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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芙蓉

  「你們通通不許跟來!」最後他索性下達命令,落得清閒。

  通過休息室側廳,從迴廊走進另一頭屏風後的盥洗室,才要推開門,宗方聖佑卻聽到門後傳來奇妙的聲響。

  那是男人粗重的喘息聲,混和著女人不悅的尖銳呼喊。

  為了在台灣發展指揮台籍員工和客戶溝通,宗方聖佑也學了利落標準的中文,甚至台語也能朗朗上口,聽人家說中文對他而言一點也不費力。

  「啊,你幹嘛這麼粗魯呀?弄得人家好痛!就不能輕一點嗎?誰要你這麼用力的呀!害我被你撞得骨頭都快散掉了啦——」

  「什麼?不行了?都做到一半了你敢給我說不行?別忘了是你好說歹說引誘我來的!是個男人就別在這節骨眼上把女人一個人丟下!」

  「沒力氣?我告訴你,要是你現在敢說不幹,回去我絕對要你好看!」

  「夠了!別賴在我身上不起來!」

  他原沒有偷窺別人私密的嗜好,可那道甜膩女聲,卻意外挑起宗方聖佑的好奇心,只是聽著聽著,他卻不由得皺起眉頭。

  該死!

  這裡可是公眾場合,這對男女他們到底在男盥洗室裡做什麼好事?

  *******************************

  「咕嚕嚕……」不知何時起,就聽著肚子有氣無力的微弱抗議聲,最後熊海瑪嚥了嚥口水,又餓又累的停下動作。

  當熊海瑪花了快十四個鐘頭、一面緊咬著筆型手電筒,好在黑暗中勉強維持眼前的照明,一面努力伸展手腳、趴伏著身子,在狹小冗長的空間匍匐前進時,心中不免擔憂的開始想著:

  這樣下去,在宴會結束前,她當真能採訪到傳說中,白凰院飯店的總經理,宗方聖佑嗎?

  當總編交代下,要她採訪當今最炙手可熱的企業新貴宗方聖佑,這件工作時,海瑪就已經懷疑,這是主編打算故意刁難她、要讓她知難而退自動辭職走路的邪惡計劃,

  她也不過是一用電腦寫新聞稿就當機,去沖洗照片就曝光,叫她影印就使機器卡紙,讓她泡茶就摔破杯子,要她打掃就用掃把撞倒剛巧來視察的董事長而已……

  只是偶爾偶爾會出點小棰,總編又何必故意這麼藉機欺負她?

  對了……一定是因為上次她接電話時,不小心向對方洩漏總編告假去喝花酒的關係,才會讓總編對她挾有私怨……

  但她又不是故意的,誰知道那通電話是總編夫人打來查勤的……也不過就是被罰跪算盤幾個鐘頭,總編也實在是太小家子氣了。  怪她多嘴?可誰讓他要在外頭風流呀……

  別提海瑪還只是個剛從專科畢業、進「二週刊」雜誌社見習沒多久的小記者,就連他們社內最資深的前輩、出了名的八卦記者陳念樺,耗盡兩年時間辛苦的追著宗方聖佑卻徒勞無功。

  頂多也只拿到了宗方家所飼養的六隻狼狗咬人的齒痕照——還是在陳念樺被送去急診前從自個兒身上拍下的……

  所以海瑪怎麼左瞧右看,都覺得採訪這位幾乎快讓大家質疑,到底是否真有其人的神秘男子,對她而言是件不可能的任務。

  但,一來她捨不得放棄這份好不容易找到的工作;二來有志者事竟成,沒試過以前又怎麼知道她不行?

