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凱爾斜倚在窗口旁百無聊賴的陷入自己的思緒中。
他開始對目前停滯不前的狀況感到厭煩,照常理推論,他應該是傑克亟欲除之而後快的眼中釘、肉中刺,但傑克僅是將他們禁錮起來,遲遲沒有下一步的行動,甚至三餐定食定量、按時送上醫療用品,無論在各方面都對他們多所禮遇,這完全違反了他做事一向乾淨俐落、絕不心軟的原則。
他從前自認極瞭解傑克,如今卻對他的作風、想法有種摸不著頭緒的感覺,例如他並沒有將Artemis和自己分開囚禁,且行事恩怨分明的他,竟然捉了個毫不相干的龔誠然!
凱爾的目光轉向靠坐在沙發上,神態舉止親匿的兩人,嫌惡的皺起眉。「你們兩個要是再不克制一下,我就要申請轉換新牢房了!」有誰能忍受得了和心愛的人同處一室,卻必須眼看著她置身在別的男人懷抱之中呢?
龔誠然還是一手握著封敏敏,頭也不抬,「閣下要是覺得看了礙眼,那麼大可拍拍屁股請便,不送了!」他當然巴不得能不再和凱爾終日大眼瞪小眼。
凱爾為了賭一口氣,馬上敲敲門示意外頭看守的人開門。
門是開了,走進來的卻是他此生最不願見到的人。
他避如蛇蠍的退後幾大步,一臉冷寒:「你來做什麼?看我淪為困獸的可笑模樣?還是來嘲弄、享受你的『戰果』?」
李韶澐木然的看著他,然後將視線緩緩移至他左肩的傷處。那是她在他身上留下最深刻、也是唯一的痕跡,只有這個方法,才能讓他記住她,永遠不忘!
「我替你送藥品來。」她謹慎的不讓自己眼中流露出過多的關心。
「這點小傷怎麼敢勞動你的大駕呢?」他語帶譏誚,抿起唇極冷的一笑。「如果你是來看我瀕臨垂死邊緣的樣子,那麼很抱歉,我一時半刻還死不了,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李韶澐一逕沉默著。她不清楚自己為何而來,明明知道多看他一眼,只是多折磨自己幾分,卻執迷不悟的放不下一顆心,不是說好了,要斷絕過去的癡傻愛戀,從此不再和他相見的嗎?為什麼就是做不到呢?為什麼?她閉了閉眼,以為不看他怨憎的臉,就能強迫自己忘了一切。
被憤怒和痛楚模糊了眼,凱爾眼底只有她的背叛,再也看不見其他。「受不了了嗎?喔,不,我相信你的能耐絕不止這些,否則我不會被你出賣了還沒有一點自覺,你的演技太過高明,讓我不得不甘拜下風,你該為此得意的,不是嗎?」
李韶澐張開了眼與他相對,恢復了平靜。「如果恨我能讓你好過一點,那麼我不介意。」她靜靜的說。
「恨?」凱爾極為緩慢的搖了搖頭,一個箭步欺身上前,用手指緊捏起她的下巴,一字一句的說:「不,恨還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覺!」
「你最好馬上放開她。」
傑克的聲音由門外傳來,凱爾稍微一鬆手,他便伸手將李韶澐拉進自己懷裡,一手圈攬上她的腰際,察覺了她不自然的僵硬,於是邪邪一笑,使力攬得更緊。
「不知道諸位對我的招待還滿意嗎?」
「免了你那套交際台詞!」凱爾不耐煩的擰起眉。「傑克,你很清楚組織規章,對於有貳心的成員,組織會毫不留情的給予最重懲罰,為何偏要以身試法?」
他仰頭大笑。「很簡單,我只不過是嘗夠了受人支使的生活,想要換換口味,享受一下坐在上位的滋味罷了!」
「的確,我承認你是個很難纏的對手,但是想取代我的地位,你還不夠資格,組織裡絕大多數的成員都是直接聽命於我,沒有我的認同和命令,MARS是不可能任你接管的。」
他一攤手。「我本來就沒有接掌MARS的意思,我是要創造一個全新的,只屬於我的MARS,這兩者之間可是有很大的差別,你別搞錯了!」
「既然如此,我無話可說。」凱爾像豁出去似的,恢復他一貫的瀟灑姿態。「你要是夠聰明,最好趁現在一槍斃了我,如果你不這麼做,我保證你將會後悔一輩子,因為我一旦有機會,一定會以你意想不到的速度,毫不猶豫的反噬!」
傑克聞言,滿臉笑意的由身後掏出一柄金色手槍,瞄準他的腦袋瓜。「嘖嘖,真是可惜,我原本不打算讓你死得這麼簡單草率,但你讓我無從選擇!凱爾,有沒有遺言要交代呀?」
