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傳來的消息,頓時讓她整個人慌亂起來,就連拿著手機的手也不停地顫抖著。
林秘書發現她的異狀,趕緊走過來瞧瞧。「葑沄,怎麼了?」
她關心的問話,驚醒了朱葑沄。「林秘書,我舅舅打電話告訴我,我媽媽突然病了,被送進加護病房,醫院也已經發出病危通知,我現在要請假回台中。對不起,總經理出差回來時,麻煩你替我跟總經理說一聲。」
「好,你趕快回去。」
「謝謝。」東西也來不及整理,她拿著皮包慌慌張張衝出去,一個小不心撞到了舒晴。「對不起。」
「喂,你撞到人說聲對不起就算了嗎?」
朱葑沄眼見電梯門就要關上。她沒有多餘的時間和她磨,她得趕緊趕到車站才行。
「喂!!」舒晴快被她目中無人的態度氣死了,卻也只能對著關上的電梯門氣呼呼地手插腰。
朱葑沄趕回台中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多了,她直接來到醫院。
「舅舅,我媽怎麼會突然生病?她的身體不是一向都很健康嗎?」她抓著舅舅的手,擔心焦急的問。
「醫生說是猛暴性肝炎,情況不太樂觀,已經發出病危通知了。」朱士深告訴她。
「怎麼會這樣?」她擔心的將手放在胸前,在心中不停地向老天祈禱。
他拍拍她的肩膀,「別太擔心了,醫生一定會盡全力醫治你媽媽的。」
「我都還沒好好的孝順媽媽,我相信媽媽不會就這麼丟下我。」
然而最後老天爺還是沒聽到她的祈禱,在兩天後的晚上八點多,她的母親撒手人寰、與世長辭。
朱葑沄連與母親再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有,這樣的遺憾讓她感到痛不欲生、傷心欲死。
她也明白,現在並不是她傷心的時候,媽媽就她一個女兒,一切後事都得靠她。
她臉色慘白的守在母親的靈前,披麻帶孝的她看見一個快步朝她跑過來的人時,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下來。
侯巖只是安靜地將她摟在懷中,將自己的胸膛借給她,現在他能做的就只有這樣。
朱葑沄哭了好一會兒之後,才慢慢的停止哭泣,離開他的懷裡。「謝謝你。」
他看著正在拭淚的嬌人兒,才短短兩三天,她就已經瘦了一大圈,讓他感到好不捨、好心疼。
「想哭就哭,不要憋在心裡。」
「你怎麼會來?」
「我在香港接到任遠的電話,說你媽媽病了,那邊的事一處理完,我就馬上趕回來。」
「你不用趕回來的。」他們已經離婚了,說起來他們之間沒有任何的關係,他沒有必要為了她而丟下工作。
「我只恨在你最需要我的時候,沒能陪在你身邊。」
「侯巖!!」朱葑沄看著他,在她最脆弱的時候,也最容易受到感動。「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
他握住她的手,「你是我的妻子也好,是我的情婦也罷,總之只要你是我的女人,我就應該要對你好。」
「你的意思是說你喜歡我嗎?」
「我是喜歡你。」他將手放在她肩膀上。「你先進房間睡一覺,還有很多事都得靠你,你不能讓自己累倒了。」
她是累了,但在媽媽生前她沒盡到一點點的孝道,現在媽媽都已經走了,她又怎能連為人子女最後能盡的孝道都不盡。
她搖搖頭,「我要陪著我媽。」
「我相信媽在天之靈,也一定不希望她最疼愛的女兒累倒了。」他扶著她,往屋裡走去。「你放心的先去睡一覺,我會幫媽媽守靈。」
「侯巖,你沒有必要這麼做。」
「我也是她的女婿,這是我應該做的。」
朱葑沄因他這句話再度地感動不已。
沒想到他竟會用如此真誠的心對待她,就算要她當一輩子的地下情婦,她也無怨無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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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火連天、煙硝瀰漫,副總經理辦公室自從舒晴來打工之後,已成了一級戰區,時時刻刻都會開打。
最倒霉的是顧任遠的秘書,整天都得繃緊神經,弄得草木皆兵。
一個是副總經理,一個則是有董事長夫人當靠山,哪一個都不能得罪,只苦了他們這些只能任勞任怨的倒霉鬼。
「舒晴,我警告你別太過份了。」顧任遠氣得吹鬍子瞪眼睛,恨不得掐死她。
「過份?!我哪裡過份了?」舒晴對他的橫眉豎眼可一點也不放在眼裡,氣死他最好。
「你會不知道你做了什麼好事嗎?」
「你是說我在很多人面前叫你顧人怨的事嗎?」
「我警告你,再叫一次,我就讓你好看。」
「顧人怨,你要怪可得怪你爸媽取錯名字,況且我的國語發音不標準我也沒辦法。」
「好,那我就來矯正你的發音。」顧任遠已經被她激得失去理智,目露凶光的一步一步走向她。
「你想怎麼矯正我的發音?」哼,就不相信他能怎麼樣?
