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她放心了,看著他樂了。「聽你大喊大叫總好過根本看不見你吧。」
「那好——可是你上了一天班,就別再給我做飯了,」他堅持著,「我帶些匹薩餅來。」說罷又低頭去吻她。
「對不起,」他正吻著媚蘭,身後響起了一個聲音。「你倆有什麼話要對我們說嗎?」
科爾嚇了一跳,轉身看去,只見莎拉和莉莉正揚起眉毛看著他,臉上還有藏不住的笑容。他哼了一聲,威脅似地盯著她們。
「你兩個在這兒幹什麼?」
「我們路過這兒。來請媚蘭和我們一起吃午飯。」他妹妹答道。「不過不是在這裡也不是在那裡。可問題是,你在這兒幹什麼?」
「我來,」科爾在不停中地說。「是為了到我的未婚妻晚上見面。」
莎拉的眉毛揚得老高,藍色眼睛又驚又奇地瞪得圓圓的。她驚異的目光又投向媚蘭。看到她雙頰的紅雲,留神地點了點頭。
「媚蘭,他說的是真的?你倆訂婚了?」她的藍眼睛裡閃著興奮。
婚蘭剛想開口否認科爾的話。他搶先說:「我當村是真心的—一隻是我還沒有完全說服媚蘭呢。」
他低頭笑著看了看媚蘭粉紅的臉。伸出手臂摟在她肩上又拍了她一下。
科爾朝媚蘭擠擠眼睛。她的粉紅又加深了一些。莉莉觀察著這兩個人的表情, 媚蘭往常的冷靜自若此時沒有了,科爾擁著她時。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信賴地與他的身體融合在一起。
「唔,」莉莉沉思著,我想最好還是跟珍妮打聲招呼,他又有一個兒子很快要結婚了。接著她笑了。珍妮?麥克法登看到莎拉然後是特雷斯相繼成婚非常高興。她最大的心願就是她的另外兩個兒子,科爾和喬什。也學他們的榜樣。
「那好吧 你們女士們吃你們的午飯去吧。」科爾低頭再一次親吻媚蘭的嘴唇。」晚上見。親愛的。六點左右。」
「好的。」媚蘭點點頭。看著他離開。然後轉過身來看著他妹妹和莉莉。「我知道你們有問題,」她直截了當地說,「我卻沒有答案。現在還沒有。一旦我有了,你倆會頭一批知道的。當然羅,科爾會比你們先。」她補充道。
莉莉和色拉交換了下懊惱、思索的眼神。又一起看著媚蘭平靜而毅然決然的面容。
「好吧。」莉莉說。「我們不逼你。不過話得說在頭裡。我們可是希望盡快就聽到詳細的答案。」
媚蘭樂了。因為她實在忍不住了,這兩張臉上堅決的神情竟一模一樣。而且她知道他們說話是算數的。
「好了。現在。科爾?麥克法登以及他所謂的未婚妻的話題告一段落,好嗎?」
「太好了,」莎拉高興地響應。「去吃午飯吧。我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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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蘭想念科爾。想得她自己都害怕。她告訴自已她已不再是個孩子了。他離開幾天她不應該太難過。她是個成熟女人了。在他回來之前她就已經有了自己的生活。現在她仍然有自己的生活。
但是無論她多少次提醒自己她早就知道他會回到東海岸。他的生活在那裡。對他的思念產生的病卻不肯放過她。一個星期拖到兩星期,又延長到三星期,悲哀的感覺竟成了正常現象。悲哀中她仍尚存一絲希望。因為他保證過一定會回來。她的希望靠著他打來的電話支撐著, 他幾乎每天都來電話。告訴她由於工作的耽擱他又不能趕上下一班飛機回到她身邊而且還向她保證他的內心和她是一樣的悲哀,一樣的無奈。
媚蘭踢掉鞋子。倒在她家起居室裡放著花靠墊的沙發里長長舒了口氣。
「這一天過得!」她大聲說著。喝了一口手裡的冰茶。杯子外面出滿了水珠。今天店由比往常忙多了。兩個最難侍候的顧客一起來了,幾乎把店裡所有的衣服試了個遍,臨了什麼也沒買就走了。最糟的是下午空調機壞了。到她五點鐘下班時,店裡已經熱如蒸籠了。
她把頭髮從脖子後邊拿開。頭枕在沙發的靠背上。閉上雙眼感受著屋子裡的安靜和清涼。開始放著很小的聲音收看六點鐘的新聞節目。
「……主,科爾?麥克法登,是——」
