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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頁     子心

  「放、放開我!」怒目瞠視,她扭動身子,卻掙脫不開他結實的臂膀。

  該死!此刻,她才完全明白這男子的可怕,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他才一出手,輕輕鬆鬆的一掌即能制伏她。

  「放開?」嗤哼了聲,項陽的眸中綻著狂烈的玩味笑意。「你方才賞我一腳時,怎沒想過我可能會要回更多的代價?」

  囂張嗆辣的小野貓,是該給點教訓!

  代價?!他會殺了她嗎?樂上弦全身躥過顫慄,然後她決定使出慣用伎倆。

  所謂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你、你,有話好說。」她變臉似翻書一般神速,甜甜的嘴角先是略略上彎,然後綻開了一朵甜美迷人的笑。「你要分多少,我給就是了嘛!」軟嗲的嗓音,確實能讓所有男人銷魂。

  「我想,我要的你可能給不起。」看著她那甜如玫瑰的笑,項陽不自覺的擰緊了劍眉。

  這女人真該死!變臉的速度可榮登金氏世界紀錄,狡詐的性子像貓兒、又似狐,還懂得如何將男人玩弄於股掌之間。

  「好說嘛,不然我們六、四分如何?」放嗲了聲息,只為求達目的。

  項陽看著她,沉默不語。

  「五、五平分!」這次她更努力的外加眨眼。

  項陽還是沉默,審視她的眸光轉熾,但劍眉攏得更緊。

  「你想三、七?別太過分了!」嫣紅的小嘴微噘,機靈腦中想的是雙手如何脫困。

  「我說過,我要的你給不起!」冷冷的哼了聲。

  凝視她的黑眸不變,甚至炙烈得更肆無忌憚。

  怒火像數萬噸炸藥,瞬間在上弦的腦海中炸散開來。

  本來和樂微彎的月眉,倏地上挑。「你想獨吞?!」花容月貌的臉兒驟變,軟嗲氣息頓失。

  這該死的臭男人,果真貪得無厭!

  凝視的目光轉為凌厲,攏起的眉結反而因她秀容上的怒火而舒展開來。「我說過,除了羹外,我對裝羹的碟子更感興趣!」

  那張嬌艷的臉兒因怒火而顯得更加明亮動人,他喜歡她直接的反應,而不是偽裝出來的軟嗲清純。

  興趣?他是說對她感興趣嘍!真是令她作嘔!

  「是嗎?你的意思是說,你對我,比對那幅畫更有興趣嘍?」柔軟的身子一顫,她媚眼直拋,乾脆不再掙扎,還有些過火的往他的胸膛依偎。

  男人就是男人,就像豬就是豬,不管牽到哪兒,豬變不了人還是豬!

  雖然心裡直作嘔,但樂上弦怎麼也捨不得這惟一能脫身的機會。

  項陽低頭看著懷中的人兒,那張清麗臉上漾著的微笑,甜得足以媲美世上最毒的毒藥,而且還能讓人甘之如飴。

  搖搖頭,一抹笑飄過項陽嘴角,消失於他銳如雄鷹的眸底。

  這狡詐的女人真該被收到博物館裡好好珍藏,他敢保證,百年內絕對尋不到第二人。

  擒著她雙手的大掌有些鬆脫,倏起的玩興讓他刻意鬆懈警戒,他想看看她的肢體動作,會做到多過火的程度。

  「你對我有興趣是嗎?」果然,纖細如藕的雙臂沿著他的胸口,攀上頸項。軟嗲聲息,足以讓男人銷魂攝魄。

  又是一陣沉默,項陽沒有回應她的話兒。

  粗壯手臂先撫過她柔美的背脊,滑至她的腰眼,使力一扣,讓她的下身完全貼靠於他的雙腿間,兩人的姿勢曖昧如一對熱戀情侶。

  緊抿的唇揚起邪惡笑意,既然她想玩,他絕對奉陪到底!

  「你、你!」上弦有些錯愕,無法漠視他胯間緊抵著她的灼熱。

  腦中炸散開來的怒火,再也無法隱忍這一切羞辱,好不容易鬆脫的手由勾著項陽頸椎後翻掌。銳利如爪的指甲,由他耳後迅速前探,微微一劃,刮破了那張俊逸的臉。

  「該死的!」粗咒一聲,項陽鬆開雙臂,單掌壓住沁出血珠的傷口。

  樂上弦依勢,順利躍開數步。「我還是老話一句,想分杯羹,等下輩子!」不馴,重新回到她的臉上。

  項陽看著她,眸光變得凌厲。「下回我會記得,是貓兒就要先剪去利爪。」該死的,她那抓痕還真是該死的痛。

  「那得看,你還有沒有下回的機會!」右手迅速一揚,手腕上的銀飾飛快射出一道黑線,那極細的鋼絲纏上了路旁的水銀燈柱。

  縱身一躍,她身輕如燕的上了燈柱,回頭對著地上的項陽扮了個鬼臉,右手一收、細線倏回,她縱身躍入燈柱旁橋下的水中。

  很快地,她的身影即消失在黑夜裡。

  撫著臉,項陽無法漠視傷口處傳來熱辣的刺痛。這女子他要定了!

