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床?!」韓偉特懷疑的挑高一邊的眉毛,「你說這是你的床?葵花小姐,提醒你一個事實:是你睡在我床上,0K?這是我的床。我的枕頭、我的棉被、我的房間、我的家,這裡的一切東西都是我的,當然,除了你那一袋醬菜非我所屬,邊連你李小姐的命也都是我撿來的,你搞清楚了嗎?」
「再清楚不過了,救命恩人,你以為我願意待在這裡嗎?我是不得已的,我會把這幾天的費用算給你,我不會佔你便宜,也不需要你的施捨及憐憫,明天就會走,不會再麻煩你了。」
「隨便你。」韓偉特細聲無力地回答,聽他的音調,可以知道他又睡著了。
「喂!喂!你先別睡呀,你得先告訴我,我今天要睡哪呀?快點!」李朵葵急問道。
「我昨天睡那,你就睡哪。」
「那你昨天睡哪?」
韓偉特指著地上,「就是那裡了。」
「什麼!」李朵葵杏眼瞪昨老大,「你……你沒別的房間嗎?客房、書房什麼的?」
「沒有,如果你不滿意這房間的地上,那我允許你在這屋子裡自己找地方睡,或者你要到房子以外的地方,跟那些野獸共枕眠,我也不反對;不過,讓我先提醒你一點,山上的夜晚不比平地,它的溫度會冷得讓你變成一根冰棍,所以——你自己看著辦吧!」
韓偉特指著房間內那只靠牆的沙發,上面有著枕頭和棉被,然後他轉過身換個姿勢又睡著了,他實在太累了,這三天來他都沒睡好,這是李朵葵所不知道的,所以儘管有人在他身後氣得冒煙,但他仍是安穩的入睡,聽那無均勻呼吸聲就可以知道他已經會周公去了。
氣也是白敢,人都睡死了,還是找今晚的安身處比較重要,李朵葵當真努力的到屋子的各個角落找棲身之處,不過很可惜的,好像真的只有房間的地板最合適,因為只有房間的地上有鋪地毯,其餘的地方都只有冷冰冰的地板,於是她放棄找尋的工作,決定委屈一點,反正也只有一晚了,這男人根本不把她放在眼裡,她也不必擔心會有什麼危險,他對她構不成威脅。
哎,她不是要度假的嗎?她現在該是在某個飯店旅館的漂亮房間才是,躺在那舒適、柔軟的床上,而不是在這受這臭男人的氣。
李朵葵埋怨著現在躺在床上舒服的韓偉特,怪他的不懂憐香惜玉、怪他沒有同情心、怪他沒有良心,也怪他總是笑得放肆,一副天塌下來不關他的事的輕鬆模樣,這男人的缺點簡直數不清。
不過,話又說回來,她居然會跟一個陌生男子共處一室,這對她而言真的是怪事一椿,她雖稱不上國色天香,但好歹也是美人一個,這個男人卻總是表現得好像唯恐避之不及,什麼嘛!她有那麼可怕嗎?既然討厭她,那幹嘛之前還留她下來,還說什麼病養好再走,說得那麼好聽。
幾個小時前,她還覺得這人心地善良,人又高又帥,帥個頭,見鬼了!一個自以為很了不起的樣子,那副德行讓她非常生氣,臭男人!臭男人!為什麼他對自己壓根就沒一點意思呢?是不是她真的一點都不吸引人,所以連周健君都找別的女人去了?
李朵葵覺得現在這種心情好奇怪,這種莫名的情緒與悸動的感覺,不應該發生在已跨過二十五芳齡的她,這好像是情竇初開的少女才會有的煩惱情緒,況且她也不相信一見鍾情的說法,更何況對象是一個吊兒郎當的混蛋,即使她承認是對他有點好感,但這不足以讓她喜歡上他。
可是,韓偉特的身影像個拍不走的蒼蠅,一直纏著她不放,使她久久不能人睡,她就這麼一直想著這位很偉大又很特別的救命恩人,甚至又想到他說的以身相許一事,使她整晚輾轉難眠。
有好一會,李朵葵覺得自己快凍死了,但後來她感到有人傳送一股暖流給她,一個溫暖的胸膛,寬大的臂膀,她看不清楚對方的臉,可是她卻知道只要在這個懷抱裡,她就會很安全、很溫暖,她沒有理由的相信著;後來她作了一個好夢,一個美好的夜晚。
可是她的好夢沒有維持多久,便被轟隆的大雷雨聲給打斷了。
被吵醒的李朵葵睜開眼睛看見外頭像是瀑布般的大雨,不客氣直落下,她一顆心又沉了下去,懊惱的想著該如何在這樣的大雨中離開,於是決定先去探探路。她掀開棉被下了床,咦——下床?!怎麼會,她不是睡在地板上嗎?怎麼現在她會在床上醒來?
