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棟相當漂亮的複式花園洋房,這間屋子裡有兩個女人,不知道他急切想見的那個女人回來了沒?據他瞭解,她是個十足的工作狂,但是週末,週末不應該如此刻薄自己吧!
又點上一根煙,煙,是陪伴等待的最佳戰友。
當第三根、第四根、第五根的煙蒂掉落在地上,斐辛拿起了行動電話,撥下一個陌生的號碼。
一聲……兩聲……三聲……四聲,他的心隨著鈴響而期待,當電話鈴響到第十聲的時候,斐辛告訴自己,還是算了吧!不在也好,這本來就是一場不在預料之中的睹局,手上沒有任何有利的籌碼,他怎麼可以陷下去?
當他正想切斷行動電話時,電話突然被接了起來。
「喂!你好。」朱新堤明亮清晰的聲音傳來。
是她,她在家!斐辛呆了片刻,一時之間五味雜陳,不知該如何回答。
「喂!你好,找哪位呢?」也許是因為職業的關係,新堤非常有禮貌又有耐性的問了一遍。
他潤了潤喉,停頓了一下才說:「我是斐辛。」
「哦!是你啊!」新堤很熱絡的笑了,「展婕不在家耶!有重要的公事嗎?我可以幫你轉告。」
「哦,不,不是!」他急忙回答,真是該死,要怎麼向她說明自己找的不是朱展婕,而是她?
「那麼,是私事囉?」她瞭解的笑了,「可惜你晚了一步,展婕才出門沒多久,你去『佐登』看看,也許可以找到她,今天是週末,她會瘋得晚一點。」
「妳呢?你不出門嗎?」他出其不意,沙啞又溫柔的問。
「我?」新堤自我嘲解的說:「今天沒有約會,男朋友們各得其所,暫時用不著我。」
「是嗎?」斐辛的心又狂跳了一下,他低沉有力的聲音混合著不規則的呼吸聲問:「你剛才說的那個『佐登』是什麼地方?」
「你不知道?」她似乎很驚奇,「那是一家生意很好的PUB,經常高朋滿座,我以為生活在這個城市的人都應該知道的!」
「我向來不去那種地方。」他誠實以告,想著自己到底想和朱新堤說什麼。
「哦!我忘了你是個十足工作狂。」新堤從容的笑了。
「妳也是。」他有點侷促的說。
新堤在電話彼岸傳來動人的笑聲,「工作向來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
「我……」斐辛正要開口的卻被新堤給打斷了。
「這樣吧!你有沒有興趣陪我到佐登坐坐?或者可以遇到展婕。」說完,她又善解人意的加了一句:「如果你沒有空也沒有關係,我可以在家寫幾個美容企晝……」
這回,換新堤的話被打斷了。
「有空!當然有空!」他很快的回答,「你什麼時候可以準備好?」
「我打扮化妝的時間很迅速,還是看你吧!你家裡到這裡可能要一段距離,或者是要約個地方會合再一起去?」
「不必了。」斐辛頓了頓說,思索著,還是說了,「其實,我就在你家門口打電話的。」
「哦--」新堤拉長了聲音,是調侃、是預料中還是心生動搖。
「等你出來再說吧!我等妳。」
掛掉電話後,斐辛又點燃了一根煙,有點緊張、有點迷亂,自己究竟在想什麼?居然像個情竇初開的小男生一樣不知所措,他嘲笑自己,又不是沒有見過女人,怎麼會對朱新堤這麼緊張?
其實他心裡非常明白,正確的說法應該是自從在「采頡坊」有過一面之緣後,就無時不忘她的身影,接著是音樂會的偶遇,他大膽的要求送她回家,也是破天荒第一次主動製造隔日再見面的機會。
那個早晨相處得非常愉快,新堤落落大方的請他在家裡共享早餐,她優雅柔媚的舉止吸引了他所有的注意力,她的一言一行他都不想錯過。
新堤並不知道,在那天之後,斐辛經常將車停在她家門口,有時等得到她,有時候等不到她,但他總是默默的看著各種不同的男人送她回來,從沒有勇氣出現。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居然可以再喜歡女人,這個發現使斐辛深覺不可思議,繼而接受,然後困擾。
幾年來根本不會有機會出現在斐辛生活中的問題,在這些日子一一浮現,他和自己掙扎、和自己挑戰,有時候又會失去理智的說服自己,他會注意朱新堤不過是因為她和某一個人有相似的容貌罷了!很普通,實在沒什麼大不了……新堤呢,她會怎麼看他?
