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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     葉羽

  他已經失去了 璽,不能再失去 陽!話說時,他暗暗起誓。

  話完,便獨自一人離去,留下殷 陽看著他消失的地方,深深地自胸臆吐出一口氣。

  第八章

  一個月過後,在事業上各自有一片天的兩人未曾再見過一次面。當然,並非他們沒有想見對方的熱情,事實上兩人都想立刻飛奔到對方身邊,而是外力的因素讓他們分隔兩地,以致無法邁出相見的步伐。

  殷 陽被限制了行動,除了公司外他哪裡都不能去,就算偶爾偷個閒也有殷東庭派遣的保鑣跟隨——名為保鑣,實際上是行監視之實。

  顏詠蓁一個月來依舊被媒體追個不停,所有的活動全部取消,公司外頭二十四小時都有媒體全程跟拍,一有點動靜便捕風捉影。

  岑允言也遭受了無妄之災,在墮落天使pub外頭也存在跟耀星相同的情形,所幸他向來看得開,不曾介懷這種被跟監毫不自由的苦楚,反倒是跟個個攝影師混成了熟人;本來想要探聽八卦的記者也變成了他Pub的常客;他人竟然也因岑允言大名上報而循線找來這裡,墮落天使的客人頓時暴增。

  「允言,給我杯酒。」Sam落座在吧檯前,對岑允言道。

  岑允言搖了頭,聲音略大地回了他:

  「等會,我現在很忙。」

  今天是星期六,週末狂歡夜,午夜十一點的現在,各式各樣的人全擁入這間佔地四十坪、裝潢簡單卻別有一番情調的Pub,加上所有的人都聽聞已休息好一陣子的那名神秘女歌手今天要駐唱,更多人慕名而來。

  當然,包括很多早已得到消息,擠破頭都擠不進來的記者和媒體。

  這也是那名女歌手的條件之一,只要一有媒體讓她曝光或有人認出她的容貌而大肆宣揚,從此再也不會出現。

  因此,所有的人雖然好奇,甚至已經篤定她就是隕石的女主唱Nicole,但沒有人願意點破,就把它當作來墮落解放的每人心照不宣的一個秘密。畢竟她的歌聲太動人了,沒有人願意見到她自這個舞台上消失。

  「詠蓁呢?什麼時候會來?」在對其他酒保招呼了下後,岑允言終於挪出空閒時間來陪他親密愛人話家常,順道探問顏詠蓁的行蹤。

  「等會。她要閃一些記者,不是太方便。」

  「喔。」聞言,岑允言輕笑。「那你不用嗎?難道你這方面已經沒事了,記者放過你了?」

  Sam蹙起了眉,打量的目光逡巡了岑允言上上下下,不悅說道:

  「我為什麼覺得你在幸災樂禍?而且允言,你的笑愈來愈像隻狐狸了。」

  岑允言摸了摸自己俊雅的臉龐,似笑非笑地斜瞄他。

  「會嗎?」這表示他使詐的功力已經爐火純青,是件好事。

  會!就像只狡詐又詭計多端的老狐狸。「還有,允言,你似乎很高興我們的事曝光,你不是本來不贊成的嗎?現在如此改變,有什麼原因?」

  「喔,這件事啊。」他的笑容多麼迷人及無害。「我只是覺得人不要墨守成規,太堅持自己的意見也不是好事,既然你想公開,我也無妨。何況你沒損失,我的店裡客人又增加許多,何樂而不為呢?」

  他呵呵笑著,教Sam想生氣又因為他的笑顏而無法動怒。

  顏詠蓁也在這時踏入墮落,上身一件白衣襯衫搭配下身銀色短裙,外罩一件紅色大衣,姿態冷然卻別有風情,教人在她一出現便捨不得移開視線。

  「允言。」她走到吧檯,視若無睹Sam的存在,逕自道:「我去後面的房間準備,時間到就叫我。」

  「好。」一等岑允言應允,顏詠蓁便馬上消失了蹤影。

  Sam望著她的背影,對岑允言憂慮低道:

  「我很擔心她。她最近幾乎不笑,就算和我抬槓或鬥嘴也沒有興致,她還常常一人獨處就不講話,往往這樣一整天下來,我幾乎要懷疑她存不存在。」

  「詠蓁最近陷入了死胡同,自然會這樣,等她走出來就沒事了。」岑允言一改方纔的嬉鬧,手握住Sam的。「進去吧,在旁邊守著她就可以了。」

  話完,傾身在Sam的唇上印上一吻。

  「允言?」Sam大喜過望,壓根不敢相信向來自律極嚴的他會在大庭廣眾下做出這種事。見他對他眼神示意,魂都跑了個無影無息,腳步也不自覺地隨他的指示行動。

  美色果然厲害,傾國傾城自有一番道理,瞧岑允言就可以領略七、八成。

  今夜月明星稀,皎潔的月光自窗外流洩進來,顏詠蓁抱膝坐在狹小的窗台上仰望外頭景色,聽聞一陣腳步聲靠近自己。

  她眼光根本沒有移動,只道:

