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承祖一醒過來便忍不住地發出一聲痛苦的呻吟,無言又驚又喜地站在床邊喚著他。
「總裁,總裁!」
龍承祖昏沉沉地勉強張開眼睛,發現頭上是一片白色的天花板,他側過頭發現了喜極而泣的無言。「這是哪裡?」企圖撐起身子,才猝然覺得手臂隱隱作痛,他忍不住地擰起雙眉。
「這裡是醫院,您先別動,免得撕裂傷口。」無言連忙制止龍承祖的舉動。
龍承祖一臉驚訝地看著無言,「我在醫院!」這才記起他為了救黑蓓嘉而挨了一槍。
「您已經昏迷兩天了,幸虧霍飛趕回來為您動手術。」無言據實以告。
「霍飛!」龍承祖張著一雙驚訝的眼睛,「他怎麼知道我受傷?」
「我……」無言怯怯地支支吾吾。
此時,病房的門被推開,周時焰、任君叡、元千駿和霍飛魚貫而入。
周時焰笑瞇瞇地看著剛醒過來的龍承祖。「別怪無言,我們全到了。」
龍承祖愕然地看著他們,隨後以責怪的目光注視著無言。「只是一點小傷,需要將他們都召回來嗎?」
「小傷?」霍飛立即跳出來幫無言辯解:「子彈貫穿你手臂的動脈,沒有一個醫生敢為你做縫合手術,只能幫你止血;要不是我妙手回春,現在大夥兒恐怕得幫你設靈堂了。」
龍承祖聲若悶雷地問:「真是這樣?」
「你不相信我說的話?」霍飛瞪視著龍承祖。
龍承祖無奈地聳聳肩,「就信你一回。」沉默須臾,他猛然抬頭看向無言。
「她沒事吧?」
「她?請問總裁,你口中的她是誰呀?」任君叡以揶掄的目光打量著龍承祖。
龍承祖氣不過地狠狠瞪著任君叡。「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知道我指的她是誰了?故意取笑我,還說是兄弟呢!」
他的怒氣立刻引來哄堂大笑,龍承祖更是氣惱。
「你們居然敢笑我!」
「奸!大夥兒不笑了。」元千駿出聲安撫。
聞言,大夥兒立即忍住笑意。
周時焰走到龍承祖的床邊,笑容裡有著一絲疑惑。「有一點我們大家都不懂,黑蓓嘉一直在與你作對,你這一次怎麼會捨命救她?」
「對呀!我們不明白你為何會這麼做。」元干駿開口附和。
「換了我,寧願讓那可惡的女人死在槍下。」任君叡忿忿地說著。
「我和君叡的想法一樣。」霍飛質疑的目光瞅著龍承祖。
龍承祖蒼白的臉上浮現一抹微笑。「她是老爸的乾女兒,此外老爸還希望我能娶她……」
「什麼!?」
聞言,四人的雙眼瞬間瞠大。
「娶她?黑蓓嘉是老爺的乾女兒?」
龍承祖抿著嘴,無可奈何的聳聳肩。「沒錯!」他露出一抹詭譎的微笑。
任君叡瞥見龍承祖唇邊那抹稍縱即逝的笑意,不由得心頭一驚,雙層霎時皺成一直線。「你該不會真的……喜歡她吧?」
「那惡毒的女人也配……」霍飛急得直跳腳。
「我喜歡她。」
龍承祖突如其來的一句話,將四人震得瞠目結舌。
「真的還是假的?」任君叡既慌張又訝異地看著龍承祖。
「是呀,你真的喜歡上黑蓓嘉了?」元千駿吃驚地問道。
龍承祖用力地點點頭。「我是認真的。」
他承認了!四人頓時驚愕噤聲。
周時焰一臉疑惑地看著龍承祖。「可是據無言所說的,黑蓓嘉以為你是無言…」
龍承祖詭譎地笑了笑。「世上沒有一個謊言能不被戳破,她總有一天會知道真相。」
「那要等到什麼時候?」霍飛不禁為龍承祖著急起來。
「相信不會太久,再說……」龍承祖調侃的目光定在一旁自責不已的無言臉上。「有人比我還著急。」
「是嗎?」
四人的目光紛紛轉向無言。
「為什麼?無言。」
「我……我哪會知道!是總裁跟你們玩猜啞謎的遊戲,不是我……」無言連忙辯解。
龍承祖忍不住笑了出來。「無言愛上了黑蓓嘉的妹妹,黑思嘉。」
「哇!無言,黑蓓嘉的心狠手辣是有目共睹的,你不怕黑思嘉也有一副壞心腸?」霍飛嘲笑道。
無言頓時一陣臉紅。「思嘉才不會跟她姐姐一樣,她是一個溫柔又善解人意的女人。」
「真的嗎?」任君叡的笑聲裡有著一絲調侃。
「是真的!我可以幫無言作證,黑思嘉和黑蓓嘉雖然是雙胞胎姐妹,可是她們卻有著迥然不同的個性。」龍承祖為無言作證。
周時焰來到無言的身邊,拍著他的肩膀,「要真是這樣……恭喜你,好好把握!」
無言感激地看著周時焰,「謝謝。」
霍飛發現龍承祖看來有些疲倦,「我們聊太久了,先出去吧,讓總裁休息。」
大夥兒確定龍承祖已脫離險境,便欣然接受霍飛的建議。
「大夥兒,我們出去吧,讓總裁好好休息。」
待他們四人走出病房,無言一臉愧疚地站在龍承祖的床邊。「對不起,那一天我沒能在您身邊保護您。」
龍承祖不以為意地溫和一笑。「就算你在也不見得保護得了我,再說相信那天飯店已經被我鬧得一團亂。」
「是啊!那天飯店真的是一團亂,逃生的客人醜態盡現。」無言逗著龍承祖。
「是嗎?」龍承祖卻一點都笑不出來:心裡不斷地揣測,那名男子到底是誰派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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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家為了你受傷,你真的能狠得下心不去看看人家?」黑思嘉抱怨著黑蓓嘉的狠心。
唉!她也知道自己欠無言一份難以回報的人情,但是她要以什麼心態去探望無言呢?
