸被撩起。
「放人?」為首的男子嗤笑。「那他的呢?」他指了指殷 陽。「也要全部拿來才行。」
殷 陽聞言低蹙了眉,而後說道:
「我拿,但是你們不要傷害人。」如出一轍將所有東西全交給了三名搶匪,便無視於身後鋒利的刀刃,走到顏詠蓁面前以保護者的姿態護衛著。「拿了東西就快走,我不想傷害你們。」
顏詠蓁感到怪異,他的語氣像是與他們熟識。
「這麼簡單就放你走,不是讓你太好過了?」首領邪魅的眼溜往顏詠蓁身上。「那小妞的滋味看來不錯,讓我嘗嘗吧。」
邊說邊逼近兩人,得意忘形之時未見著顏詠蓁的美眸也冷寒瞇起。
「我說了,你們不能傷害別人,有氣也朝我來。」殷 陽不動如山,無畏的神態泛著憂愁。「快走吧, 璽。」他的喃喚中,有著太多的無奈。
「我不走,那小妞我都還沒嘗到呢,走了不太可惜。」
置若罔聞般,無視於殷 陽的苦心勸離,他淫穢的辭語不斷地逸出,腳步也在持續朝著兩人靠近,正當殷 陽已有動手的準備之時,身後的顏詠蓁卻忽然走到殷 璽面前。
「啪!啪!」兩大巴掌左右開攻,響遍黑夜的雲霄,絕對清脆有力。
當場打得為首的殷 璽眼冒金星,錯愕的幾名劫匪呆愣在此,不敢置信地撫著臉頰瞪著眼前的女子。
「混帳!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人?隨便亂講話,狗嘴吐不出象牙!仗著自己是男人就可以這樣欺負女人嗎?骯髒的東西!」凌厲的目光瞅得殷 璽寒意直冒,氣勢當場嚇掉一大半。
顏詠蓁冷哼了聲,不掩嫌惡。「如果是無膽匪類就不要學人出來搶劫,更不要依恃別人的好心就對他人為所欲為,自己有幾兩重就拿捏好,出來丟人現眼只會讓人笑掉大牙!」她此刻全身上下籠罩著冷漠。「快滾!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撂下話,轉頭離去。
殷 璽不甘心地怒瞪她的背影,羞忿交加,加上兩名手下不肩的目光在身後流連,他忽然狂吼一聲,拿起刀便衝向顏詠蓁——
「 璽,住手!」殷 陽見狀飛快衝上前,手臂硬生生接下他砍下的第一刀,而後見到他似乎沒有停止的打算,忍住手臂上的疼痛,利落地制伏了他。
「 璽!我早已警告你不要傷害人,為何你屢勸不聽?」溫和的語調有著嚴厲。「我說了,你要錢可以向我拿,但是不要傷害無辜。你現在的行為無疑是在自毀自己的前途。」
「那又如何?不關你的事,我早叫你不要管我了,是你偏愛多管閒事!」叛逆的神情有著輕蔑的嘲笑,目空一切的眼神將全世界都不看在眼底,包括他對他的循循善誘。
「是,的確是我多管閒事。」他低啞承認。「但是你也不該傷害無辜的人,他們與殷家的恩怨毫無相關。」咬牙一字一句,他沉痛道出。
「我高興,你管不著。」被他壓制在車身與他手臂之間的身子憤張著肌肉,像只不馴的野獸。「你教訓完了吧?放開我!」掙脫著要自由,卻怎樣都敵不過殷 陽強硬的力量。
殷 陽斂下眉梢,心知多說無益,遂說道:
「你走吧, 璽。」話完,放開手,讓他手腳得以自由。殷 陽站起身凝望著對他不屑一顧的殷 璽。「 璽,不要再傷害別人,這是我給你的最後一次機會,下次若讓我發現你再犯,我會讓你受到應有的懲罰!」
殷 璽哼嗤一聲。「錢呢?我沒錢了!」
殷 陽斂眉,搖頭。「我不會再支援你錢財,那對你來說有害無益。」
「你不打算給我錢?」略過他的關心之意,殷 璽暴戾大吼:「我不管!你一定要給我,要不然我會做出什麼事我不知道——」
正想放話的當時,卻見殷 陽身旁女子一箭步向前,殷 璽反射性地退了一步,有些懼怕。
「你……你想做什麼?」他怒瞪顏詠蓁。
「蠢!」她冷嗤了聲,眼光根本沒放在他身上。自手提包中拿出紗布,為殷 陽暫時包紮,方才寒冷的口氣頓時溫柔似水,她對殷 陽笑道:「雖然遭遇了一點小破壞,我的興致仍未減,你還想陪我去喝一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