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浪看了吉姆一眼,知道他說的沒錯,把寶藏原封不動的留下,只帶走迷你金字塔,這件事要是讓老爸知道,鐵定被罵成豬頭。
「這個嘛……」
韋浪皺起眉頭,在心裡想著該怎麼跟老爸交代。
他的沉默讓喬瑜以為他改變了主意,小手落在他的肩膀上,趕忙再補上一句。
「我再幫你放洗澡水……」夠巴結了吧!
韋浪勾起淡笑,她難道以為他是那種容易改變心意的人嗎?!
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好好利用這一點讓她主動示好,看她能「表現」到什麼程度,這讓他很期待。
「那價值不菲啊!你可從來不會因女色而誤了正事,想清楚啊!」吉姆直接切入重點,希望韋浪能「迷途知返」。
一個毫不留情的拳頭,直接落在吉姆肩後。
「喲,好痛……」吉姆皺起眉頭,痛得齜牙咧嘴,回過頭正好迎向一雙噴火的澄眸。
「再多嘴,下一拳就直接打在你頭上。」呢噥低語響起,可是聽起來就像是威脅一般。
喬瑜唇邊雖然帶著笑意,但晶眸微瞇隱隱透出殺氣,吉姆很確定,他如果想活著離開這裡,最好把嘴巴閉上。
「好好好,反正要交代的人又不是我。」吉姆只好放棄,在心裡猛搖頭,這個韋浪不交女明友則已,一交就一鳴驚人,火爆個性可完全不下於他,這下這兩個人可有得瞧了。
喬瑜滿意的笑了笑,還不忘多加幾句「關心」的話語。
「還疼嗎?」她作勢在吉姆肩上揉了揉,看似溫柔的動作,威脅卻隱含其中。
「我一點兒也不疼,不用勞煩妳。」吉姆把腰捍挺直,沒敢讓喬瑜的小手放在肩膀上,誰知道她會不會又賞他一拳。
「你的腳是斷了嗎?油門不會踩啊?你打算開到明天嗎?」她拍了拍吉姆的肩膀。
「沒斷!當然沒斷!」吉姆趕忙回頭咧嘴一笑,巴結的意味濃厚,腳下的油門一踩,時速馬上加到一百。
韋浪冷眼看著兩人的互動,微微挑起眉,不滿意吉姆竟佔去她的注意力。
「把寶藏丟下,或許不是個好主意。」韋浪冷冷的說。
「什麼?」喬瑜唇邊的笑意隨即凝結,大眼轉了回來盯著韋浪。
而吉姆的反應也夠快,腳下的油門馬上鬆開,時速回到四十。
「喲!」天外飛來一拳,疼痛再度傳來,讓吉姆縮了縮脖子,這次是從後腦勺來的,想也知道是誰打的。
吉姆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疼痛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則是他竟然開始忍受女人的欺壓……他心裡好怨啊!
「把寶藏丟下,實在是太浪費了。」韋浪睨了喬瑜一眼,滿意地看她驚訝的下巴都快掉了。
「……」喬瑜啞口,不知道韋浪為何突然改變心意。
「千辛萬苦到了這裡,怎麼能空手而回,犧牲太大了。」韋浪摸了摸下巴,一臉沉思。
喬瑜的嘴角抽搐了下,心裡很是掙扎。
她不傻,她能看出他意有所指的雙眸,覷著她的時候帶了某種深意,像是要她表示什麼。
這男人……
見她仍無動於衷,韋浪決定下重藥。
「吉姆,我想想,是不是應該回頭……」
吉姆正欲應好,身後隨即感受到濃烈的殺氣,有了剛才的兩次經驗之後,吉姆深深明白生命的重要,他還是保持沉默好了。
「好好好,你想怎麼樣就說吧!」喬瑜在掙扎許久之後,終於舉雙手投降。
韋浪樂在心裡,但沒敢表現出來,只因為知道喬瑜的脾氣跟他極為相似,選擇低頭並不表示樂於接受,要是太過火只怕會得到反效果。
「我沒想怎麼樣啊!」韋浪唇畔含著淡然的笑,眼眸半垂,怕被她看到眼裡的得意。
到這時候還裝無辜?!
「明人不說暗話,你倒是說說看,要怎麼樣你才會放棄?」喬瑜溫柔的樣子裝不了太久,插著腰瞪著韋浪,只差沒對他咆哮。
韋浪氣定神閒的看了她一眼,環起手臂欣賞她的怒容,決定不再打馬虎眼。
吉普車開得極快,強風迎面吹來,吹亂兩人的發,她的髮絲拂在他的臉上,很痛,像是被什麼東西打到一樣,但是她臉上的神情卻仍迷惑著他。
瞧她一副壯士斷腕的表情,像是願意做出任何的犧牲,但是他幾乎能感覺到她的小鼻子裡,噴出不屑的氣息,惱怒他的無言勒索。
「在石室裡我問過妳,任務完成了,妳打算怎麼辦,妳還沒回答我?」韋浪神色自若,但心裡卻有一絲不肯定。
他與喬瑜都不是甘於平凡的人,習慣四處遊蕩的她,在結束這一次的探險後,會願意留在他的身邊嗎?