黑思嘉看出黑蓓嘉的猶豫,卻無法瞭解她的困擾。「蓓嘉,我不管你為何不想去看無言,但是他為了你而受傷是不爭的事實,基於道義你一定要親自去謝謝人家。」黑思嘉對黑蓓嘉曉以大義。
黑蓓嘉又是搖頭又是歎氣,「不是我不懂何謂道義,若是能以物質回報他,那事情就好辦多了;可是……我敢說,再豐厚的謝禮他也不屑一顧。」
黑思嘉認同黑蓓嘉的說法。「但你也要親自去看無言一趟吧?總不能讓人家在背後罵我們無情無義。」
黑蓓嘉為難地瞥了黑思嘉一眼;思嘉哪會知道她紊亂的思緒?
她不耐地揮著手。
「別煩我,等我想清楚自然會去看他。」轉身甩掉黑思嘉,她氣呼呼地回到自己的房間。
黑思嘉莫可親何地看著心思多變的黑蓓嘉,不禁搖頭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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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蓓嘉逃回自己的房間,迅速掩上房門,整個人無力地倚在門板上,幽幽地合上雙眼。
其實思嘉說的話她都懂也能理解,只是她現在仍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
回憶著「無言」的吻帶給她的震撼,那如火般的吻熨燙著她的唇、她的心:輕柔的觸碰宛若奔流的江河,將她帶向不知名的世界,每一秒的悸動都令她心神俱醉。
那天若不是他半途折返救她一命,今天她就無法安然地站在這裡;儘管她喜歡逞口舌之快而顛倒是非、扭曲事實,但是她非常清楚自己內心的變化,尤其是那股蟄伏在心中從未被人挑起的情愫。
打從懂事以來,她一直認為自己不是一個適合談戀愛的女人,甚至也不是個適合結婚的女人,但是他卻莫名地讓她有想戀愛的念頭。
她很想像思嘉一樣,談一場隨心所欲、甜蜜溫馨的戀愛,但她又懷疑自己是否能和思嘉一樣,願意放下所有的顧慮及原則。
他令她芳心大亂,徬徨、猶豫……
「也許思嘉說得對,畢竟他有恩於我,我好歹也要去看他一眼。」黑蓓嘉長歎一聲。
既然決定了,黑蓓嘉便毫不猶豫地趕緊行動,她知道如果再躊躇一秒,她一定會改變心意。
黑蓓嘉拿起皮包,匆匆地衝出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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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自己還有勇氣,黑蓓嘉匆匆趕至醫院,她低著頭走在醫院的長廊上。
「已經到醫院了,千萬不能掉頭,他為了你受傷,你應該要去探望他。」她不停地喃喃自語,對自己耳提而命。
她的臉頰突地竄起一陣燥熱,令她停住腳步,猛吸著氣。
這是怎麼一回事?
她摸著自己發燙的臉頰,「穩住,穩住……」她喃喃地安撫自己。
開什麼玩笑!在商場上她也算是個身經百戰的女強人,居然會為了去見一個男人而臉紅心跳?太離譜了!
來到龍承祖的病房門前,她狠狠地吸了一口氣平復狂亂的心跳,恰巧無言開門走出病房,撞上站在門口的黑蓓嘉。
「對不起。」無言看清來人,不由得怔愣須臾。「是你!」
黑蓓嘉努力掩飾自己的尷尬。「我是來看無言的。」
無言又是一怔,立即明白她所指的無言是躺在裡面的龍承祖。「哦!我明白,他現在正在休息。」
剎那間,黑蓓嘉臉色一黯、心往下沉,只能悵然一笑。「既然他在休息,我改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