  再說她的搭檔攝影師也保證陪她一起冒險,這一想她也安心多了。

  唉,海瑪不這麼安慰自己,她可能連試試看的勇氣都沒有。

  人嘛,總是要懷抱希望走下去,這是總編給她的最後一個機會,也挑明說了給她一個月為期限,要是再採訪不成就滾回家去吃自己。她不拼了命去做也不成。

  所以當聽聞白凰院飯店,邀集各方名流士紳舉行豪華晚宴、並且宗方聖佑將以主辦人的身份出面致詞時。

  連同海瑪在內的各家傳播業者,都將這宴會視為絕妙良機,為了爭奪訪問宗方聖佑的機會,展開前所未見的喋血攻防戰。

  因為白凰院飯店方面,除了在一個月前,由發言人召集新聞界發表一篇簡單短訊外,一概不接受任何形式的訪問。

  就連會場佈置與菜色也被視為飯店最高機密,半分也不曾外洩,以至於各家記者只能各憑本事搶新聞。

  就見到這一個月來,不僅有不少記者想扮演客人混進飯店,此外舉凡在飯店周圍一百公尺徘徊不去的觀光遊客、送披薩的小弟、扛著快遞的送貨員、路口賣黑輪烤肉的攤販……

  甚至是郵差郵筒、電線桿和資源回收站,乃至於飯店門前那一整排突然出現的行道樹,幾乎清一色都是記者們的偽裝,守在一旁蠢蠢欲動,打算在宗方聖佑一露面之時立刻衝上前。

  可就算這些精心巧妝的記者們,沒被宗方聖佑的隨行保鏢識破而予以驅離,但為了減少競爭對手,記者們彼此還互相排擠,輪番向飯店服務人員密告他社記者行蹤,來個借刀殺人。

  最後的結果,便是到了宴會舉行的那一天前,鉤心鬥角的記者們全數陣亡,一個也沒潛入成功。

  這場混戰唯一的殘存者,就是熊海瑪與她的攝影師搭檔彭霖。

  說她是殘存者其實不太對,因為海瑪根本就還沒來得及加入戰局,戰事就宣告結束。

  說實在的,總編對她還不太壞,為了這次的任務,總編用心良苦地特別為她找了一條秘密通道,將從線民手中,花大錢買來的飯店水電空調管線配置圖交給她。

  告訴她冒點險,從大樓外頭的通風孑L鑽進去,慢慢往上爬,最後就能到達位於六十九層樓的飯店宴會廳。

  於是昨天夜裡,就見海瑪偷偷摸摸的帶著搭檔,趁著夜黑風高,四下無人,硬是擠進了飯店大樓背後,消防栓旁那不起眼的通風孔,開始了她艱鉅異常的任務。

  「小海……」從通風孑L的另一端,傳來那道似乎已經快累垮的氣虛男聲。「還要多久啊……」

  「就快了,應該馬上就好。」海瑪不耐的回答與三個鐘頭前一字不差的答案。

  帶彭霖來似乎是個愚蠢的主意,別說他體格壯碩,有幾次險些卡在通風孔裡動彈不得。

  當他們好不容易爬過一段段管道,出了通風子L遇到了交接處旋轉的大型風扇之時,每每他又差點被捲進風扇裡變成五花絞肉,現實比電影還刺激,看得海瑪心驚膽戰的。

  但是他們都已經不知爬了多遠的距離,總不能現在把搭檔給趕回去,於是海瑪只能認命的繼續與他一同前進。不過一想到等會要用什麼方法離開,就更令人傷腦筋了。她無論如何都不想再鑽一次通風孔。

  「有音樂聲和人聲……應該快——到了!」

  海瑪清楚記得,按照那張配置圖來看,最適合的出口,應該是位於宴會廳旁的男廁所,於是當她循著優美音樂,往前爬到某扇通風孔鐵柵低頭一看,不免驚喜確認地點頭。「就是這裡沒錯!」—而且他們的運氣還真是出奇的好,這個時候剛巧男廁所居然都沒任何人在,半點聲響動靜也沒有。

  「太好了,終於可以進入宴會吃東西……不,是採訪宗方聖佑了!」一時險些餓昏頭的海瑪,反常的迅速柝掉鎖著的鐵窗與濾網,小心翼翼地從位於天花板的通風孔出口跳下地面。

  「彭霖,快一點,別拖拖拉拉的!」

  海瑪都已經想好要提出的問題,是關於白凰院飯店這次要在高雄另設的分館、土地取得是否涉及不正當的脅迫手段,相信這樣的問題,應該能寫出一篇關於政商勾結的聳動新聞稿。

  反正她就先假裝成宴會的賓客,打算不著痕跡地親近宗方聖佑;能套出多少消息是多少。

  喘了幾口氣,海瑪一面迅速拿出預先纏在腰間的簡便套裝、開始換掉身上這套已經沾了不少灰塵的髒衣服,一面對著頭頂上的氣窗大喊:

  「快一點,彭霖!我就不等你羅!我先去會場了——啊!」

  話未完,海瑪慘叫出聲,只因在她剛脫下套頭毛衣、正將租來的絲絨禮服外套穿到一半時,才準備拉整衣裳,彭霖就剛巧這麼從天而降,將她撞倒在地,不偏不倚的整個人壓在她身卜。

  天哪!她的脊椎八成斷了啦—一

  海瑪疼得齜牙裂嘴,欲哭無淚的決定等她回報社以後,—定要想辦法跟彭霖拆伙。如果她還能站起來的話……

  「啊,你幹嘛這麼粗魯呀?弄得人家好痛!就不能輕一點嗎?誰要你這麼用力的呀!害我被你撞得骨頭都快散掉了啦一一」

  就像重達一百多公斤的新紀錄貢品豬公坐在她腰上,沒被壓扁已算她走運。

  「呼、呼、呼……」剛剛失足踏空,摔得頭暈眼花,疲累得幾乎說不出話的彭霖,撐著僅存的氣力斷續道:

  「小、小、小海……你、你、你自己去打聽消息……好不好啊……我……不行了……」彭霖蚊蚋低語,氣若游絲,彷彿他再多說一句便會斷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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