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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頁     芙蓉

  對方在聽到她的控訴後愣了一下,然後像是感到極有趣似的輕笑起來。

  「好一副伶牙俐齒!藍姑娘,你可真是出人意料的多才多藝!」

  「我不姓藍!」結兒宣告著。接著她繼續逼問道:「你這無禮狂徒!還不回答我的問題?」

  她刻意的模糊焦點,絲毫不給對方機會來討論她出現在圍牆邊的事實。

  把對方攻擊得毫無招架之力時,就可以不必擔心自己受到侵犯。兵法有云:「攻即是守。」其意在此!

  唉?原來她還懂兵法呢!

  「你說我是宵小也好夜盜也罷,只因我在此時來到此地,但姑娘你不也是一樣?我方才似乎還聽到你說什麼『這道矮牆成了阻礙』。難道你不以為試圖在夜半翻牆的新嫁娘更是可疑嗎?這你又要如何解釋,未來的白家少夫人?」

  青年完全不被結兒的指責所困擾,逕自指出了令她困窘的問題。

  「我沒有要逃走,我也不是未來的白夫人。」既然她都被人當場逮著了,還能妄想逃到哪裡去?

  但好強的她是絕對不會在白家人面前承認她逃亡失敗的事實。

  「我會親自向白少主解釋,因為我不是他想娶的那個藍香蘿,所以這樁婚事不能成立。」說完,她轉身就打算閃入。

  「白鷹磊想不想娶妻是一回事,但你難道不知道,這樁婚事是聖旨欽點,推辭不得?」青年輕輕一個跨步,伸手攔住結兒去路。「你敢違抗聖旨?」

  這個傢伙還真是沒規矩!結兒輕蹙蛾眉,瞪著這狂徒。

  她不正是知道這是御賜的親事,所以才會決定和白鷹磊好好溝通一番;否則她就算能逃得出去,也一定會莫名其妙的當成欺君的欽命要犯而遭通緝的。

  「我說過了,我不是藍香蘿,所以要是我嫁給了白少主,那才叫欺君抗命!喂!你到底讓路不讓?」

  「前天那個在河裡被人找到、身穿大紅嫁裳的新娘不正是你嗎?別提其他,你現在這一身霞帔羅裙,哪一點不像新娘?你若不是藍香蘿,會是誰?」看來青年是不打算就這麼讓結兒過。

  「若我知道我是誰,哪還會在這裡?」結兒開始對這青年起了警覺。

  就連衛總管也不敢對她這麼追根究底的,而這青年會是白家的什麼人?她有種感覺,如果現在不解釋清楚,自己日後在白家的處境可能會很不利。

  「信不信隨你,總之前天,我清醒時,我就不記得我是誰了。反正我就是不能嫁給白鷹磊。」

  「即使如此,難道這樁婚事對你全然沒有吸引力?」青年好奇的笑問道:「傳言白家在北方的勢力數一數二,而那位白鷹磊更是了不得。撇開他的財富權力不談,你難道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家就鍾情他的容貌與才華,主動對他投懷送抱;我相信就算是欺君罔上,甘願冒名代嫁的女子也大有人在。怎麼,你完全沒聽過關於他的風評?」

  「如我真的是藍香蘿,出身於白家的世仇藍家,光是要擔心自己的小命都來不及了,哪裡還顧得到嫁的人是什麼德性?

  「倘若我不是藍香蘿,就算我一時貪戀富貴、嫁給白鷹磊,日後真的藍姑娘出現,除了這夫人的位置肯定得讓正主兒不說,搞不好就鋃鐺入獄、甚至項上人頭也跟著落地!我對這樁婚事敬謝不敏,誰想頂替的,我二話不說,拱手相讓;只求不要惹禍上身就得了!」

  一面說著,結兒還一面對青年拱手作揖。「如果你能見到你家少主,麻煩幫我在他面前說幾句好話,請他放人吧!」

  「你還真老實。普通人不都虛應幾句也就算了!就算只是對這樁婚事表達不滿,也可能擔上一條褻瀆聖意的罪名!」

  「如果我隨便說說,你會讓我走嗎?」結兒沒好氣的反問。

  「……你很聰明,以當今女子而言,你未免太特立獨行了。」青年輕笑道。

  可是那個笑法,和之前的有趣或好奇截然不同,彷彿帶著幾分嘲弄和敵視,讓人覺得挺詭異的。

  雖然平靜無風,但當青年話才說完,就像是猛然吹過一陣冷風,結兒渾身上下起了莫名的疙瘩。

  是怎麼了?好像有未知的大事將要發生在她身上,她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行了吧?我想回房了。等一會被別人瞧見免不了又是一陣大驚小怪,要是誤會我們兩個有所曖昧、可是會弄成軒然大波的;你不要命,可我還要。」

