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李朵葵不耐的拿起白開水,她才不屑喝他點的薰衣草茶,可是他又一直喳呼個不停,如果她喝了這杯水能讓他安靜的話,她會喝的。
周健君眼見計劃就要得逞,不禁樂歪了,只要她喝下一口,一口就好,那麼她就是他的。「
可是——偏偏她杯子已擺到唇邊了卻又放下,眼睛直盯著門口看。
李朵葵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產生幻覺了,她好像看到韓偉特,不過,那人又不似韓偉特的高大,可是真的很像,是她看錯了嗎?她的一顆心已跟著跳動頻率的急促快跳出喉嚨了。
「李副總,李副總。」周健君急急叫喚她,就差那麼一口了,她到底是看到什麼了?
「周先生,我還有事先走了,你再聯絡我的秘書,她會派人跟你談詳細事宜。」李朵葵急匆匆的說完,立刻隨著那個很像韓偉特的人而去,也不管周健君在後頭罵得有多難聽,她急著出去找那個穿藍色條紋西裝的男人。
她迅速的望了一眼熱鬧的大馬路,看見她的目標在馬路的另一邊,她急著跑過去,也沒留心旁邊急駛過來的車子。
「D/1——D/1——D/1D/1——D/1」
嘈雜的喇叭和緊急的煞車聲已經引起所有路人的注意了,每個人無不替她捏把冷汗,但不管車子怎麼按喇叭,卻引不起她的注意。
李朵葵只盯著前方那位可能是韓偉特的人,一旁的喇叭聲、驚呼聲、叫罵聲她完全聽不見,看不見。
穿著藍色格紋西裝的男子也隨著眾人的目光焦點,轉過身來看她了,可是——他不是韓偉特!他不是,只是長得有點像韓偉特罷了,只是長得像罷了。
「喂,你不要命了是不是?有人像你這麼過馬路的嗎?媽的!」
「你走路不眼睛呀,還不閃!」
「還不滾,站在那幹嘛!」 .
失望的李朵葵怎麼也聽不見那聲響大街的叫罵聲,腦子裡只想著一件事——他不是韓偉特!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要怎麼辦才好,她就這麼望著他,好像望久了,他就會變成韓偉特似的。
還是有個好心的行人趕快過去拉她離開馬路到人行道上。
「小姐,你沒事吧?」
「哦,沒、沒事。」當李朵葵意識過來後,她整個人又像失落了一次一樣,隨即連聲謝謝都不知道要說,便又轉身投入那已昏暗的街道上。
重複著孤單的心情,走在深秋的夜裡。
「啟峰,你認識那位小姐嗎?她好像一直盯著你瞧。」韓苓見到那個陌生女孩一直看著自己的弟弟,不禁好奇的問。
「我不認識她啊!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看她很失落、很落寞的樣子看了令人心酸。」
「哎,你們女人家都是是這樣,她已經走了,姊,我們也走吧!」韓啟峰不等回答,就直接拉著她走了。
韓苓雖已往前走了,但是她不是同情的不斷回頭望著漸行漸遠的李朵葵。
李朵葵就這麼一直走,走在蕭瑟的大街上,任那夜晚漸起的寒風吹著她,然後漸漸的隱人寂寥的秋夜裡,這樣的心情,這樣的場景,好不知已走過幾遍。
回到一個人的公寓後,她不想開燈,只想讓自己沉在黑夜裡,不想看見光,不想看見任何東西,就這樣,她又失眠了一夜,靜靜的放縱自己的思緒,既然她無法克制不去想他,那就想吧,盡情的想,就連窗子吹進的冷風也在幫助她回憶。
那是一個寒冷的季節,一個下大雨的天氣,一段令人傷心又快樂的回憶。
李朵葵直哭到天已泛白,夜已破曉。
又是新的一天!為什麼日子總要這樣過?為什麼不能有些別的改變?