這些疑問句在新堤上了他的車後暫時告一段落,凝視著她,一時之間,又是半晌的心亂如麻。
新堤將長髮蓬鬆的披在肩頭,一件黑色細肩帶的及膝洋裝在她白晰的肌膚襯托下益顯性感,而這樣的裝扮,是會教任何男人心魂俱喪。
「走吧!我會告訴你路怎麼開。」新堤對他嫵媚的一笑。
她的聲音是不容抗拒的,事實上,斐辛也不想抗拒,三十幾年來,他頭一次想放肆一晚。
到「佐登」的時候將近十一點,PUB裡人聲鼎沸,男男女女跳得狂野也喝得狂野,在煙霧瀰漫中,音樂聲掩蓋了交談聲。
「看來,就算展婕在,要找到她也很難了。」新堤將唇湊到斐辛耳邊,輕輕的說。
一時之間,電流向斐辛毫不留情的襲進,新堤的馨香衝擊著他原始的慾望。
他停了片刻才說:「沒關係,找不到就算了,我們先坐下吧!」
找到位子後,新堤習慣的拿出煙來,她點上了火問:「不介意吧!」
「沒有影響,反正你不抽也有別人抽。」他說的是實話,抽煙的人實在太多,不多差她一個。
「想喝點什麼?」新堤揚手招來服務生。
斐辛覺得新堤在表現世故和不在乎,他有點煩躁,有點睹氣的說:「伏特加。」
新堤笑了笑,沒有阻止他喝這麼烈的酒,她自然的對服務生說:「給我伏特加和一杯Taquila Bon。」
酒來了後,斐辛一飲而盡,望著舞池裡的人,他渾身燥熱。
「怎麼了,想跳舞嗎?」新堤順著他的眼光看去,吐出一口煙霧問。
「太熱門了,我不會。」斐辛答。
「不會?」她似乎不太相信,笑意堆在唇邊。
「不會。」他又大大喝了口酒。
新堤側頭一笑,姿態慵懶的說:「哦--我真糊塗,像你這種有身份的人,當然只會出入高級夜總會啦!」
斐辛沒有回答,他又為自己和新堤各再叫了一杯酒。
新堤和他碰了碰酒杯,笑吟吟的說客套話,「祝你事業順利。」
斐辛舉杯一飲而盡。
就這樣,這個晚上他們喝了不少酒,而到彼此都感覺到不能再喝下去了,才離開了PUB,在醉意醺然中,斐辛順利的發動了車子。
「你還能開嗎?」新堤斜躺在座椅中,迷迷糊糊的問。
斐辛沉默不語的將音樂聲轉大,他還記得幫新堤把安全帶繫好才上路。
車速很快,雜夾著音樂聲顯得光怪陸離,新堤沒有叫他開慢一點,因為她頭痛極了,也難受極了,酒精開始作祟,令人迷亂。
車子安全的停在新堤家門口了,斐辛熄了火,關掉音樂,他先鬆開自己的安全帶,繼而越過身去,幫新堤解開安全帶。
新堤被這突如其來的安靜給驚醒,她睜開迷濛的大眼睛,看著近在咫尺的斐辛,剪水雙瞳不言不語,卻情意纏綿。
時間好像暫時停止了,動作也好像暫時停止了,斐辛被她看得不知如何把持自己,也不知如何打破這刻的曖昧。
「斐辛……」新堤先開了口,她第一次這麼直接的叫他的名字,聲音柔媚,勾魂到了極點。
「什麼?」斐辛口乾舌躁的問。
新堤伸出纖纖玉手,她輕輕捧住了他的面頰,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
「你為什麼喜歡我?」斜睨著他,她醉態可掬的問,酒精幫助了她的勇氣。
原來她知道!斐辛迷糊的心想。
「我……」
他還沒有機會回答,也沒有機會表達苦苦壓抑的愛意,隨即詖新堤的舉動給震撼住。
她撫摸他的下巴,又從下巴撫摸到喉結,他心跳著、慌亂著,然後,新堤輕輕的把唇貼上了他的唇,輕啟他的唇齒,吻得熟練又有技巧。
這個熟吻迅速鼓舞了斐辛的心,他情不自禁的緊緊摟住她的身子,開始迫切的響應著她,她那醉醺醺、懶洋洋的樣子濃艷誘人,勾在他肩上的手軟膩挑逗,她應該知道男人的慾望一旦被挑起就無法平息,不是一個吻就可以解決的。
終於,當他們離開彼此的唇齒時,相互凝視著,斐辛不知道此時的新堤清不清醒,但是他卻深切的知道,自己的理智和意志力在她漆黑如星的眸子下飛走了,她的眼眸像有魔力,讓他亂了自己。
熱力散發在他的血脈裡,在新堤解下自己肩頭的衣帶,帶著嫵媚笑意躺回傾斜的座椅上時,斐辛只猶豫了一會就壓上了她柔美的身軀,他無能拒絕眼前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