  像是注意到結兒輕顫的身子,青年脫下身上的斗篷,不容反抗的為她披上。

  「好好歇著。明天你將進白家,能否如你所願……就得看你的運氣了。」

  「謝謝。」結兒低頭輕撫身上的厚實斗篷,感覺心頭湧上一道暖流。

  他這份突如其來的關心,對於失去過往一切記憶的結兒而言,是份難能可貴的情誼。

  至今,沒有哪個人願意相信她的話,甚至連衛總管也對她半信半疑的;因此對於初次見面就對她示好的這名青年,她會受到感動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她想見到他的模樣。

  她想在陽光照耀下見到他的真面目,而不是僅在黑夜中無名的對談。

  「是了!我還沒請教閣下大名——」但她才一抬頭,那名青年就像是鬼魅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若非身上那件斗篷還留有他的體溫,她還真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可是……那青年究竟是誰?

  「小姐,您起得真早。」衛武的聲音從她身後傳來。

  結兒不禁嚇了一跳。雖然虧心事沒作成,可她還是不免有些心虛。

  她沉默的回過身投以羞赧一笑。結兒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她沒睡的事實。

  「也請您準備準備,我們要上路了。」衛武禮貌的欠了欠身。

  「現在才三更剛過!」她震驚問道。她整夜沒睡,此時精神正差呢!

  看著衛武肯定的點頭答覆,結兒只好悻悻然的踱步回房。

  算了,她就在車上補眠吧!

  「好個棘手的倔丫頭。那性子……也許不好應付。」聲音的主人在不驚擾其他人的情形下再度現身。

  衛武恭敬的對自庭院陰影處走出來的青年行禮。

  「少主,小心夜深露重,您身子要緊。我去替您拿件袍子吧?」

  「不用。」白鷹磊揮手拒絕了總管的好意。

  看著他那頑固新娘離去的落寞身影,他心中做了某些決定。

  「少主,您不是明天才來接人嗎?」

  「一時興起,就瞞著衛文先來了。」白鷹磊笑道:「所以我也該回去了,免得他操心。」

  也只有在那對代替早逝爹娘扶養他長大的孿生兄弟面前,白鷹磊能坦然的卸下白家首長的冷酷面具,表達自己真實的想法。

  「少主,請恕屬下多嘴。」衛武大膽進言,「您娶不娶她都將是麻煩。」

  「無所謂。我就喜歡這樣……看來有好一陣子不會無聊了。」

  白鷹磊自信的縱身離開。

  「白鷹磊不是簡單人物,你得格外認清這樁婚事,小心為上。」遠方有個人這麼對她說。「唉!本來不想讓你去的……」

  「別擔心,爹,我不會空手回來的,我可是——」

  喔!該死!

  沒有哪個時候,她比任何人都還怨恨自己!

  聽到雞鳴聲就立刻清醒後,結兒啼笑皆非的想著。

  夢中的她,明明就要說出自己的身份了,偏偏在那瞬間,她醒了!

  真是匪夷所思,三天前,她一覺醒來,不但忘了自己是誰,甚至她馬上就要嫁到北方第一豪門白家當少夫人!

  她還搞不清楚怎麼回事,就被捲入了北方兩大世家——白家和藍家的是非恩怨中!瞧瞧,她這是招誰惹誰了?

  她一直不停地祈求上蒼,希望讓她養足精神後,她會突然恢復成原來的自己,不過顯然她的心願並未上達天聽,眼前就要到白家了,她還是一如三天前,不過是個身穿嫁裳的糊塗新娘。

  一定是因為從昨晚就開始趕路,睡在車輦中極不安穩的關係,才會讓她一聽到遠方雞鳴就驚醒……又或者,原來的她是很機敏的人?結兒不安的揣測。

  夢中對她說話的中年人,那番話是何用意?為什麼要她認清這樁婚事?該不會她真是藍香蘿,奉父親之命要來刺探白家?而她答稱「絕不空手而回」是要帶啥回去,她在圖謀白家的什麼?

  她會是這麼惡毒的人嗎?結兒越想越汗顏。

  只是,無論如何,現在的她也沒那閒工夫去設計他人,她只要能想起自己是誰就夠了;還有,到底那天晚上,她為何墜崖?

  「結兒小姐,您快醒醒。前頭就是白家了。」

  聽到秦夫人的聲音自身後傳來,結兒這才意識到,此刻的她,正和秦夫人同乘一車。她連忙撐起身子,坐了起來。

  她的右手仍然很不靈活,墜崖造成的多處皮肉傷也讓她無法活動自如;她強忍著疼痛,逕自掀開側邊的窗簾,將頭探出車外。

  「哎呀!」

  結兒什麼都還來不及看到,倒是被秦夫人刺耳的尖叫聲給嚇了一大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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