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麗芬,我真是小看你了!」他給了她惡狠狠的一眼,告訴自己千萬不能低估女人。
「每個人都有隱藏的潛能,在決定到關係自己一生的事上,都會被激出來的!」
傅宏凱考慮著,六百六十萬並不是大數目,就像她說的,她也為了這個家付出不少,但這不是他肯答應她的原因,是他想到了范麗妮。
范麗妮表示得很清楚,她不和已婚的男人玩,而他絕不放過像她這樣的尤物,恢復自由也好,他可以有更多的選擇,范麗妮也不會再有藉口可以逃避他,離婚對他來說損失不大。
「好!我答應你!」
周麗芬沒有把驚訝和喜悅寫在臉上,她依然很冷靜的看著他。
「我的條件還好得很,自由了反而更具身價。」
「傅宏凱,不要太自信,爬得愈高,跌得愈重。」她夫妻一場的提醒他。
「這點你就不要擔心了!」
「什麼時候簽字?」
「你急什麼?」
「我實在不想再和你有任何的牽扯和瓜葛,傅宏凱,在我心目中的那個丈夫,二十年前就死了,我等於是和另一個陌生、令人厭惡的男人過了二十年,我需要新的空氣,我需要自由!」她流暢的說。
「你可不要後悔!」他冷硬的表情,狠狠的說著這話。
「傅宏凱,這句話留給你自己吧!」
???
一聽到傅琳已經離開徐偉烈,薛敏的心中立刻燃起了無窮的希望和信心。
她指望這一天有一陣子了,當初徐偉烈就是不肯聽她的話,他和傅琳怎麼可能在一起、怎麼可能結婚的嘛?他們不可能維持得太久,過去的陰影和傅宏凱會扼殺掉他們之間所有的美好。
如果他們曾有過的話。
直接來到徐偉烈的家,她知道他有幾天沒去公司上班了,這時候他需要的溫柔、關懷和陪伴,這些她都可以給他,也願意永遠的給他。
由於她有徐偉烈家的鑰匙,所以她沒有按門鈴,自己開門進了去,一進到屋裡,她以為自己是置身在什麼被嚴重破壞或是小偷來光顧過的現場,這不能稱是屋子,根本可以用「廢墟」來形容,徐偉烈到底是怎麼折騰這間屋子的?慘不忍睹啊!
客廳傳來的聲音讓徐偉烈由臥室衝了出來,他懷抱著一絲的希望,傅琳有可能回來……
說不定她會回來。
但是一見著是薛敏,他馬上一副大失所望的表情,又回到臥室裡去。
薛敏這會兒卻意外得說不出話。
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徐偉烈不再是她熟悉、認識的那個徐偉烈了,要不是他那張俊朗的面容她已經牢記在腦海中,她會以為他是哪裡跑出來的流浪漢。
他的情形只反映到一個事實……
他不能沒有傅琳。
他深愛傅琳。
薛敏起先怎麼都不肯去接受這個可能,但是親眼目睹這樣的場面、這樣的徐偉烈,她能不心服口服嗎?她有的只是徐偉烈的友誼或是比一般交情更深刻的感情,但傅琳卻擁有他的心。
站在他臥室的門口,她告訴自己要冷靜,不可以被他這會兒的模樣給嚇倒。
徐偉烈雙手枕在腦後,平躺在他那張大床上,他的眼睛瞪著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麼,還是什麼都不想,總之沒有人知道。
「要不要我幫你收拾一下……」她小心的問。
「不要!」
「那……有沒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
「沒有!」
薛敏本來想要轉身走開的,但是她不能這麼丟下他一個人,瞧他的模樣,可能幾天都沒吃、沒喝、沒睡,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會白白送掉一條命,為了傅琳那個女孩,傅宏凱的女兒!