「住手!」封敏敏不由得大喊。
傑克側著頭掀起眉,微翹起嘴角朝她搖搖頭。「Artemis呀Artemis,你不會這麼笨吧?我的槍頭可沒頂著龔誠然,你最好別來湊熱鬧,否則,我讓你們小倆口也連帶的成為陪葬品。」
「Artemis,乖乖退回去!姓龔的,給我拉住她,她要是少了一根寒毛,我唯你是問!」凱爾沉聲吼他。
龔誠然當然也看出目前狀況危急,顧不得凱爾不客氣的態度,隨即用雙手將封敏敏圈圍保護住。
「別開槍!」被傑克攬在懷中的李韶澐奮力一掙脫,踮起腳用雙手封住槍口。
就在房間裡的每一個人都為她的舉止感到震撼之時,門外突然匆匆跑進一個黑衣人,附耳向他報告事情。
只見傑克的臉色轉瞬間變得極為難看,他放下槍,不發一語的強拉李韶澐轉身就走。
李韶澐踉踉蹌蹌的隨著他的腳步,臨出門前回頭看了凱爾一眼,無聲的嘴形悄悄的訴說一直深藏在心底、始終沒能告訴他的話──我愛你。
第十章
「喂,大木頭,你有沒有算過到目前為止解決了幾個?」粘旭升彎身躲在真皮沙發後,邊換上新的彈匣邊問。
夏森非約略估算了下,聳聳肩說:「不多,大概剛好滿十個人。」他從隨身攜帶的黑色手提箱裡挑了把還沒用過的點四五左輪槍,選定了一個藏在酒櫃後、露出半顆腦袋的黑衣人作為實驗品,咻的一聲,轉眼又倒了一個。「現在十一個了。」他拋給好友一個得意的笑。
「沒見過這麼愛炫耀自己的木頭!」粘旭升極不屑的撇了撇嘴角,出其不意的屈膝側身,由沙發移步到酒櫃下,避過襲擊的同時,左右各發一槍,即刻少了兩個殺手。「我也十一個了,我們平手!」他朝好友大吼。
「你說了就算嗎?你這臨時上陣的傢伙,你以為你贏得了我嗎?」夏森非毫不客氣的回吼。
「你這根行動遲緩的大木頭,居然敢瞧不起我,那就讓你見識見識我矯捷的身手,這樣你就不會因為我是生手而瞧不起我了。」他一被激,馬上不甘示弱的露了一手飛身撲殺,當場又多了一個地理位置不佳的倒楣鬼。
「還算上得了檯面啦!」夏森非見狀笑了笑,瞧眼替他擋了不少子彈、早已破爛不堪的沙發一眼,為它默哀了一秒鐘後,靈活的身形一個大箭步,又換了另一個視野良好的掩蔽處──全套高級音響設備後,繼續未完的話題。「我倒是很好奇,封敏敏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女孩,能讓一向心如止水的誠然情有獨鍾?」他擋下一個黑衣人的近身攻擊,賞了他一記手刀。
「龔老大和小封可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你只配在旁邊流口水,其他的就別肖想了!」粘旭升在混戰中仍不忘他天生愛調侃人的本性。
「這句話你應該找面鏡子對著自己說才對,誰都知道你是個愛四處留情的花花公子,生平最難抗拒的三件事就是:一、美女,二、大美女,三、絕世大美女!」夏森非也不是省油的燈,立刻反唇相稽。
「咦,話不是這麼說,我承認自己特別偏愛美人,可是再愛也有個底限,至少我還懂得『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子彈用罄,他掏出靴裡的隨身手槍再度擊中一人。「大木頭,這些人還真像打不死的蟑螂,打完一個又冒出另一個!」他忍不住抱怨。
還好以前就愛玩這類的射擊遊戲,什麼CS啦!他可猛了,只是真正的陣仗跟打電動又是兩回事,不過他一樣樂在其中。
夏森非戒慎的回躲過槍彈,懶洋洋的一笑,「說得對,我已經開始想念馬達加斯加的生活,那裡的日子可比在槍林彈雨中穿梭有趣多了。」
「說到這我才想起來,我一直很納悶,馬達加斯加到底有什麼好玩的東西,能讓你流連忘返,甚至不惜跑上第二趟?」粘旭升探出頭送上疑問。
他的疑問讓夏森非腦海中瞬間浮現一個嬌俏淘氣的笑臉,一個他以為自己絕不會有半分懸念的蹦跳身影。天!這可一點都不好玩,一向浪蕩飄泊、獨身行走天涯慣了的他,居然會對個小女孩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