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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頁     紀夏

  「這塊龍紋玉原本戴在父皇的身上,在我滿八歲的前幾天,他將這塊玉拿下來送給我,但母親說我不能要,因為它是用血和淚換來的不祥之物。它雖然有著驚人的力量,可以改變許多人的命運,但隨之而來的沉重壓力將會讓我不快樂,她寧願我是個平凡人,活得輕鬆自在就夠了,但是我……」長指覆額,他陷入了悔恨裡。

  「你收下來了?」她緊張地問。

  「不,我將它還了回去,但父皇說君無戲言,不能改變。於是,母親的憂心成真了,頭一個改變的就是我和她的命運,從此我們母子分離,陰陽兩隔。早知如此,我從一開始就應該拒絕父皇的!」他為此十分自責,寧願困在心裡的囚牢中不願脫逃,都是這個緣故。

  「難道你不想查清楚玉的背後藏有什麼樣的秘密嗎?」不祥之物的說法沒有嚇著她,寶貴兒拿起那塊玉,反覆看著,並沒發現任何奇異之處。

  直覺告訴她,若要解開吳常的心結,這將是重要的關鍵。

  「我當然也想過,不過我怕舊事重演,為妳和吳家招來災禍。」

  看見他眼底的憂心,寶貴兒不在意的笑道:「如果它會招來不幸,你的父皇不會戴在身上,更不會將它送給你,我相信它是一份天大的恩寵,所以才會招來他人的覬覦,讓你和你的母親落入災難中。」

  「但願如此。」他勉強一笑,心頭卻仍無法釋懷。

  「只有這樣是不夠的。」對他的回答不甚滿意,她搖搖頭,拿著龍紋玉走到案前,將上頭的圖案描繪下來。

  「妳想幹什麼,寶兒?」吳常走到她身旁,見她三兩下便完成草圖,之後振筆疾書,不知道正寫信給誰。

  「這麼重要的事,不弄清楚怎麼行?長安城有個人可以幫我們查明真相,我現在寫信委託他,相信不久就會有回音了。你放心,他口風很緊,行事也小心謹慎,只要多付些酬勞給他就行了。」

  寶貴兒小心地吹乾墨跡,將信折好放進懷裡,然後認真的看著他。

  「還記得嗎?我說過不要留下遺憾,現在,第一件事由我為你開頭,以後自己要好好努力啊!」

  吳常望著她的眼神變得濃烈,突然伸手撫上她的臉。她驀然一驚,下意識想閃躲,卻被他低柔的語調阻止。

  「別動,妳的臉沾上了墨汁。」他直勾勾地望著她的面容,唇畔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妳說得對,我以後不會留下任何遺憾的。」

  她不知道他那抹笑代表什麼,但他專注地凝視著她,指腹輕拭著她的臉頰,讓她有些愣住。

  他每一次的溫柔撫觸,都讓她眷戀不捨,甚至有更多貪念,從心裡不斷地湧現。

  察覺到這一點,她不由得一驚,別開臉閃躲他的指尖。

  「怎麼了?」

  「我……該去差人送信了。」雙頰有些臊熱,她急忙旋過身,心慌意亂的奪門而出。

  疾行的蓮足逃離了吳常居住的謫仙居,最後在迴廊上停住。

  寶貴兒背靠著樑柱,喘著氣,手輕按著起伏的胸口,企圖平穩那悸動的芳心。

  不可以的,絕對不能讓他發現這件事。

  她垂下的眼眸中覆上一層水霧,微微的刺痛鑽入心底,清楚地告訴她心痛的事實。

  原來,她早就愛上他了……

  ☆☆☆☆☆☆☆☆☆☆  ☆☆☆☆☆☆☆☆☆☆

  自從那日吳常說過不會再留下遺憾之後,對眾人的態度有了極大的轉變,不再寒著臉,也學著接受別人的好意。

  這樣的改變對他很好,照理說,寶貴兒應該高興才對,但她卻為此深感煩惱。

  因為他對其他人好,對她更好,甚至到了寵愛的地步。

  他特地為她改變了生活方式,洗臉時不再堅持用冰水,當然連她也不准,理由是為了怕凍傷她的肌膚,還差人做了許多保暖的衣物給她,讓她好幾個冬天也穿不完;甚至不再叫她丫頭,而是親暱的喚她寶兒,還要她私底下叫他名字,不准稱呼他為少爺。

  種種超越丫鬟的待遇,讓她深感不安。

  她知道他想彌補之前的無情對待,所以盡其所能的寵她,但她卻越來越不能控制自己,每每望見那張俊美熬儔的臉龐,想愛的慾念時時牽動著她,然而玉瓶裡逐漸減少的續命丹總是殘忍的提醒她,她只能以丫鬟的身份守在他身邊,如此而已。