喬瑜不明白他為何會將話鋒轉到這裡,但是她還是照實回答。
「臨出發前跟人談了一個土耳其的案子,可能會到土耳其一趟。」喬瑜眼裡塞著滿滿的問號,不知道他問這個做什麼?
「喔!」韋浪低聲應和,臉色一白,僵硬的點頭。
「會去多久?」
「我怎麼知道任務達成需要多久的時間,又不是手指頭數一數就知道……」喬瑜睨了韋浪一眼,外行人才這麼問,他是吃錯藥了喔?!
前座傳來低聲一笑,嘲諷意味十足,喬瑜沒發現,韋浪可聽得很清楚,他心想真該找個機會,好好修理吉姆一下。
韋浪的臉色更難看,心裡有點空,複雜得理不出頭緒。
「不能不去嗎?」他臉上滿是怏怏不快。
這女人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兩人的戀情才剛起步,她就要到土耳其去,而且還不知道會去多久……
「我已經搞砸李大海的案子,如果這次又放棄,我以後還怎麼混下去?」喬瑜不解的瞠大杏眼,像是他說了什麼天方夜譚的事。
前座的笑聲更大些,連喬瑜都發現了,狐疑的看了吉姆一眼。
「混不下去有什麼關係,有人想養妳呢!」吉姆涼涼說道。
韋浪瞇起雙眼,直接賞了吉姆一個響栗。
「喲……」哀號聲又響起,吉姆滿心哀怨。
他是招誰惹誰了,當免費司機也就算了,還要當兩個人的免費沙包……
喬瑜挑起黨眉,先是覷了吉姆一個白眼,澄眸裡的情緒很清楚,只有「活該」兩個字,而後將眸光移了回來,注視著一臉青白的韋浪,唇邊有淺淺笑意。
「你想養我?」喬瑜淡淡地問,端詳他因風吹而凌亂的黑髮,清澈的眸子裡帶著笑。
韋浪瞇起眼睛瞪著她瞧,懷疑她存心想激怒他,薄唇開了又閉、閉上又開,難得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
「是不是?」喬瑜保持無辜的表情,仰頭望著他。
是真的嗎?他真的想養她?
甜甜的暖流緩緩滑過她的心,將她的胸口熨燙得好熱。
噢,他好英俊,雖然神情高深莫測,說話欲言又止,但那俊朗的眉目還是讓她覺得,能整日被他這麼瞪著,也是一種享受。
「當然!」他衝口而出,看見她臉上浮現滿意的笑,臉上更是尷尬。
還好這一次,前頭那個「敢笑不敢言」的吉姆安分地開著車,不敢發出任何聲音,讓他搖搖欲墜的男性尊嚴,沒有遭到徹底踐踏。
「可是……我只想靠自己,沒打算靠男人養。」喬瑜眼裡含笑,因為他的反應而沾沾自喜,原來個性衝動也不是沒有好處的,至少……還挺誠實的。
他的話像一朵雲在身邊飄著,讓她感覺輕飄飄地,美得像是一場夢。
不過韋浪的心情沒這麼愉快,黑眸瞇得更緊,銳利的光芒從其中透出,深邃的黑眸落在她身上,一瞬也不瞬。
他很確定,她的確是故意激怒他的。
「看樣子,我們得返回金字塔了。」低沉的聲音說著,她飛到雲端的好心情,倏地跌落一地。
「為什麼?」奇怪,怎麼回程的路上,韋浪說話的邏輯總是連翻數轉,她老是聽不懂前文和後文有什麼關連。
「因為妳不讓他養。」吉姆心急口快,終於還是開了口。
韋浪掄起拳頭,本來還想再送他一拳,吉姆趕忙阻止:「你不敢講的,我替你講,這樣還要被打?」
韋浪的拳頭舉在半空中,幾秒鐘之後總算放下來,讓吉姆鬆了一口氣。
喬瑜的眼睛轉了轉,停在韋浪的臉上,把所有的對話想過一次之後,唇邊的笑意才又出現。
原來……這才是他真正的意思。
「你想威脅我?」她挑起鉚眉,雖然眼裡有挑釁,但是唇邊卻有笑意。
「有何不可?!」韋浪聳了聳肩,看了她一眼。
「你認為我會接受威脅?」她又問,嬌軀靠得更近。
「妳可以不接受。」韋浪回答得很爽快,但是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要是她真的不答應,或許打昏她是個不錯的主意。
他已經下定決心,無論她同不同意,他一定會把她留在身邊。
「我如果不接受,你就會返回金字塔,把剛才那些寶藏扛回去?」她垂下長長的眼睫,掩飾其中的喜悅。
喬瑜從來都不是會接受威脅的人,但是他的威脅卻讓她心情愉快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