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站在那兒帥帥的模樣,根本想像不到是片刻前那差點撞上她的生手。
顏茹媚當然知道風采依是誰,自然更加明瞭風采依在那柄竹劍上的豐功偉業,暗暗地妒視了上官秋雨一眼,憑什麼她就那麼好運道?每個人都專程來當她的保鏢似的,說什麼她心裡也不能平衡。
何況她可不能弱了自己的鋒頭,在自尊心的作祟下,顏茹媚高傲地抬起頭來,用不屑的語氣說話,還老大不客氣地用右手食指指著風采依。
「你是哪顆蒜、哪根蔥,你不知道溜冰社是誰的地盤嗎?」
顏茹媚不說話還好,這一說就犯了風采依大忌。
「嘿!我既不是蒜也不是蔥,只是惹到我算你要倒大霉了。」
風采依笑得森冷,她本來就不是好惹的,最看不慣就是顏茹媚這種搞小集團、乘機作威作福的人,她打算給她一點教訓。
而顏茹媚靠著己方人多,又多是溜冰高手,絲毫不將風采依放在眼裡。
風采依揮動竹劍帶起一陣強風,由此可見她劍上功夫不弱,是下了苦功的。
事到如今,上官秋雨也知道不能善了,只能依樣畫樣好擺起身手嚇唬人。
可惜她那生嫩青澀的模樣沒人理她。
「不給你們一點顏色瞧瞧,你們還不知道我顏茹媚的厲害。」
顏茹媚裝腔作勢地說完這些話,雙手一揮,兩隊娘子軍就往風采依和上官秋雨滑來。
區區十人,風采依是沒放在眼裡,但是卡了個上官秋雨在中間可就有點礙手礙腳的。
上官秋雨見風采依沉思的模樣就知道她是顧忌到她,而無法施展拳腳。
「你儘管動手對付他們,我有足夠的能力自保。」上官秋雨說的硬氣。
有上官秋雨這句話,風采依就放心了。
風采依拿著竹劍率先迎向十人娘子軍,將大部分的人給牽制住了,只有兩條漏網之魚滑向上官秋雨。
也許打架動手她不行,但是在冰上比較功夫的話,上官秋雨就不怕了,這也是為什麼她敢說出她有自保能力的話。
風采依揮起竹劍來真有巾幗不讓鬚眉的好氣概,打得虎虎生風,有模有樣。
瞧她左一劈、右一刀,打得人家滿頭包。
那群冰上高手是一個逃得比一個快。
上官秋雨這邊也不賴,瞧她身輕如燕這邊跑跑、那邊跳跳,舞動全場,只累得要捉她的人氣喘吁吁,快要筋疲力竭了。
顏茹媚是氣綠了臉、急怒了心,本以為很好解決的,卻不小心踢到鐵板,「鏗鏗鐺鐺」音效十足咧。
風采依冷漠地看著逃向四方的人,反而集中注意力在顏茹媚身上。
「好了,你的蝦兵蟹將都已經溜得乾乾淨淨,只剩下你這頭頭在那兒叫囂,怎麼,沒膽站出來是不是?」
顏茹媚是沒膽沒錯,但人總是要撐場面的,給風采依這麼一激,她也只好咬緊牙關站出來。
「你別得意,你真當我顏茹媚好欺負?你只要動我一根寒毛,只要走出這道門,馬上就有人等著在外頭伺候你了。」
這是場面話,不說好像太對不起自己的臉皮了。
倒是風采依一臉優閒,沒將顏茹媚的話放在心裡,掏掏左邊耳朵,再掏右邊的,終了,她還伸了個大懶腰兼打呵欠。
「你……」
惡人無膽,縱然風采依此時再囂張,顏茹媚也拿她莫可奈何,只能吹鬍子瞪眼睛。
眼見局勢已是騎虎難下,上官秋雨正要出來打圓場,不料,竟有人先她而出來了。
一個個頭嬌小,頂著頭削薄短髮的少女,指著顏茹媚手叉著腰。
「顏——茹——媚。」那女子一字一音,聲音既大又響,「我告訴過你了,你要當大小姐回家去當,想頤指氣使,就滾出溜冰場,今天你趁我不在帶著人來找碴,是當真要犯到我頭上來著?!」
這少女有一股氣勢,就憑著這氣勢壓得顏茹媚氣焰全無。
「社長。」
「別喊了。」那少女連解釋都不聽,指著顏茹媚,「我已經給過你無數次機會,今天你怪不得我了,所有今天和你在一起的溜冰社社員全從溜冰社除名。」
「啊!」
此話一出,所有原本逃難而去的社員們全都驚慌了,她們不知事情會弄得這麼大條,還將鐵石心腸的社長給惹火了,弄成這個不上不下的場面。
一思及此,每人都將怨恨的目光看向顏茹媚——是她害的。
在眾人的指責下,顏茹媚的小姐脾氣又再度上升,情不自禁地用嬌蠻的口氣說話:「我又不是故意的。」
