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放心,在不違背良心和道德的範圍內,妳都要聽我的。」說到這裡,他忽然笑了,「嘿,妳該不會是怕自己輸定了吧?」
她心頭怒火往上撩,「我才不會輸,就不相信你這個大個子騎那輛小車子會贏過我,說不定你騎到半路就爆胎了咧!」
「那麼我們就說定了?」他眸光一閃,似笑非笑。
「對,反悔的人是小狗。」她一昂下巴,已經準備好蓄勢待沖。
「同意。」他拉長了聲音,「預備……開始!」
嘉嘉使勁騎、用力騎,她不顧呻吟的酸痛肌肉,拚了命地彎腰拱肩縮頭減低風阻地往前衝。
腳踏車兩隻輪子飛快運轉,像箭一般射向前方。
還不到幾分鐘,她已經把駿為遠遠地拋在後頭。
只要一想到駿為將反串女生跳大腿舞,她渾身的細胞都來勁了,拚盡全力也要贏得這場比賽。
相反的,駿為則是慢條斯理地踩著腳踏車踏板,車龍頭一轉往回慢慢騎去。
他邊騎邊笑痛了肚子,目標度假村就在前方不到一千公尺處。
那個橫衝直撞的火爆小丫頭,馬上就得為自己的莽撞付出驚人的代價!
雖然他生性愛好和平醉心藝術,但能夠在商場上殺得敵人聞風喪膽,憑靠的可是家族遺傳的真本領。
所以要打敗那個小丫頭片子真是太簡單了,哈哈!
☆☆☆☆☆☆☆☆☆☆ ☆☆☆☆☆☆☆☆☆☆
把吃奶的力氣都使出來了的嘉嘉,連停下來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她花了不到半小時的時間就騎完了一圈回到度假村,儘管雙腿癱軟發抖得都快報廢了,她還是很得意又興奮。
瞧,那傢伙連個影兒都還沒有看到,可能現在還在哪一段路上死命追趕哩!
她得意洋洋地下了車,一抬頭,卻悚然看到好整以暇站在門口吃水果刨冰的駿為。
「不!」她兩眼都直了。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嗨。」駿為一揚手上吃到剩下一半的刨冰,笑吟吟地開口,「要不要吃冰?太陽很大吧?妳一定很渴了。」
「你怎麼可能比我早到?」她大叫,杏眼圓睜地衝到他面前,適才全身的酸麻無力全被拋到腦後了。
他深感同情地一笑,「我知道妳一定很難接受這個事實,但是……我能怎麼說呢?它就是個事實,我的確比妳早回來。」
「怎麼可能?!」嘉嘉大受震驚,腦子亂成一片,「你怎麼可能比我還快?我都有注意到,我遠遠甩掉你了呀!」
「親愛的,世界上有太多事是令我們想不到的。」他笑得好迷人,卻也格外可惡。-但我們還是得接受……話說回來,妳該不會想反悔食言吧?後悔的是小狗,記得嗎?」
「我才不會食言,可是我不相信你居然會比我快。」她喃喃地道,整個人仍處於三魂跑掉七魄的震撼狀態之中。
「那代表我贏了嗎?」他神情愉快地看著她,「我擁有一個二十四小時聽話的奴隸廠?』
嘉嘉頹然地靠在一根石柱邊,大受打擊,卻也不能不認輸。
「好吧,你贏了。」她話說完,又不甘心地抬起頭瞪著他,「你敢發誓你不是繞小路抄快捷方式回來的?」
他狀似義憤填膺,「妳怎麼可以這麼說?我可是規規矩矩騎同一條柏油路回來的,我的腳踏車輪胎甚至連草地或泥沙都沒有沾到,不信妳可以檢查。」
他那一本正經正氣凜然的模樣,害她不禁有些愧疚起來。
「好啦,我不該冤枉你。」她不情願地道歉,整個人像消了氣的輪胎一樣把腳踏車牽到旁邊停妥,勉強道:「你打算什麼時候開始?」
「開始什麼?」他故意挖了挖耳朵,困惑地問:「我沒有聽清楚。」
她恨恨地白了他一眼。
這個男人!真是得了便宜還賣乖。
可是願睹服輸,誰教她技不如人?又是誰教她沒多加細想就答應了這場比賽?
「請、問、主、人--」她咬牙切齒的開口,「我什麼時候要開始『二十四小時服侍你』?」
可惡,逮到機會一定要給他狠狠報復回去,下次她也要來這一種的,不過她的日期要定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天天都當他的主人折磨他!
「好奴隸,我是個慈悲寬厚的主人,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做早完,所以我們不如就從現在開始吧。」他抬腕看了看表,愉悅地道:「十點四十五分。」
嘉嘉咬緊牙根,氣斃了他那種從容不迫的高貴氣質和紆尊降貴的口吻,他以為他是誰呀?沙特阿拉伯的王子嗎?
