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家人不用顧慮嗎?別任性。」她突然沒頭沒腦的迸出這麼一句話。
話畢,她撇過頭去不敢看臉色不對勁的龍昊。
停止抽送的動作,他轉過她的臉要她看著他,「要比任性,我恐怕還略遜你一籌,你說走就走的個性比我要來得任性多了,你根本從未相信過我,對不對?下一次,若我媽再找上門,你是不是又會再一次瀟灑的說走就走呢?回答我。」他神情複雜的看著她。
再一天他就回來了,為什麼她不肯多堅持等他一天呢?
她無語,淚再度潸然落下。
推開他,她坐起身拾起被單蓋住自己赤裸的身體。
她絕非任性,她只是不想讓他夾在她和龍母之間難做人,就算他們真的硬在一起也是不會有幸福的,他不快樂,她也快樂不起來。就因為如此,所以她選擇離開,到一個沒有人認識她的地方療傷、止痛,讓自己的心沉澱下來。
他的誤解並不會讓她難受多少,因為若再有一次這種情形發生,她還是會做出同樣的選擇,毫不猶豫。
他挫敗的歎了一口氣,在她迴避他的眼睛裡找著了答案,她的眼淚讓他不曉得自己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抬手擦去令他心疼的淚。「別哭了,你明知道我捨不得你哭的。」
取下一直戴在他手上、原本已給她的那一隻銀戒,將它套進她的手指裡,他慎重的對她再一次耳提面命:「別再把我給你的銀戒隨便給不相干的人,能戴上這隻銀戒的就只有你一人,懂嗎?就算我媽跟你要你也絕對不能給她,我爺爺他只認戒子不認人的,擁有我的銀戒你就算是我的另一半,任何龍家的人見到這銀戒都得對你禮遇七分。」
「怎麼這麼多規矩,只不過是一隻戒子罷了。」
吸了吸鼻子,停止淚水,她還真不知這銀戒有那麼大的來頭和非凡的意義,現在她終於明白為何龍母一見到戒子會神色不安了。
龍昊瞇起眼,危險的盯著她看,「規矩就是這麼多,我的話你聽進去了沒?千萬別再輕易的就把戒子取下來。」
「為什麼我們不直接到法院公證算了?這樣不管有沒有戒子,我都是你的另一半啊!」話一說完,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她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龍昊眼睛倏地發亮,「我們明天就去公證。」
他想想這也不失為一個一勞永逸的好辦法,只要能將她綁住,確定她是他的,爺爺那兒他再設法和他溝通,消消他的怒氣。
「嘿,我是亂說的,龍昊,你千萬不能當真,我們就繼續維持男女朋友的關係好了。而且,你的話我聽進去了,我向你保證我一定不會再隨便取下戒子的。」耍著賴,她趕緊向他澄清,就怕他真把她的話當真。
她還年輕,不急著進禮堂。
勾住他的頸子,直接一口封住他又要開口的唇,她給了他一記熱情火辣的深吻,無暇顧及她身上的被單滑落下來。
明白她是有意轉移他的注意力,不過被她重新挑起慾火,他立即熱情的回應她;當她開始遲疑退縮時,他可不以為她這樣就可以隨隨便便打發掉他,他再度封住她的小嘴,直吻到她喘不過氣來才肯罷休。
「下次我們再來好好討論我們的終身大事。」
推倒她,他朝身下的她邪邪一笑,迅速拉開阻隔在兩人之間的被單;緊接著,他一個用力挺身進入她,將她深深推向慾望深淵裡。
在一波波令人欲仙欲死的高潮裡,他扣住她想抗拒的雙手,猛地加快衝刺的速度。當他自她身上獲得極致的愉悅時,他同時也在她體內撒下溫熱的種子。
抱她到他身上躺著,他滿足的看著疲累的她一副昏昏欲睡的困樣,大手輕撫過她纖細的腰和她平坦的小腹,他期待她會為他孕育一個孩子。
「我的床太小了,這樣子你會不會很不好睡?」就在她快睡著時,突然睜開眼問他。
「不會,兩個人擠在一起睡,感情才會更好。」細細撫著她長及肩背的秀髮,他沒忘記他在門一打開時,第一眼看見嫵媚動人的她時的驚艷。
「嗯。」她咧嘴一笑,在他懷裡找著一個舒適的位置。
閉上眼,她嘴角帶笑的沉入睡夢中,這是六個月來她第一次好眼入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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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覺醒來,在沒見到夏熙語的身影時,龍昊慌張不已的以為他又要失去她了,當他衣衫不整的就要衝出去找她時,門在這時恰好被打開,進來的人正是她。
