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姆,好久不見了。」韋浪擁抱眼前粗壯的男人,笑得開心。
「是啊,算一算也有幾年了,你這個人沒任務就不會出現,我已經習慣了。」吉姆同樣咧開一張大嘴,用力的回抱著韋浪。
「君子之交淡如水,說的就是我們的交情了。」韋浪只是笑著,拍拍他的肩膀之後,迅速跳上吉普車。
吉姆正欲開車時,掃了一眼隨後跟上的喬瑜,用眼神詢問韋浪。
「妳來不來?」韋浪不理會,只是對著喬瑜問著。
「來!為什麼不來?!」喬瑜隨即跳上吉普車的後座,動作同樣敏捷。
「你要不要跟我解釋一下,現在是什麼情形?」吉姆認識韋浪有十年了,參與尋寶任務數次,可不曾見他帶人同行,而且還帶了個女人……
不理會吉姆的疑惑,韋浪只是主動替吉姆將車子入了檔,指著前方。
「開車吧,再不行動,就要開到天亮了。」韋浪瞪了吉姆一眼。
吉姆看這態勢,知道韋浪沒有解釋的打算,也只能摸摸鼻子,認分的往前開。
「很遠嗎?」喬瑜將頭湊向前座,問著韋浪。「現在才剛入夜,為什麼會開到天亮?」
「遠、遠的不得了,妳最好馬上跳車,要不然會把妳的屁股震到開花。」韋浪沒好氣的回答,還記恨她賞他的那一腳。
喬瑜瞥了韋浪一眼,這男人真是討厭,而吉姆一聽,則是哈哈的笑了兩聲。
「人家可是個女人,你怎麼這麼說話。」吉姆回頭看了她一眼,還是個很漂亮的女人呢!
「她?!那是你跟她還相處的不夠久,她根本不能算是個女人。」韋浪毫不留情的批評。
「那是因為你不是個男人!」喬瑜不客氣的推了他一把,把怒氣出在他頭上。
吉姆冷眼旁觀著兩人的針鋒相對,突然覺得有趣極了,韋浪脾氣大,卻不發在女人頭上,眼前的她可是第一個引起他反應的女人。
吉普車在黑暗的大地上開著,只剩車燈照亮著前方,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時間過得很快,一旁的吉姆笑得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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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開了兩個小時,喬瑜發現韋浪說的一點也沒錯,她的屁股的確快開花了。
一路上只能用顛簸來形容,大大小小的石頭,加上駕馭性高卻避震性低的吉普車,她被抖得七葷八素,要不是硬撐著不想讓韋浪看笑話,緊咬著牙根和他鬥嘴,她大概已經癱在後座了。
「死了沒?」韋浪見她安靜下來,回頭睨了她一眼。
「你都還沒死,我死不了的!」喬瑜沒好氣的應了一聲。
這男人真是出口沒句好話,非把她氣昏不可。
「死不了最好,因為已經到了。」韋浪話畢,車子也剛好停了下來。
一聽他這麼說,喬瑜的精神又來了,起身向黑暗的四周看了看,順著車燈看向前方,雄偉的金字塔矗立眼前。
「哇!」看著眼前的景物,她忍不住驚歎。
埃及,一個覆蓋著文明神秘色彩面紗的古都,金字塔至今仍有著許多無解的謎題,傳說中,那是個眾神仍在的國度……而這一切,就在她的面前。
對於生長在海洋島嶼的她來說,置身沙漠之中的感覺是前所未有的,小王子與狐狸在沙漠中的故事、一千零一夜裡的傳奇故事,永遠都只是腦中的想像,缺乏實際的溫度、觸感與味道,然而此時佇立在沙漠中的喬瑜,突然能感受到那種溫度與觸感,還有巨大的孤獨感。
「巨大的陵寢真的能得到永恆的生命嗎?還是只是想藉此掩飾心中對死亡的恐懼呢?」喬瑜突生疑惑。
正欲前行的韋浪驀地回頭,黑眸裡有掩不住的訝異,因為這個疑問也曾存在他的心中,現在卻從一向不合的她嘴裡說出,怎能不叫他震撼。
喬瑜的目光被雄偉的金字塔所吸引,並沒有注意到他注視的眼神,而她那一副專注的樣子,再一次讓韋浪怔怔地看呆了。
「咳咳咳!」吉姆清了清喉嚨,真是不習慣看到韋浪變成呆子的模樣。
韋浪趕忙回神,以眼神瞪了吉姆一眼,而吉姆則心領神會的用手劃過嘴唇,像是將嘴巴的拉煉拉上。
