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事情不是真的。
可惡!即使是這樣,他還是很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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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揚大樓前的大水池每兩個小時會表演一次水舞,配合著霓虹燈和音樂的水舞真是美不勝收,比起煙火更好看。
然而,現在的甄幸福心情很低落,根本沒心情好好的欣賞。
看到水舞,她唯一的想法是--又九點啦?
看來今天席襄焄還是不願意見她。
這三天來,一次又一次的失望,她真的很受傷,有時不免想,她又沒做錯事,為什麼要這樣委屈自己?倒是跑去相親的人,還姿態擺得老高,這不氣人嗎?
可她也明白,有些誤會不解釋清楚,疙瘩一輩子都在,她不希望將來的自己,回頭看這時的自己時,會責怪自己不夠努力。
至於席襄焄怎麼想,她不是他,無法幫他決定。
水舞在十分鐘後歇降了下來,水池畔的人可以看到對面的人,她這才發現,席襄焄竟然圓型水池的對面。
他的臉色看起來還是很沉凝。然而看到他,她心裡好激動。
她以為自己可以很平靜的把事情解釋清楚,沒想到在看到他的一瞬間,好多好多的心情翻飛不已。
她想他!好想、好想他!
才幾天沒見,現在看到他還會想哭。
他會聽她解釋嗎?會嗎?
隔著水池凝望著對方,席襄焄顯然有些疲憊的樣子,可他還是那樣軒昂帥氣。
他的車子停在甄幸福後方的停車位上,他向她走過來,距離她兩、三步的時候他還是沒打算放緩腳步。
她忍不住急急的說:「你這樣就要走了嗎?我……我一直在等你欸!」
在越過她的時候,他終於停了下來,臉色還是十分不悅。「肚子餓了,先去吃飯,有什麼話,待會兒再說吧!」
這種時候還吃飯?不會消化不良嗎?雖這麼想,她還是跟上了。
上了車,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不明白原以為會火冒三丈,甚至惡臉相向的男人,為什麼這個時候看起來……也不能說春風滿面,可和她的預期還是有很大的落差。
正因為這樣,她的擔心不減反增。
這人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膏藥?
緊張兮兮外加神經兮兮,當甄幸福見到他忽然靠過來時,她嚇得差些沒尖叫。
「你……你、你……」他靠得太近,她連呼吸都有些紊亂。
「記得系安全帶。」
原來……原來他只是幫她系安全帶,她還以為……他要……要吻她呢!她在僵硬的臉上很努力的擠出笑容。「這……這樣,謝謝。」深呼吸一口,胸口緊張得快炸了。
也許是因為尷尬,或是彼此都有心事,一直到抵達用餐地點前,他們都沒開口說話。甄幸福回過神時,已身處一間日式包廂內,席襄焄正在點餐。
可她真的沒心情用餐。「我們可不可以待會兒再吃飯。」
抬起頭看了她一眼,他闔上了菜單,侍者退了出去。
「我、我想知道,你到底……」
席襄焄打斷了她的話,「我很生氣!不,用生氣兩個字不足以說明我的心情。」他看著她,「從日本出差回來,迎接我的卻是八卦雜誌上的尷尬,甚至是義式餐廳裡的難堪,今天異地而處,妳做何感想?」實際上,除了一堆的負面情緒外,他慌了!
尤其她鬧緋聞的對象不是別人,而是她暗戀多年的男人。看到他們舉止親密的躍上八卦雜誌封面,他幾乎要放棄了,承認失敗!
一向做事果決明快的他,卻在情字上倒栽跟頭,這幾天他一直不接她電話,也不見她,主要的理由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件事。
他理智的腦袋告訴他,三心二意的女人他一點也不想要,他的傲氣也不允許自己沉淪在這種可笑的狼狽狀態。可在理智之外卻有另一個他無法不在意的聲音,它在告訴他,他如果這麼喜歡她,為什麼要輕言放棄?
理智和情感在拔河,他在原以為瞭解透徹的自己中,發現了另一個自己。深愛著一個人時,自尊和驕傲都會低頭的自己。
「要是我,我一定會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
「是嗎?」他皮笑肉不笑的。「只可惜,我沒有甄幸福小姐的理智。」
被他這麼一說,她的臉不自然的紅了,感覺很心虛。「那個……也沒有啦!」有一些話即使不好意思也別只放在心裡,有些心情該讓對方知道。「其實,那天你去相親,我……我看到了,那位小姐長得很漂亮,你們看起來很登對。」一想到,她的、心還是酸酸的。「可是……我……」
「夠了。」席襄焄沒來由的火氣就是冒了上來。「我和她登不登對,這和妳一點關係也沒有。」
他知道好不容易彼此有相處的機會,就是要把事情解釋清楚,可為什麼她的話只令他想對她大吼?