「你要不要吃點東西,我去弄……」她繼續鍥而不捨的說。
「我不想吃。」
「你幾天沒吃東西了?」
「我不在乎!」
「你現在什麼都不在乎,即使你餓死了、渴死了,對你來說都沒有兩樣,因為生命對你而言已經沒有任何的意義,是不是?」她不想這麼說,但看他這副行屍走肉的模樣,她心碎不已。
「是!」他沒精打彩的說:「薛敏,你說對了,你該死的都說對了!」
「至少你還知道我是薛敏,可見你還有救的,是不是?」她諷刺道。
薛敏的話並沒有激起徐偉烈什麼反應,他照樣看他的天花板,照樣想他的,什麼人對他來說都一樣,任何人都比不上傅琳,失去了她,誰來都一樣,他本來以為公司比傅琳重要一些,但他錯了。
「徐偉烈,我可不可以拜託你振作起來?」她真想過去把他拉起來,拉到水龍頭底下,用冷水好好的沖衝他,看他能不能清醒一些。
「為誰振作?」
「為……」薛敏真該一走了之的,他並不需要她的溫柔、關懷和陪伴,他需要的是傅琳。
「薛敏,我再也沒有理由振作了!」
「為了一個傅琳就讓你弄成這個樣子?」
「你不懂……」
「如果你真的沒有她就活不下去,那你去把她搶回來啊!」薛敏冷冷的建議。
「她永遠都不會回來了。」
「如果是這樣,那你就面對事實啊!」
「面對事實……」徐偉烈大笑。「如果我能面對就好了,我心裡老早就知道事實是什麼,但我不肯去面對,我早該知道傅琳對我的意義勝過一切,可是我卻親手摧毀掉這份感情。」
「你到底做了什麼?」
在傅琳來說,那是「強姦」,但對他而言,那是一次真情的流露,他渴望她那麼久了,在同一個屋簷下生活,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中融入了彼此的心裡,這也就是他要把整個屋子給砸了的原因,太多的回憶、太多她的東西,這已不是他一個人的家。
所以他受不了,他受不了看著她走出他的生命,走出他的家,不!是他們的家。
「我做了什麼都不重要了,反正已經無法挽回什麼,薛敏,你走吧,我不需要你,這裡也不需要你。」他在趕她。
「偉烈……」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她的一片真心換來的只是他的冷漠。
「我早該忘掉過去的,我早該及時的抓住幸福,現在傅琳走了,我守著過去的仇恨又怎樣?」
「你父親——」
「薛敏,別再提過去了,如果老天有眼,傅宏凱自然會得到他的報應和他應得的懲罰,我能做什麼?我能做的只是傷害傅琳、傷害我自己。」
薛敏沒有控制自己,她讓自己的眼淚仿如決堤般湧出,什麼希望都沒有了,一點點的指望也不可能,她不死心不行。
「薛敏,我們一起走過很多甜酸苦辣的日子,你對我有著很重要的意義,但這種感情又和傅琳的不同,傅琳是我想牽著手過一輩子的人,所以你不要再傻了。」他明白、清楚的告訴她。
「我……」
「定邦是個好傢伙,是個我信得過的人,如果能把你交到他的手中,我——」
「不要替他說話!」
「薛敏,你也看到我這個樣子,趁你還能抓住的時候,你要及時把握,否則下場你是看到的,定邦對你的那份情深得不可能會有人超過他,你要好自為之!」他閉上了眼睛。
「偉烈——」
「你回去吧!」
???
和傅明發生關係之後,范麗妮非但沒有踏實感和安全感,相反的,她變得落落寡歡,更加的情緒不穩。
她這會兒腦子裡想的不是替范光賢達成任務,而是她日後要怎麼向傅明解釋一切,她能得到他的諒解和同情嗎?
在那次做愛以後,傅明對她更好、更加的體貼、更加的溫柔,只差沒有把他自己的心掏出來給她,他最常提到的事是結婚。
而她最通常的回答是不要。
她怎麼嫁他?
她怎麼走進傅家的門?
她的拒絕沒有使他灰心,相反的,他鮮花、朱古力、小禮物不斷的,今天是一條手鏈,明天是一對耳環,後天則是漂亮的絲巾,每天他都可以想到一些新的東西來送她、來討好她。
她的心一天比一天的難過,一天比一天的不知道該如何自處,事情已近尾聲,只要傅宏凱父子決裂了,那她的任務可以算是圓滿達成,她成功的讓傅宏凱罪叛親離,失去一切,但她自己呢?
她得到了什麼?
只差臨門一腳,她就大功告成,之後她要何去何從呢……
回美國去?!
她丟得下香港的一切、丟得下傅明?但在傅明瞭解所有的事情後,他還會要她嗎?
她能在這個時候撒手不管嗎?
這回帶了個漂亮的胸針送她,傅明無可避免的又提到了結婚。
「我的答案並沒有變。」
「麗妮,你有婚姻恐懼症嗎?」
「我還年輕。」
「那我們先訂婚。」
「訂了婚又能保證什麼?」
「保證你將會是我的!」
范麗妮正在插著花的手一停,為什麼傅明始終沒有懷疑什麼?不懷疑她的過去,也不問她的現在,她告訴他什麼,他就完全的相信什麼,他這種全然信任她的態度,有時令她好挫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