  「不管是誰,停在那裡不要再動了,我不想跟任何人講話。」

  Sam依言停下步伐,隔著三步之遙看著她。

  「詠蓁,轉過頭來看看我,我有話跟你講。」他的語調聽起來很憂慮。

  一分鐘後,顏詠蓁才終於轉過頭盯著眼前她視為兄長的人,眸中清澈而略顯黑沉,激不起一絲漣漪般。

  「你在看什麼?」第一句話,他選擇這樣問。

  「月亮,難不成是看星星?今天沒星星。」她用看蠢蛋的目光看著他。

  Sam聞言,暗暗咬起牙,但是他告訴自己要忍耐,因此他伸手扯了扯唇角後,堆起笑容滿面。「好看嗎?我能看嗎?」

  多麼溫柔的語氣,多麼不可能在他身上出現的景觀竟然也奇跡地發生了。一切都因為眼前那個他守護至現在、疼之如妹的女孩,顏詠蓁。

  「你想看?」聽到他這個要求,顏詠蓁倒也乾脆,跳下窗台擺個手,將位子讓給他,山自己走到沙發上坐下。「請吧,我已經不需要了。」

  情況就變成Sam看也不是、不看也不是,於是他低咒了聲,決定不再拐彎抹角,索性直接把話挑了白。

  「詠蓁,如果你不高興可以跟我說,或者是跟安祺他們說也行,只求你不要一直沉默寡言。我們幾個都很擔心你,不想再見你這樣下去。」

  顏詠蓁挑了眉,淡笑。「我沒事。」他們以為她是得了自閉症嗎?

  「沒事你就不會有閒情逸致在那裡看月亮,你以前對花前月下毫無興趣。」他壓根不信她的說辭。

  她歎口氣。「我真的沒事,你要我怎麼說才信?在那裡看月亮是因為我在想事情,現在想通了,我也就不需要坐在那麼小的檯子上虐待我的臀部了。」大驚小怪的男人!

  聽她言之鑿鑿,似有幾分可信度,他終於接受她的解釋。

  「真的?」他不確定地又問。

  「真的!」她再次強調。

  Sam終於鬆了口氣。「詠蓁,我真是被你嚇死了。」他坐到她身邊摟過她,讓她螓首枕在他的肩上,說著:「你這些天一直悶悶不樂,我們都怕你想不開,走不出那條死路。」

  顏詠蓁聞言抬頭,斜睨著他,嘲弄道:

  「你覺得我是一點點小小打擊就爬不起來的人嗎?」

  「我並不是不信任你,只是純粹的擔心。只有為真正愛的人才會有的擔心,詠蓁,你懂,所以別再讓我們像這幾天忐忑不安,我們並沒有比你好過。」

  「我知道。」她揚起淡笑,在他頰邊落下一吻。「別擔心,我不會怎樣的,有你們在我身邊,我又豈敢辜負你們對我的一片心意呢?」上次安祺的話還言猶在耳,她不會允許自己有事。

  「那就好。」他掐了掐她的頰。「那你的問題想通了沒有?」

  她目光染上愁雲,未答話,半晌,只幽幽詢問著:

  「Sam,如果有任何事將會傷害到允言,你要怎麼辦?」

  「保護他啊!」他一副天經地義的樣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的。」

  「包括跟他分手嗎?」顏詠蓁一針見血地又問。

  Sam聞言微愣,半晌,才認真徐緩道:

  「一樣。我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如果跟他分手能讓他不受到傷害,我會這樣選擇。人世間本來就是來來去去,這個世界上也不是沒有誰不行,或許跟我分手,他才會找到自己的一片天,所以我會做這個決定。」

  「是嗎?」她喃喃地說完這兩字,便暗自咀嚼他所說的話。

  Sam見她猶陷在困境中無法走出,倒也不勉強,只鼓勵道:

  「詠蓁,慢慢來。」他只是提供自己的意見,真正的選擇還是在她自己。

  幾分鐘後,顏詠蓁自他懷中抬頭,眸中瑩光燦燦,恢復過往的自信光彩。

  「Sam,我和你性情某部分相當相似,所以我大概知道要怎麼做了,何況你是旁觀者清。」再度擁抱他一下,顏詠蓁站起來。「我不會再讓自己這樣死氣沉沉,這樣的我連我自己都討厭。」話完,自一旁撈起大衣,戴上墨鏡。「我要出去表演了,你要不要跟著?或許你可以考慮幫我伴奏,但前提是你不能曝光,要不然你就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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