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仲威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他萬萬沒想到,她看似纖細,其實滿有肉的,比他想像中更有看頭。見狀,石破軍難堪的伸出手,想遮住豐滿的胸部,卻被他中途攔了下來,硬是將她的雙手扣在身側。
「礙眼。」他不耐煩地解開她窄裙的扣子,順勢把裙子也脫下來,連帶著把絲襪一起扯掉。
石破軍瞬間覺得羞恥,她慌亂的夾緊雙腿。一股陌生的酥麻感在這一刻貫穿全身,忽然竄出的熱流湧上喉頭,似乎在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被這個男人這樣愛過。
「放輕鬆一點,破軍,不然妳會很難過的。」殷仲威身經百戰,比誰都瞭解女人的身體。
一具冰涼的軀體,在這個時候覆上她的身體,帶領她回到現實。她努力聚集模糊的焦距,看見一絲不掛的殷仲威,他不知在何時脫下衣服,或許就在她短暫彌留的時候,她也不清楚。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她就更沒概念了,一直到他開始律動,那股熱流再度流竄體內,她才有所知覺。
一陣翻雲覆雨下來,兩人都氣喘吁吁,不同的是,石破軍的身下好像多了些東西。
「妳是處女。」看著被染紅的沙發,殷仲威的眼睛充滿了不可思議,石破軍根本不想跟他說話。
「不干你的事。」她轉過身背對他,躲避他詢問的眼神。
「誰說不干我的事,妳是我的情婦。」這驚喜太大了,讓他有些不知所措,內心滿是驕傲。
石破軍還是不理他。他不當的用詞多少刺傷了她的心,讓她的嘴巴閉得更緊,殷仲威卻還自顧自地說道。
「太不可思議了,妳有未婚夫不是嗎?」她已經夠難堪了,他還提起她的未婚夫,石破軍覺得更加羞辱。
「妳有未婚夫,卻還保留處女之身……」他已經高興到不會說話。「破軍--」殷仲威原本是想讓她明白,他有多興奮的,石破軍卻始終背對他。
這可惹惱了殷大少爺,激起他的大少爺脾氣,他絕不容許女人這樣對待他!
於是,他又再度翻過她的身,將她帶入另一個情慾的漩渦,隨著宿命翻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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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上都是吻痕。
愣愣地盯著鏡子上反映的身影,石破軍的心情極端複雜。
太不可思議了,妳有未婚夫不是嗎?
昨晚殷仲威難以置信的表情歷歷在目,那口氣,像指控,也像嘲笑--嘲笑她。
妳有未婚夫,卻還保留處女之身。
她知道,他對她的保守感到不可思議。明明已經訂婚,卻還沒和未婚夫上床,哪像個現代人?
石破軍比誰都清楚殷仲威腦中的齷齪想法,亦同時覺得對不起漢忠,這原本該給他的東西,卻給了殷仲威那混蛋,這比什麼都還不可原諒。
她的自責是如此之深,以至於差點無法正眼面對鏡子。鏡中女人的雙唇微腫,眼神迷濛。這是一個歡愛過後的女人,就算她洗去了再多的吻痕,都無法抹滅她曾被殷仲威徹底愛過的事實。
無法抑制的罪惡感,侵蝕著石破軍的心。她看著鏡中的自己,抬手輕撫自己的面頰,彷彿看見殷仲威就站在她身邊,低頭吻她。
妳好甜……
這是昨天夜裡,他一再重複的話。而她竟羞恥的發現,她對他的話有反應,似乎在遙遠的以前,他也曾像昨夜一樣膜拜她的身體,一次又一次的輕囓她的耳垂,告訴她:「妳好甜。」
是夢嗎?或只是為自己的淫蕩所找的借口?
她如果真的恨他的話,就該推開他。可她沒有,非但沒有推開他,甚至任他予取予求,和他一起掉入情慾的漩渦。她還有什麼臉面對自己、面對漢忠?她還有什麼……
「叮叮叮叮……」
突然傳來的電話鈴聲,打斷她的思緒,石破軍匆匆衝到皮包邊,掏出行動電話,看見上面顯示的號碼,又是一陣呆愣。
是漢忠,她的未婚夫,她還有勇氣接他的電話嗎?