「怎麼了?」駿為故作詫異,「妳想反悔嗎?如果妳要反悔的話,我一點都不覺得訝異,畢竟這年頭信守承諾的人稀有得像四川熊貓。」
「誰說我要反悔!」她怒氣騰騰地道:「做就做,怕你喔!」
他掩不住的愉快,「這樣啊,可是一個奴隸怎麼可以對主人這樣的口吻呢?」
「我只說做你二十四小時的奴隸聽你使喚,並沒有答應你做個二十四小時口氣溫柔的奴隸。」她惡狠狠地瞪著他,「怎樣?我起碼沒有對你口出穢言,已經夠『尊敬』你了。」
駿為眸中閃過一抹激賞和笑意,臉上卻裝作扼腕的模樣,「哎呀,我剛剛怎麼忘了訂這條規定?」
她的活力、積極、勇氣,與永不投降的精神,真的很迷人。
他想不起曾在哪個女孩身上看見這樣的特質,或許……也只有這個丫頭是這麼特別又與眾不同的。
知道他一時失策,讓自己有漏洞可鑽,嘉嘉心底覺得舒坦好過了很多。
「來不及反悔了,說好怎麼做就怎麼做,不可以再改。」她趕緊道。
「好吧。」駿為止不住頻頻上揚的笑意,攤了攤手,「就從喝杯飲料開始吧?」
「咦?什麼意思?」
☆☆☆☆☆☆☆☆☆☆ ☆☆☆☆☆☆☆☆☆☆
平台上,支支雪白的大陽傘像朵朵白雲遮擋住了燦爛熾熱的陽光,坐在「白雲」底下的人們只會感受到清涼的海風和宜人舒適的氣候。
白色的沙灘上有遊客在玩著拖曳傘,海面上則是有著來回逐浪的水上摩托車,還有悠然做著日光浴的男女,以及在天藍色帆布篷子底下烤著BBQ的一家大小。
這是一座美麗的,愜意的天堂之島。
嘉嘉坐在平台咖啡座裡,邊吃著草莓煉乳刨冰邊心滿意足地歎息。
「真享受呀!」她搖頭晃腦的說。
駿為解決了他的冰,現在正啜飲著冰咖啡,聞言忍不住好笑地望著她。
「做我的奴隸不錯吧?」
「是啊,被砍頭前的犯人也還有一頓飽飯吃。」她反唇相稽。
他非但不以為忤,還哈哈大笑,「妳的反應真快。」
「反應快有什麼用?」她吃了一口甜蜜沁涼的冰,眼兒瞅著他,「還不是淪為階下囚。」
「當我的奴隸有這麼慘嗎?」虧他還體貼她口渴,點了特大份的鮮草莓煉乳刨冰供她解渴。
「不是很慘,但是很嘔。」她放下湯匙,悶悶地道:「我不喜歡你,我甚至應該要討厭你才對,你是屬於他們那一國的,我理應跟你誓不兩立。」
駿為輕蹙眉頭,不解地問:「妳這話是什麼意思?我跟誰哪一國?」
「汪季泉。」這三個字是從她齒縫中擠出來的。
嘉嘉不是沒想過以德報怨,但有些人是到死都不會承認自己對別人造成莫大傷害,她也厭倦了退讓和當好人。
他眉眼間有些不豫,「說起這個,我還不知道妳為什麼會離開汪家,又為什麼可以到藍島度假?這一切是那麼巧合……跟我爺爺有關係嗎?」
「一半拜你所賜。」她想起汪季泉摑在頰邊的折辱和痛楚,小臉蒼白凝重了起來,「一半是俞爺爺的好意。」
「我不明白。」
「是嗎?」她諷刺地看著他,眼裡有一絲藏不住的受傷。「如果你的記憶力不好,容我來提醒你一下,你為了我冒犯你,打電話向汪季泉抗議,還取消了對他公司的增資案,這種事有的吧?」
想到他竟然在她背後告狀,並且扯她的後腿,她心頭的傷口又隱隱作痛起來。
她怎麼可以忘了呢?他是個出爾反爾性情反覆的惡劣男人,盡玩著上流社會的把戲而不顧別人的自尊心。
駿為越聽濃眉皺得越緊,「等等,我承認我有打電話跟姓汪的抗議,但是我沒有說妳冒犯我,我只是不希望他再打著我的名義在外面招搖撞騙,我根本不是他女兒的未婚夫,更不願意讓一個只有外表沒有腦袋的洋娃娃巴住我不放,還破壞了我的辦公時間。」
嘉嘉呆了一呆,心底的刺傷感有一些些消褪了,可是……真是這樣嗎?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難道跟汪季泉相比,妳寧可相信他而不相信我?」他瞇起眼睛,沉聲道:「我不是沒有注意到你們互動時的氣氛,妳不喜歡他,他也不見得多喜歡你,但我不明白的是,妳為什麼要委屈自己跟那烏煙瘴氣的一家子攪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