透著模糊的視線,看見對面的人家陽台上的聖誕紅,它的紅令她想起一年前的紅色記憶,紅色漣漪……
李朵葵突然像記起了什麼,去翻著她的日曆。
對,沒錯!昨天就是她一年前和周健君分手的日子,而再過兩天就是她和韓偉特相遇的日子,她的心又浮現了一年前的悸動,衝動的想要再回去那個地方看看那個寫滿她回憶的地方。
李朵葵當下摸了鑰匙,不知不覺的走到姓那輛很少開的新車旁。
當初不這開車是因為她辨別方向不靈光,但是後來學開車、買新車,卻是為了能再回到韓清屋,可是她的勇氣還是不夠。
現在,她要去,要去那個令她牽腸掛肚的地方,去找有關韓偉特和她的感情,去尋回她遺落在那裡的夢。
很慶幸她沒有再迷路了,李朵葵順著路旁標示著的土地所有人的小地標,找到韓字的地標,車子一直前行到無法進了,在一間空的小車庫邊停下來,再徒步走上小石路。
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又回到這裡。李朵葵小心的跨步,努力的壓制自己不平順的呼吸,先小心翼翼的祈禱,企圖先平靜自己的心。在深深的吐了好幾口氣後,她才將閉上的眼睛慢慢張開。
首先映人眼簾的是那塊同她高、比她壯的醒目大石頭,它還是立在院子口,像個忠心的守護神,李朵葵激動的撫著刻著韓偉特名字的地方,仍舊不爭氣的落下淚,抱著石頭久久不能釋懷。
庭院裡變得不多,聖庭樹又長高了,那些迷人的白鶴飛得所乘無兒。
屋子旁的那湖水依舊如此的綠,秋風吹著寧靜的湖水,揚起了粼粼水波,揚起了塵土,捲起了落葉,捲起了她的衣袖,吹亂了她的頭髮,卻怎麼也吹不走她的落寞。
屋子裡的擺設完全是李朵葵記憶中的內容,沒有絲毫的改變,仍舊是她曾經熟悉的廚房、熱鬧的客廳、快樂的房間。
屋子也沒老舊的問題,沒有應該有的蜘蛛網,她猜想,韓偉特應該還是常常回來這裡吧!不知道他有沒有想過她?
床上鋪著那條蓋過他們兩的棉被,現在整齊的躺在眼前,李朵葵現在能做的就是抱著這條曾溫暖過他們的棉被痛哭。
哭是種懦弱的行為,但是韓偉特就像是她淚水的水龍頭開關,能輕易的讓她決堤。
他說過他不會給自己傷口的不是嗎?如果那是一句承諾,那麼愛情真的不過是種虛華騙人的東西罷了!還是他對;她根本就沒愛情,連那句話都只是隨便說說,不足以成為一句承諾?可是他又說過要自己只屬於他啊!她十分願意遵守那句話,希望自己真能屬於他,他也只屬於自己。
不知道他結婚了嗎?記得有首歌唱著:如果傷痛的記憶,還在你的心裡纏著不肯放,你也該狠下心腸試著瞭解愛情的不高尚。「
是的,要承認愛情的不高尚或許簡單,但要真的去面對卻又談何容易,她也曾試著走出這段回憶,但是她做不到,甚至連埋葬這段情都沒勇氣。因為知道不管怎麼埋藏,她都會在冷風陪伴的夜裡再將它挖出來,如此的反反覆覆只是將自己傷得更深罷了!
本以為來到了這裡能找回遺落的快樂,但在這觸景傷情的悲傷裡,要如何快樂起來她實在不知道。如果有快樂可尋的話,也許只有那又聰明又靈氣的小霸王了,只是它還會記得她嗎?
帶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再次踏上往深山的小徑,李朵葵走到曾留有她和韓偉特談天說地的岩石上,在這裡他們一起分享自己生命中的感動,一起唱過歌,一起吶喊過,放肆過。
石頭下不再是翻騰的白雲海,而是層層間疊起伏的大小翠綠山谷,遠遠的一邊是一找排水泥森林。
李朵葵突然感歎自己就是一直在那密集的灰格子中,一個被城市吞沒得快要窒息的人。
沉默了許久,她想起來這是另一個目的,懷著一顆期待的心,她向山裡的方向呼喚著。
「呼——呼——呼——」
接下來除了迴盪在山谷間的回音,就是吹過樹葉的沙沙聲了。
李朵葵又試了一次,得到的結果還是一樣,哎,也許霸王真忘了她了,她怎能對一隻動物如此苛求呢?它是沒有理由要記得她的。
她又失意的坐了下來,看那滾滾紅塵和綠色山谷的交界線,她想不起來今天該在那忙碌的城市做些什麼,她早就將那些時間表都拋向天外了,管他今天什麼狗屁會議、什麼飯局、什麼生意,或許她現在該唱些快樂的歌來配合現在的美景,或是再對著山谷吶喊發洩一下自己的情緒。
另一種聲音加入發洩行列,她靜了下來,清楚的聽到一陣熟悉的奇怪叫聲從桃園方向傳來,她望著聲音來源處,看見一隻烏黑帶著白色王冠的猴子正快速的她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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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哥!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沒聽說呢?」韓定文見到好久不見的偶像,興奮極了。這偶像不是別人,這是這個 韓家第一,令他好生崇拜的韓偉特。
韓偉特丟下一隻行李袋,便躺在他辦公室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