他和那女孩登對?也就是說他和她不配囉?這是擺明前來攤牌,還是想把他往外推?
被他大聲的一吼,甄幸福愣住了,她張大了一雙美眸不知所措的看著他。
她既緊張又害怕的緊咬著唇,幾秒後她站了起來。「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改次再約吧!」
拿著背包要離開之際,他也站了起來,下一刻她背部傳來一陣暖意,給圈入一個溫暖的懷抱。
歎了口氣,席襄焄把臉埋進她纖白的頸項,感覺到她敏感的一僵。
「我受夠了,愛情和我想像的不一樣。」他的聲音透著無奈。「我以為愛上一個人該是很開心、很幸福的,卻沒想到嫉妒和生氣也是愛情的一部分。
「我一向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幾乎沒有要不到的東西,也因此,對於無法隨心所欲的事,我的挫折感才會這麼大。」他在心中又是一歎。「我一直在努力,為了一份自己真心想要的感情我一直在努力。
「在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妳可不可以給我幾分鐘去平復,不要就把我扔在這裡。認識妳之後,我不喜歡一個人,非常不喜歡……」背對著他的甄幸福看不到他眼中一閃而逝的霧氣。
他,沒有她想像的堅強。
在某些部分他像個孩子,無法隨心所欲時就只會鬧彆扭、耍脾氣的任性孩子。
她感覺到他的手環在她胸口的力道,莫名的,原該生氣的她,心就這麼軟了下來,酸酸的感覺充塞在胸口。
這個在商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第一次感受到真愛,他不想放手,也害怕放手。
她慢慢的轉過身看他。
方纔她也有不對,她今天來的目的就是要把事情解釋清楚,不是?為什麼要因為一些不愉快的小插曲就忘了最重要的事?
他在為她改變的同時,她是不是也該為他做些什麼?
她不知道她的喜歡和愛是不是銜接得太快,可現在的她,對眼前的這個男人不只是喜歡了。
緩緩的將臉埋進他懷裡,她輕輕的開口,「雜誌上的事情下是真的。」她的眼睛對上他的。「至於我和楚衡會約見面,那只是他看到雜誌後,對他公眾人物的身份對我造成的困擾,表現的歉意罷了。」她把那張「跳人黃河也洗不清」的親熱照「形成」的經過大略的說了一遍。
聽她說完,席襄焄的表情變得很滑稽。「不會吧?」
「就是這樣。」解釋完了,甄幸福的心情好了一些。「有哪對情侶接吻,是這樣高難度演出的?」基本條件還得女的夠嬌小,男的夠高才行,而且女方的脊椎柔軟度還得要夠。
他笑了出來,「你們就這樣卡在斑馬線上?」
她的臉紅了。「最丟臉的是,我的臉因為頭髮纏在他扣子上,仰得像朵太陽花似的。」楚衡的臉朝下起碼還不是那麼清楚,她真的丟臉丟到想死!
他輕撫著她柔滑的長髮。「是場誤會。可說真的,我還是在意。」
「既然是誤會,為什麼要在意?」她開玩笑的說:「放心吧!楚衡看不上我這一型的。」
席襄焄淺淺一笑,撫上她細緻白皙的臉。她吸引自己的正是那份純真和善良。「妳……其實還滿有魅力的。」那傢伙看不上她嗎?天知道。
這是他和楚衡之間的秘密,他不會說,因為私心;而楚衡也不會說,或者……不能說,因為失了最佳時機。
他已由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變成了在對的時間遇見錯的人,只能選擇遺憾、心傷。
這好像是席襄焄第一次對她的「外型」有正面的評價,即使心裡倍為受用,不過該算的帳她還是不會少算。「我的事情弄清楚了,那你呢?」
「我?」
「少耍賴,誇我一句,我就會連前帳未清的事都忘了嗎?哪有那麼便宜的事!」
「什麼?」
「你相親的事。」
「那個?事先我並不知道那是相親宴,只當是我奶奶找我吃飯。」他把事情做了一番解釋,跳過了他在半夢半醒間很好說話一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