  她是跟天借膽了!竟敢在他臉上留傷!

  ☆☆☆☆☆☆☆☆☆☆  ☆☆☆☆☆☆☆☆☆☆

  項陽回到豪宅,天空已漸露魚肚白。

  「主人。」魯誡等在門口,心急如焚的不斷來回徘徊,看到項陽的出現,他連忙上前接過外套,視線飄上了主人的俊顏。

  「你受傷了!」他很訝異,以主人的身手,竟有人能傷得了他,而且還是在主人最在意的俊臉上。「被貓抓傷的。」沉沉的嗓音聽不出怒火。

  項陽越過魯誡身旁逕自往前走,直到門前,等著魯誡為他推開門後,他才踏步走入屋內。

  魯誡迅速推上門,跟上腳步。

  他很詫異,竟然沒由主人眼中看見怒火。這一切太不尋常了,以主人往常的性子,敢在他身上烙傷的人,不斷頭也得殘廢。

  更別提傷口的位置是在臉上了!

  偏頭想了下,莫非,主人早已將那人的頸子擰斷了!

  不過,這也太不合理了,主人居然隻字不提,而且神情中竟毫無怒氣。

  魯誡瞇起了眼,視線於傷口上逗留了一會兒——

  喔,那傷口似指痕?指痕!

  機靈的沒再往下問,魯誡照慣例的前去倒茶。

  「主人,茶。」他將熱茶端到項陽面前。

  而項陽早已躺在單人座沙發上,疲憊地輕揉著眉結。「去準備一下,我前幾天交代的事。」接過茶,輕啜一口,唇瓣卻意外的揚起一抹笑。

  「嗯,要不要先上藥?」魯誡指著傷口,關心的問。

  那傷口確實有些紅腫,可見得下手的力道,是狠心且勁辣。

  「不用了!」修長指端撫過血珠早已凝固的痕跡,憶起她靈活的身手與那曼妙的身子,不自覺的,他嘴角揚起的紋路更是熾綻。

  該死的女人!他會讓她知道,到底有多快她就會再見到他!

  「那一會兒的事,主人要出面嗎?」魯誡恭謹的站在一旁,請示項陽方纔所交代之事。

  為了查出樂芮的下落,主人不惜以五百萬美金跟那個女賊買畫,其目的只是為了掌握她的行蹤。

  「你去。」平穩的聲息落下,他不急著見她。

  想要養一隻貓,除了偶爾得逗逗她之外,還得捺住性子放長線,畢竟線能放多長,關係到他能由她身上掠奪到多少東西。

  敢抓傷他的臉!她一輩子也別想逃出他的手掌心!

  「主人要我去?」魯誡顯得有些詫異,這與主人原先的計劃不同。

  「嗯。」沒出聲,只是微微點頭。

  「那、我……」魯誡欲再往下說,項陽卻抬手制止。

  「她很狡猾,你最好小心點。」由西服口袋中抽出一張支票遞給魯誡。「別跟貓兒貼得太近!」眸光倏地一閃,顯出了濃濃警告意味。

  關於樂上弦對付男人的那些招式,他可清楚得很。雖然也擔心僕人會上當,但他更在乎、更不喜歡的,是她隨便投入別的男人懷抱!

  貓?!

  一道靈光閃過魯誡腦際,掩嘴,他忍住笑意。

  原來主人臉上的傷,是被那女賊抓傷的,而且主人還捨不得上藥呢!

  「是的,我知道了。」掩嘴偷笑,魯誡心情愉悅極了。

  看來,主人動凡心了!

  不過那女賊也真夠嗆辣了,居然敢抓傷主人!

  第三章

  台灣,北投山區,一片蒼翠林陰間。

  「七叔。」樂上弦推開竹籬矮門,飛快地往門內跑。

  她熟稔地閃過門內幾處窪地,輕盈腳步飛跨著泥地裡緊嵌著的鵝卵石,小心閃過幾株依水而植的水仙花,及一旁的蓮池水塘,躍到了一株柳樹旁。

  「七叔。」她對著另一道竹籬旁,一個蹲低身正摘著青菜的暮年男子又喚了一次。

  那男子緩緩抬頭,見到是她,連忙將手中青菜丟於一旁的竹籃中。

  「小小姐,你回來了!」程七抬頭,臉上揚開燦爛笑紋,將身旁另一隻竹籃由一旁的潺潺流水中拉起,拾起一條小黃瓜,丟給了樂上弦。

  「方纔摘的,漂過清水,冰涼得很。」這丫頭從小就特別喜歡吃溪水清漂過的生黃瓜。

  接過黃瓜。「嗯。」樂上弦點頭,高興的啃咬了起來。「看我給你帶什麼禮物回來!」一嘴咬著黃瓜,她率性的將背後的背包往前一甩,由裡頭摸出一本書皮泛黃的後漢古藥書。「這次是在歐洲黑市裡尋到的!」她將書丟給了程七。

  從小七叔就最疼她,總是喜歡抱著她四處玩,所以在她開始有了自給的能力後,每年總會帶一些七叔喜歡的古書回來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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