看著昨晚睡覺的位置,李朵葵發現上頭躺著韓偉特,奇怪了,難不成她在做夢不成,她記得韓偉特口口聲聲說,這是他的床,還讓她睡地上的,怎麼會現在他們倆的位置對調了,而她卻一點都不自覺!她疑惑又小心的出房間,盡量悄聲的不吵到仍在熟睡的韓偉特,等一打開大門,她的眉頭、五官都皺在一塊了。
她從小到大沒見過如此霸道的大雨,而且放眼望去,全是大樹小草的,這前後左右的環境餘了山還是山,老天!他到底是把自己帶到哪裡來了,這到底是什麼地方啊?她懷疑自己要如何踏出這房子一步,她可沒忘記幾天前大雨打得全身發疼的狼狽樣,現在這雨勢可雙那天的雨更勝好幾倍,又沒帶任何雨全,怎麼辦才好呢?
李朵葵冰這麼待在門口發呆,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了,索性,她真的坐在面前的小階梯上,托著腮幫子好奇又無奈的看著這陌生的環境。
本來她是喜歡下雨的,可是前提是她人要在屋裡,她可沒有在雨中散步的雅興,只是喜歡在窗前聽雨聲的滴滴答答,她覺得這樣頗有詩意,很清新的感覺,但目前的困境,讓她怎麼也提不起這詩意了。
李朵葵伸出手,接住不斷落下來的雨滴,看它掉在手上又彈走,這樣反反覆覆的,她開始怪自己沒大腦,搞什麼度假,這下可好了,把自己困住了,她很懷疑這附近有沒有住其他的人家,如果沒有,那這個偉大先生一個人在這裡幹嘛?該不會是作奸犯科的跑到這裡避難吧!
不不不,她使勁的搖頭,不會啦,哪有這麼帥的大壞蛋,如果他是殺人不眨眼的魔王,那他就不會救她了;如果他是大色狼,那他早就下手了;如果他要劫財,大可拿了她的皮包不用管她,更不用照顧她三天了。
可是……那就奇怪了,他一個人在這幹嘛,他長得不像窮人,還是他跟她一樣是來度假的?奇怪的男人就會有奇怪的行為,多想也無益。
李朵葵不再想有關韓偉特的問題,正好此時她前方有了變化,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在泥裡活動著,她站起來伸長脖子想看個仔細,好奇會有什麼動物選擇在大雨天出來。
可是氣人的是,不管她怎麼用力的伸長脖子,卻仍看不清楚,這煩人的大雨阻隔了她的視線,當下決定衝去去看清楚到底是啥東西,這可是除了韓偉特之外,她在這看到的第二種動物,她好奇死了,希望那不會是只會咬她的動物。
李朵葵在心裡喊著:一、二、三——天啊,那雨水打在身上的滋味要比她想像中還痛得多了,不過,怪誰呢?誰要她當好奇客呢?
剛醒來的韓偉特見窗外那個病剛好的恰小姐,現在正站在大雨中淋著,頓時一把火都上來了,沒見過這麼不愛惜自己的人,他氣沖沖地跑出去,準備要教訓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
他抓了把雨傘,才走到門口,李朵葵便沒頭沒腦的向他撞來。
「哦!不會吧,我瞄得剛剛好的,怎麼會撞到牆?」李朵葵搞不清楚狀況的懷疑著,她雙手尚未有空去撥開那緊貼在眼睛上的濕頭髮。
「啊!誰啦!放我下來,救命啊!」
「拜託你啦!小葵花,這裡除了我就是你了,還會有誰?」韓偉特無奈的道,更何況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還喊什麼救命。
「那你幹嘛抱我!」李朵葵不甘示頂回去。
「喂!我是看你摸不著邊的一顆頭到處鑽,才好心的抱你進來,不感激我,還怪我,搞不清楚狀況,死沒良心。」他後悔自己的雞婆,忿忿地將傘丟回原處。
「那也不用你抱,你告訴我位置就可以了啊!」她明知自己不對,卻仍礙天面子問題,死不服氣。
「你還吼我?!你憑什麼吼我?你要是不愛惜自己就算了,但休想我會再照顧你三天,想留下來也不需要用這種方法!」說完,韓偉特悠哉的坐下來,看著過期的報紙,也等著她的發瘋。
「誰希罕你的照顧,你以為我愛留下來嗎?要不是因為今天又下雨,不知道要怎麼回去,我才不會在這裡讓你欺負,看你在這裡臭屁。」李朵葵氣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