「你跑去哪裡去了,我一醒來就沒見到你,以為你又離開我了。」不管三七二十一,他一見到她即緊抱著不放手。
「我只是去買早點和你的牙刷、毛巾。」被他緊抱到有些喘不過氣來,面向他沒扣好襯衫大敞開來的胸膛,她禁不住為他害怕失去她的驚慌內疚不已。
他恍若沒聽進她的話,仍緊抱著她不放。
拉拉他的衣服,夏熙語溫柔的勸著要他先放開她,「龍昊,我沒有要離開你,一輩子再也不離開你了,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對不對?」
「沒騙我?」他恍惚著,半陷在過往失去她的痛苦中。
「咯,你看,我手裡還提了我們兩人的早點和給你用的牙刷、毛巾呢。」舉起手,她將兩袋塑膠袋拿到他眼前晃著。
伸手接下那兩袋塑膠袋,他稍微放開她,摟著她走向置於一角的小桌前,坐上椅子,他讓她坐在他腿上,「怎麼不叫醒我陪你去買?」
看著她,他試圖緩和自己激動後久久無法迅速回復的焦躁不安。
「我看你睡得熟,所以就沒叫醒你。」偎近他的頸邊,她抱住他的腰想借身體上的碰觸多給他一些實質上的安全感。
「下次記得叫醒我。」他要求道。
「嗯。」低頭瞄了一眼戴在左手腕上的手錶,距離她上班的時間還有半個鐘頭。「龍昊,待會兒我得去上班,傍晚六點我會帶晚飯回來。」
「上班?」他皺起眉頭,下意識又伸手緊抱住她不放。
拿起桌上她的那一份早點,夏熙語咬了一口三明治,「不會很遠的,就在出了巷口那一條大馬路直直走,惟一的一家便利超商。」
「那裡的工作會不會很累?」他問,心裡想的卻是叫她別去工作,在家裡陪他就好了,不過他並沒有說出口。
「不會累的,只要排排架子上的物品和收錢,我們老闆娘對我還不錯。我不在時,你可以自己隨便找些事做打發時間,這裡有二千元,看你還缺什麼自己去買,不夠的話,我床底下還有三千,你儘管拿去用。」
從沒向女人伸手要過錢的龍昊,這會兒只能看著桌上兩張千元大鈔發呆。
「好了,我要去上班了,有事時你再打這支電話到店裡來找我。」拿一張空白紙寫下她店裡的電話,拉開他的手,起身往他臉頰輕輕一吻,夏熙語即匆匆忙忙的離開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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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熙語走後沒多久,龍昊從她的床底下拿出她說的三千元,同時也將她放在床底下的存款簿一併拿出來。
一翻開她的存摺,他算了一算,連同他手上的五千元加起來還不到一萬元。良久,他才回過神來。
拿起她為他買的三明治,他食不知味的咀嚼著,以他所坐的位置打量這十餘坪大的小房子,白色的牆壁、挑高的白色天花板、白色的地板磁磚、白色的小桌子、椅子,一切都是白的。
就如第一次遇見一身白的她,白得令他目眩,白得令他失了心。
惟一有色彩的那只粉紅色頑皮豹,醒目但又和諧的沐浴在屬於她專有的白色世界裡,白得不冷清,白得很溫暖,白得很有感覺——舒服自在,不過分沾染虛偽做作。
思緒再度繞回眼前的現實問題——錢。
呵,敢情她這是在養他嗎?他自嘲的想著。
但看起來就像是這樣,任他花費她僅剩不多的生活費,眉頭也不皺一下,大方得很。
她的思緒為何他不難理解,她正在盡力使過慣富豪生活的他能夠不因無錢寸步難行的緣故,而打消繼續和她生活在一起的念頭,極力的想滿足他可能會有的需求,她就怕他會吃不了苦、也不願見他過苦日子,是吧?
龍昊揚起嘴角,想著這回他真是撿到了個寶,不管有無顯赫的家世背景或財富,她純粹就只是愛他,一心一意的全力對他好;也許,她打心底希望他最好是個窮人也說不一定。
想到這兒,他不禁爽朗大笑出聲。
呵,這女人當真特別得很,怪異的嫌富愛貧,節儉質樸的她當初會避他如蛇蠍,說什麼也不要跟他有所牽扯,現在都有了答案。
不只這些,他回想起她還有許多更令他吃驚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