「我想你的發音會不標準,完全是因為你舌頭太短的關係,所以……」
「你才大舌頭咧!」竟然說她舌頭太短,簡直是污辱她。
「我想只要將你的舌頭拉長,你這個毛病就不藥而癒了。」
「你又不是醫生,我警告你別亂來。」
「這種事不需要用到醫生,你的毛病是因我而起,我就有這個責任治好你的毛病。」
「顧人!!」
她的怨字都還沒叫出來,唇便被他給攫住,他還探出舌頭,在她口中吸吮著甜蜜與芳香。
舒晴睜大眼睛,不斷地想抗拒他宛若野豹般狂野的吻。雖然初吻被他奪去了,但那一次也只是雙唇輕觸、蜻蜓點水,可這次他卻是將他的舌頭伸進自己的口裡,那感覺!!
「嘔!!」她突然感到一股反胃的嗯心感。
顧任遠在聽到這道反胃的嘔吐聲時,想起了朱葑沄曾經吐得他一身那一幕,驚嚇的趕緊將她推得遠遠地。
下一刻!!
她的嘔吐聲再起,胃裡的東西如風起雲湧般,不斷地往喉頭溢出,完全來不及阻止,就這麼全往他高級的沙發上吐。
一股腐酸味隨即瀰漫開來,難聞的味道讓顧任遠不禁退得遠遠地,壓住鼻子。
「舒晴你……」這到底是什麼狀況呀!
她更是感到難堪。她竟然因為一個男人的吻而吐得亂七八糟!
「你是因為我吻你,所以才……」他實在不願相信這個事實,這要傳了出去,他一世英名豈不全毀了。
他不過是吻了她,怎麼會有這麼強烈的反應?
「顧人怨,你是個混蛋。」她罵了一句後,難堪又難過的沖離他的辦公室,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反應。
「我!!」顧任遠只能對著被用力甩上的門悄然地問:「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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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葑沄,我先回台北,媽出殯之前,我會再來。」侯巖留在台中陪了她三天之後,因公司有事,不得不趕回去。
「你為了我的事,已經丟下工作太久,你就不用再來了。」
「我說過,這是我應該做的。公事一處理完,我就回來。」
朱葑沄送他到門口,目送著他開車離去。
「葑沄。」朱士深走過來。
「舅舅。」幸虧還有幾個舅舅幫她,要不她就真的成了一個孤苦伶仃的孤兒。
「舅舅有些事要跟你談,我們進去屋裡。」
「嗯。」進了屋子裡,她先倒了杯水過來。「舅舅,你喝水。」
「葑沄,我想你媽媽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過現在看到你有一個好的依靠,你媽媽也能放心了。」
「舅舅,你誤會了,我和他其實只是……」
他將剛印好的訃聞拿給她。
朱葑沄接過來,沒想到會在訃聞上看到侯巖的名字。「舅舅,這……」
「他告訴我你們去公證結婚過,雖然說你們又離了婚,但他說他還是會一輩子照顧你,希望我能在訃聞上寫上他的名字。」
「我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麼做。」她除了感動之外還是感動,這輩子對於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她永遠無以回報。
「不管他做了什麼,可全都是為了你所做的,對於這份情,不管是愛情還是恩情,你都要銘感於心。」
「我知道。」她點點頭。
「這是你媽媽在生前交給我的東西。」朱士深將一包東西交給她。
「舅舅,我媽媽是什麼時候將這些東西拿給你的?」
「陸陸續續,拿了好多次,最近一次是在一個多月前,她又放了一封信進來。你有時間再慢慢看,等一下你表哥會過來,你記得要先去睡一下,別讓自己累倒了。」
朱葑沄等舅舅回去後,才將袋子裡的東西拿出來。其中有一本寫著她的名字的存折,她打開一看,發現竟然有六百萬的存款,媽媽竟然幫她存了這麼多錢?!然後是兩家保險公司的保單,分別是一千萬和六百萬的保額。
這袋子裡還有三封信,信封上都分別寫上日期,她從信封最泛黃的一封先看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