說完,踩著大步離去。
其他和她同黨的人也給那少女「請」了出去。
那少女上下打量風采依和上官秋雨好一會兒。
「風采依,你什麼時候降低自己的水準啦?居然到我溜冰社鬧事。」
「聽說溜冰社社長白芝梅是個女英雌,真是一點也沒錯。」
風采依故意答非所問。
「在別人面前,我白芝梅當得起女英雌這名號,但在你面前,這女英雌三字我就愧不敢言了。」白芝梅豪爽一笑,十足男兒氣。
白芝梅和風采依是千嵐聞名的雙煞,和學生會斐尚農和康維這對雙雄比較起來絕不遜色。
雙煞在社團活動上表現出色。白芝梅,溜冰社社長,曾代表學校多次出賽,由國小至國中,甚至到了高中,一直是千嵐引以為傲的溜冰魁主;而風采依則是以劍道出名,十八、九歲的年紀已是七段身手,實在令人驚異,她以一介女流的身份統領一個百分之九十九是男人的杜團(另外的百分之一就是風采依本身),已在千嵐形成一個有濃厚色彩的傳奇。
雙煞之名是千嵐好事的學生取的。說起來,白芝梅和風采依還未正式碰過面,只能說是久聞對方大名。
英雌惜英雌,白芝梅和風采依因機緣巧合之下結成了朋友。
上官秋雨聽這兩人說話,聽得她好不辛苦。
明明兩人說起話來,就是答非所問、文不對題,偏偏兩人還說得興高采烈,只苦了上官秋雨——鴨子聽雷,霧沙沙的,什麼都不懂。
上官秋雨看看這又看看那,最後決定放棄和她們溝通的想法,安分守己地站在那。
倒是白芝梅有些良心,見著上官秋雨被冷落在一旁道:
「風采依,你不向我介紹一下你隔壁這位?」
風采依那恍然大悟模樣,真叫上官秋雨懷疑自個兒什麼時候這般渺小了,幾乎讓人忘了她的存在。
「我是上官秋雨,你好。」上官秋雨落落大方地介紹自己。
白芝梅上上下下打量上官秋雨好一會兒,才伸出右手道:
「久聞大名了。」
上官秋雨含蓄地笑笑,她懂得她的意思,一切都是康維那傢伙惹的禍。
上官秋雨羞怯的模樣,沒有逃過白芝梅的法眼,對她的好感益發深刻,想找一個能為話語而臉頰泛紅的女子,在現今社會可說是少之又少,她能夠理解康維看上上官秋雨的理由。
「她是你屈就在我這小小溜冰社的理由?」白芝梅一副猜透了的模樣,眼中散發著古靈精怪及睿智的光芒瞧著風采依。
風采依無所謂地聳聳肩。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上官秋雨也聽出個所以然來了。
她拉拉風采依的手臂,眉頭微微皺了起來。
「我不需要保護。」
風采依笑得好生張狂,這對於上官秋雨是莫大的侮辱。
「你呀!是最需要保護的。」風采依食指輕點了一下上官秋雨的額頭,「若非有我在,只怕你已經給人生吞活剝拆卸入肚了。」
對於風采依的直言,上官秋雨絲毫不引以為然,翹著張小嘴。
「才怪,你太誇張了。」上官秋雨眼中有一抹深沉難懂。
「我實話實說罷了,顏茹媚就是最好的例子,在千嵐對康維有意思的女孩從國小到高中都有,就連大學裡欣賞康維的也不少,若能看透年齡的界限的話,大學部倒追康維的大有人在。」
康維居然是個搶手貨,偏偏世上又只有一個康維,可說是奇貨可居。
「千嵐裡也不是每個人都像顏茹媚那般對我呀!比如你和白芝梅不就待我和和氣氣,挺好的。」上官秋雨不服氣的反駁。
在一旁的白芝梅早笑到肚子發疼,彎下腰去笑個盡情,聽到上官秋雨的話趕忙直起身來,雙肩連連晃動,又吞了口口水才說得出話來。
「別扯上我,我已經死會了。」白芝梅趕忙撇清關係。
風采依對上官秋雨可是怒目以視了。
「你可別把我和那群花癡女人相比,沒頭沒腦地去欣賞一個對她們沒意思的男人,還組織什麼同好會呀的,讓人一看就反胃。」說著說著還左手放在肚子上頭,一副想吐的表情。
「死會?!」上官秋雨一副不瞭解模樣看著白芝梅,對風采依唱作俱佳的表演視若未聞。
白芝梅像個大姊姊輕拍上官秋雨的頭。
「我有男朋友了。」白芝梅說得甜甜蜜蜜。
上官秋雨一愣,旋即露出個大大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