媚蘭吃了一驚抬起頭來,坐直了,盯著電視機。賽車場的大坑邊上站了個記者正對著話筒說話。她趕緊抓起遙控器按了一下音量,可卻錯按了關小的鍵,結果那個記者反而只動嘴皮不出聲了。她懊惱地嘟噥了一句。把音量放大。
「—一今天下午東海岸的勝利似乎表明賽車的問題正在逐步得到解決—一」
鏡頭拉向勝利的人群 只見科爾站在中間。手裡摟著個媚蘭不認識的男人。畫面非常清晰。就好像他真的走進了屋子。媚蘭無助地癡癡地看著他那張英也親切的臉,不由自主地一彎嘴地笑了。鏡頭又對回那個記者,好一會兒他都在那兒齜著白牙笑著,好像在做牙膏廣告。擋住了科爾的身影。後來鏡頭的角度稍稍動了動,她又能從記者的肩膀上看到科爾了。
人群的一在突然變大了,只見一個金髮美人穿著緊身T恤,手捧一隻大銀杯獻給了科爾。媚蘭的呼吸都停止了,她眼看著金髮女湊上去擁抱他,熱烈地、激情地、久久地吻了他。媚蘭目瞪口呆了,看著金髮女終於鬆開了他,他朝她笑,點頭。後來她又踮起腳跟在他耳邊說悄悄話。
「—一看樣子麥克法登賽車隊隊長不會閒著了,鄉親們,我大低猜得到摩托?特蘭德小姐今晚要見誰了。」記者的笑聲在用蘭耳邊迴響著。她呆呆地看著那金髮女挺著胸而,粘在科爾胳膊底下。閃光燈閃著,眾人歡騰著。
新聞節目閃回到了播音室裡,媚蘭接了一下搖控器上的關機鍵,電視屏幕馬上變得又黑又安靜。
「我簡直不相信!」她對著沉寂的空屋子大聲喊道。
第十章
她弄錯了嗎?
不,不會弄錯的,媚蘭對自己說。她的驚詫逐漸被升起的怒火代替。絕對沒錯! 我確確實實看到了科爾,看到了一個金髮美人膏藥似地貼在他身上,而且他竟然當著全美國億萬電視觀眾,還有成千上萬賽車迷的面,吻了她!還有呢,該死的傢伙,他看上去還挺喜歡的。
她瞇起雙眼看著灰黑的電視屏幕。她這一天已經夠倒霉的了,根本沒有心值懷疑地點什麼。她慢慢地想著,她現在只有心思幹一件事:用她媽媽的鑄鐵平底鍋狠狠打在他頭上。
她再也不是十七歲的小姑娘了。再也不會對他的行為逆來順受了。她是個女人,一個剛看到自已的愛人當眾親吻一個衣不遮體的美女的女人。
現在先不去想自己受到的傷害和心民 她先想的是要殺了他。心碎不心碎是後話。以後再說。
媚蘭從沙發一頭的用腳玻璃面的小桌上拿起電話。按了一個號碼。
「朱莉嗎?我是媚蘭。我知道已經下班了。對不起我把電話打到你家要,可是我明天必須飛一次亞特蘭大。能幫我訂一下票嗎,什麼?不,不,沒有人生病。」
可是等我和他算完帳。也許有人就已經死了, 她瞇著眼睛斬釘截鐵地想。朱莉的聲音在耳邊響了起來,把她從沉思中拉了回來。「什麼,當然。我明天早上去你辦公室取票、謝謝,朱莉,你真是個天使。再見。」
她掛上電話。把鞋子登上 走出起居室,哈哈步地上樓到臥室裡收拾行李去了。
剛走上第一層台階。就聽電話鈴響了起來。她手扶著欄杆停了下來。心裡鬥爭著到底去接還是不接。電話鈴一而再地叫起來。
「討厭!」她嘟噥了一聲走下台階。「我可沒心情聊什麼天!」
她沒有很快地走過去,希望打電話的人在她拿起聽筒之前就掛斷。可惜它一直響著。不管是誰正在打電話。反正那人是鐵了心一定要找到她的。她一把抓過聽筒放在耳邊。
「說吧!」她的聲音裡帶著懊惱。
「媚蘭嗎?」是她母親的聲音,還有點猶豫。
「媽,是我。」
「太好了。」安傑拉這才放下心。「剛才我還以為撥錯號了呢。」
「沒有,媽。這是我。」媚蘭回答著,心裡已經覺得氣消了一些。
安用拉可R工夫打哈哈,她開門見山地表明打電話的目的。
「看了六點鐘的新聞了嗎?」
媚蘭閉上眼睛。心裡叫苦。
「是的,媽,看了。」
「看到體育新聞了?」
「是的,媽。看了。」
電話線上是一陣死一般的沉寂。
「那你也看到關於科爾的報道了……」
「是的,媽,我看了科爾的報道了。」
「老天爺。」安傑拉心煩意亂。她看見那個體態豐滿的金髮女伸手去抱科爾。還把嘴湊到他嘴上,希望當時媚蘭還在維多利亞花園裡。或者是剛到家還沒開電視。她當然看得很明白,他是被她吻了而不是吻了她。可是從媚蘭的聲音裡又聽不出女兒是否已得出了同樣結論。「你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