「不對,這不是你照片上的金字塔。」專注看著金字塔的喬瑜突地出聲,澄眸看向韋浪。
韋浪一徑沉默,一臉說來聽聽的表情,黑眸裡有著期待。
「所有著名的金字塔,都有派人駐守著,這裡卻沒有。」喬瑜跳下車,越過他往金字塔走去。
韋浪把讚賞藏在眼底,跟吉姆一同朝她走了過去。
「土耳其伊斯坦布爾的托普卡比宮,珍藏著一張奇特的古代地圖,是在十八世紀初發現的,是一份複製品,地圖上只有地中海地區畫得十分精確,將金字塔的區位指示得十分清楚。」韋浪朝著金字塔走去,交代著為何會來到這裡。
「傳說中,人面獅身的斯芬克斯,是守護著吉薩的金字塔群,那這個金字塔為何如此孤獨?」夜晚的沙漠寒涼,金字塔中的法老似乎更能安詳寧靜的前往永生之路,失去視覺的夜晚似乎更能讓人遁入想像的空間,不由得讓人幻想起他的寂寞,莫怪乎古代陵寢中,總有許多無辜的人陪葬。
「除了天然的屏障,孟斐斯的遺跡,只能由夜空中的星斗為其守護了。」
「天然的屏障?」
喬瑜疑惑的看著韋浪,心中迴盪著莫名的疑惑,明明就覺得他很討厭,為什麼這個時候,會突然覺得他迷人了起來,不過他接下來的語氣,又讓她把所有的感覺往沙漠裡丟去。
「沙漠中有沙暴,這一點妳應該知道吧?」韋浪開口,得到的是她的白眼。
「我不是三歲小孩,說些我不知道的來聽聽。」這點她當然知道。
韋浪無奈的聳聳肩,跟這女人說話得要有很好的脾氣才受得了,偏偏這是他最缺少的一樣。
「我為什麼要說給妳聽啊?」韋浪還她一個白眼,喬瑜氣得咬唇瞪他。
「我就說你小心眼!」喬瑜下了斷語。「沒有男人跟你一樣小心眼的。」
這下氣得冒煙的人變成韋浪,雙手朝天氣極敗壞的握拳,再一次替她慶幸她不是男人。
「沙漠中有些地區,在特定的時間會吹起比平常強烈數倍的風,在沙漠中要是遇到這些風暴,極有可能會被活埋,而這裡的風暴大約是六月到八月初,當強風把沙刮走,原本深埋在地下的金字塔就出現了。」吉姆搖搖頭,一路上對於這兩人的針鋒相對,已經有基本的瞭解,所以索性將答案說出來,省得耳朵又遭殃。
「埃及政府難道不知道嗎?為什麼沒派人看守?」喬瑜追問。
「當然知道。」吉姆走回車上,到後座拿了幾項工具。「只是現在已經近七月底,沒人確定沙暴幾時會到,所以已經將所有的人員撤回。」
「怕了吧?妳還是走的好。」韋浪突地來到她身邊,在她的耳邊說著。
「你想的美。」喬瑜回瞪他一眼,澄眸裡有一閃而逝的慌亂。
這男人怎麼動不動就在她身邊出現,而他呼出的淺淺氣息,已經明顯的干擾到她,讓她心神不寧。
「難道這就是我們要找的目標,所謂『神秘的金字塔』?」喬瑜揮去心中的慌亂,兀自鎮定的走了幾步,離開他的氣息包圍的空間。
「相傳埃及偉大的祭司印和闐,五千年前為左惹王在沙卡設計第一座金字塔,原本是計畫建成平頂式的石墓,後來演變為藏放金銀財寶的寶庫,可是卻引來許多的盜墓者,所以金字塔裡便設計很多奪命的機關……」韋浪沉穩說道,望著眼前壯觀的建築,心裡有著讚歎。
「古埃及的文明幾乎消失殆盡,只有被封存在遺跡裡的東西還留在這裡。希望我們這趟尋寶之旅,不會破壞原有的古物。」喬瑜真心說道。
「無即是有,有即是無,虛幻之間,真假難辨。」韋浪看了她一眼,而後移動身形到了金字塔的前面,低低的喃著那句讓他迷惑至今的句子。
在他評估過後,這的確是最有可能藏有寶藏的金字塔,只不過他仍存有疑問。
在找到的資料中,這是第二句似是而非的指示,意思等同於之前在資料上的那句話──
見山非山,見水非水,金字塔外,音樂飄揚,萬千財富,盡在其中。
究竟這兩句話指的是什麼意思?又有什麼特別的意義嗎?
「你在說什麼繞口令呀?」喬瑜不悅的開口,主動追了上去,插著腰對他低吼著。
「人要是笨,就安靜的聽人指示,叫妳往東就往東,叫妳往西就往西,別老是插嘴。」韋浪低頭,衝著她的臉說著,黑眼瞪著她的明眸。
喬瑜的心跳快了幾拍,硬是逼自己不准後退,跟他對上了。
開玩笑,要比眼睛大,她會輸他嗎?
吉姆搖搖頭,發現這兩個人還真是歡喜冤家,不吵嘴就說不了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