  寶貴兒坐在欄杆上,望向前方不遠處的園門。即使心頭湧起陣陣苦澀,她的目光仍追隨著那道身影不肯放。

  吳常正與外頭的丫鬟說著話,那些丫鬟們以傾慕的眼神凝視著他,臉頰浮著淡淡的紅暈。那是愛戀某個男人的女子才有的神情,但她並不嫉妒,因為他的唇邊雖帶著笑,但態度卻不同於對她那般熱切,並刻意與她們拉開距離,隔著一道拱門說話。

  「這是為什麼?」她曾問他。

  「這裡是我的地方,只有我認定的人才可以進來,其他的人,就讓她們在圍外等待吧!」他眼神堅定,像是宣告她的獨特之處,唇邊的笑意真切,至今想來仍令她怦然心動。

  如她所說,吳常的態度改變後,馬上引來許多女子的愛慕。

  但是在眾多愛慕者之中,她卻是唯一可以接近吳常的女子,這也算是因禍得福吧。

  那些曾被他拒於門外的女子,如今不得其門而入,而笨得一頭栽進去的她,卻得到了他的憐惜與寵愛。

  寶貴兒揚起唇角,心裡似乎釋懷了點。

  「能待在心愛的人身邊,已經很幸福,我不可以再貪心了。」望著眼前讓她心跳的俊雅容顏,她的胸口猛然揪痛。

  這是怎麼回事?

  她閉上眼,柳眉皺起,摀住胸口,清楚感受到這和發病時氣血逆流,五臟六腑俱疼不同,這股痛彷彿是有人握住她的心,指節不收也不放,只用微微的力道抓著,不過這樣的疼痛也夠她受的了。

  一口氣呼不出來,也嚥不下去,雖不會讓人痛得尖叫,卻也無法忽視它的存在。

  她輕輕地吐息,試圖忘卻這股痛楚。這個方法似乎有效,胸口似乎沒那麼痛了。

  「寶兒,妳沒事吧?」

  熟悉的嗓音從頭頂傳來,她霍然張眼,吳常的臉龐冷不勝防地貼近她。

  「啊!」她嚇了一跳,重心不穩地向後傾倒。

  「小心!」見狀,他手一勾,扣住她的腰肢,卻連帶地跟著她一起往後倒。

  「你快放手!」寶貴兒推著他,怕他也跌倒。

  「不放!」吳常反而摟得更緊,怕她的腦袋撞到地板,他護住她的身子翻轉,讓自己的背撞在地上。「喔,痛……」

  「對……對不起,你沒事吧?」聽見他的呻吟,趴在上頭的她掙扎欲起,卻被他制止。

  「別亂動!暫時保持這樣,讓我休息一下就好。」雖然痛,但是軟玉溫香在懷,也就足夠了。

  「真的很痛嗎?」她擔憂的看著他。

  「對……真的很痛。」吳常的手不安分地圈緊細腰,將她貼近他的胸膛,唇角揚起一抹得逞的笑。

  「騙人!你這個無賴。」看見那抹笑,寶貴兒氣極的跳起來,頭髮卻被一股力量給拉回去,扯得她的頭皮一陣火辣辣的疼。「啊,好痛!怎麼回事?」

  他摟住她的腰,讓兩人坐起來,這才發現她的青絲被他母親做的「鳳凰于飛」纏住。

  「妳的頭髮跟龍紋玉的繩結糾纏在一起了。」

  「我……我來解開吧。」

  貼坐在他的懷裡,她近得可以聞到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吐納間微熱的溫度拂過她雪白的頰,喚起一片紅潮,她的心跳開始失序,指尖顫抖得不聽使喚,沒辦法立即解開繩結。

  「解不開就算了,我們永遠綁在一起吧。」吳常認真的看著她,唇角卻帶著戲譫的笑意,態度似真似假,教人分不清。

  「誰要跟你永遠綁在一起,我……我才不要!」

  被他的話給嚇著,寶貴兒開始心慌,不由得將結越扯越亂,最後乾脆放棄,掙扎起身想逃,卻又再度被拉回去。痛得流出眼淚來。

  「欸,妳別生氣,讓我來想想辦法好了。」不忍心見她流淚,他這才收起玩笑,認真解決問題。

  腳下忽然一輕,被吳常俐落地橫抱起,她嚇得趕緊抓住他。「啊,你幹什麼?放我下來。」

  「不是要解開這個結嗎?妳乖乖的別動就行了。」他不由分說地抱著她往屋裡走去。

  「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的。」在他厚實的胸膛裡,她紅透了小臉,心兒猛跳。

  「別急,待會兒就放妳下來了。」看她掙扎的樣子,他的眉頭皺了起來。「跟我綁在一起真的那麼痛苦,讓妳急著想離開?」

  「不是痛苦,而是害怕。」

  「連命都可以不要的寶兒也會有害怕的時候?」吳常取笑著。

  「什麼嘛,說得我好像是沒知覺的傻瓜似的。」她生氣的說道。「我是人,有七情六慾,當然也有害怕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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