終究,她還是按下通話按鈕了。逃避不是辦法,擺在她眼前的事實,是她已經失去身為他未婚妻的資格,她卻顫抖到無法開口。
「喂……喂?」她幾乎發不出聲音。
「是破軍嗎?謝天謝地,我終於找到妳了。」邱漢忠急促的語氣中有說不出的著急,石破軍更加覺得對不起他。
「有……有什麼急事嗎?」她難過到幾乎無法拿穩電話,心裡儘是她和殷仲威纏綿的影子。
「沒什麼急事,只是這幾天一直打電話找妳,老找不到妳,有些擔心,口氣自然比較急--喂,破軍,妳在哭?」邱漢忠隱約聽見石破軍的哽咽聲。
「沒、沒有啊!」石破軍撒了個小謊。「我只是喉嚨不舒服,哪有哭?」
「妳感冒了?」邱漢忠問。
「嗯。」為了不讓他擔心,她只好繼續扯謊。
「真不小心。」電話那頭的邱漢忠歎氣。「好吧,妳現在人在哪裡,我馬上過去看妳。」
「不、不必了,漢忠。」石破軍嚇了一跳。「只是小感冒,我自己應付得過去……」
「還說呢!」邱漢忠反駁。「妳的鼻音越來越重,還說沒問題,唉!」他搖搖頭。「妳現在究竟在哪裡?」不在公司,也不在家裡。
「我!」她不敢說明她的去處,怕他禁不起這個打擊。
「破軍--」
「我現在有事,等我有空的時候再打給你,再見!」石破軍急急忙忙掛上電話,不敢、也不能讓他知道她現在的處境。
這一切是如此荒謬,宛如廉價電影上映的情節,卻真實發生在她身上,她竟成了電影中的女主角。
再也無法承受排山倒海而來的罪惡感及挫折感,石破軍當場哭倒在行動電話旁,上面一再顯示邱漢忠的號碼。
不要再找她了,忘了她吧!她不過是一個把持不住自己的女人,沒有資格接受他的愛和關心,他還是把他的愛留給別人。
石破軍一直在心裡和邱漢忠說話,但他聽不到,只是一直不停打電話。而電話這頭的石破軍,除了愣愣看著一直響個不停的行動電話,無法有更多反應,最後電話鈴聲終於不再響起,她呆愣了好一會兒,才勉強打起精神去洗澡,藉著熱水澡平靜她的思緒。
她將自己完全埋進澡缸之中,心想她要是就這樣溺死了,也許反而是種解脫。然而倏然浮現在她腦海的臉孔,又讓她放不下眷戀,她的父親此刻正躺在醫院裡面,她怎能就此死去?太不負責任了。
牽絆她的最大因素,從來就是她父親,不管時空如何轉換,這點永遠不變。
既然無法放下父親,石破軍只得浮出水面,面對現實。她將身體從頭到腳好好洗了一遍,再穿上浴袍,走回殷仲威的房間,從昨天還來不及打開的包包,抽出一件高領T恤和牛仔褲換上,對著鏡子仔細觀看一番。
很好,該遮的都遮住了,可以去看父親了。
托殷仲威那群酒肉朋友的福,一大早就把他call出門,她才有機會去醫院探視她父親,不然她現在還被他糾纏中呢!
石破軍想不透,她有哪一點吸引他?論姿色她只是中等,至少比起那些圍繞在他身邊的妖姬,充其量只能說清秀,她們都比她會打扮多了。
唉,管他的,還是趕快去醫院比較要緊。
匆匆拿起車鑰匙,石破軍決定不再把腦筋花在殷仲威身上,專注關心她父親的病情。根據看護的說法,他的病情已穩定許多,再不久就可以出院,勉強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趕到醫院後,石破軍發現她父親的確就像看護說的,已經漸漸好起來,一下子放心了不少。由於她父親還在睡,她僅是隨意交代了看護幾句,便要離開醫院,除了必須操勞父親的病,公司的事情也在等她處理,一刻都不得閒。
石破軍打算盡快離開醫院,怎料她才踏出病房門口,就看見她的未婚夫站在門口,她頓時說不出話。
「……漢忠。」石破軍沒想到,他竟然找到醫院來,整個人都呆了。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邱漢忠和她一樣迷惘。「石叔叔住院這麼一件大事,妳居然沒有讓我知道,我還得追問秘書才知道石叔叔住在這裡,妳能告訴我嗎?」
邱漢忠連續好幾天找不到石破軍,幾個鐘頭前好不容易聯絡到她,她又一副奇怪的樣子,逼得他只好套秘書的話,才知道原來她父親住院,並循線找到醫院。
「我……」石破軍沒臉告訴他,這幾天她都在哪裡,尤其經過了昨晚,她更沒臉見他,因而吞吞吐吐。
「破軍!」邱漢忠通常不會大聲和她說話,但他太擔心了,亦顧不得溫柔,語氣比任何時候都重。
這沉重的關心,有如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石破軍徹底擊潰。
在他的壓力下,石破軍硬撐了好幾天的堅強竟開始崩潰,眼淚像洪水一樣的氾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