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你了。」收了線後,齊之恆迎上海寧探問的視線,於是神色凝重地說明。「左邊煞車有被剪斷的痕跡,所以它會壞掉是人為的破壞,只剩一邊煞車,難怪妳會煞不住。」
雖然剛剛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聽到事實,海寧還是臉色一白,怔怔地說不出話來。
「真的有人要害我,而且手段還這麼惡毒……」她不禁感到害怕,一陣顫慄蔓延全身。
他坐到她身畔,握住她的手給予支持。「敵暗我明,很難預防,不過妳別怕,我會盡量守著妳。」
勉強勾唇,露出個笑容,可海寧的心還是惴惴不安。
他們都明白,如果這個人不揪出來,她永遠不會有寧靜的日子。
翌日中午,巫崗帶著兩圈大黑輪再度出現在海寧的病房裡,而午休中的齊之恆恰巧也在。
「我∼∼查∼∼到∼∼了∼∼」虛弱的鬼嗓,伴隨著飄搖的步伐抵達。
「嚇,你怎麼變這樣?」海寧嚇一跳。
「你熬夜嗎?」齊之恆問。
「嘿啊,還不是為了看監視帶。」巫崗將虛脫的身子癱進椅子裡。「從早上七點半的時段一直看,還得目不轉睛地盯著,就怕剛好遺漏重要畫面,看得我眼睛快脫窗了。」精神恍惚,不由得嘀嘀咕咕。
「那查到了什麼?」齊之恆晃晃他,以免他當場被周公召喚去。
「你們猜,是誰?」他還有閒情可以賣關子。
「厚∼∼我們怎麼可能知道是誰?你快說嘛!」海寧急著問。
巫崗瞠大熊貓眼,打起精神,噹噹噹地宣佈答案--
「曹、亞、純。」
兩人同時目瞪口呆。
「怎、怎麼會是亞純?」齊之恆震驚得無以復加,說起話來都有些結巴。「她人很好,而且、而且……」
「而且她喜歡你。」巫崗睨了他一眼,再度投下炸彈。
哼,情敵!
海寧唰地看向齊之恆。「對了,我想起歡迎舞會那天,她有故意說些誤導我的話,害我以為你們在美國關係不單純。」醋勁發作,咬牙切齒,微瞇的眼神帶了點兇惡。
巫崗幸災樂禍地笑著。「沒錯,有的人就是會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因為喜歡學長,所以海寧成了她的阻礙,然後就恨不得除之而後快啦!」
齊之恆怪他多話地瞪了過去,巫崗連忙噤口。
「我和她純粹是朋友,再單純不過了。」齊之恆趕緊撇清,旋即想到疑點。「欸,那你怎麼知道她喜歡我?」
「我已經去找過她了。」巫崗懶洋洋地說道。
「她怎麼說?」他們都很好奇。
他不屑地撇嘴。「還能怎麼說,證據確鑿,百口莫辯。」
「那傳真和投訴也是她做的嗎?」海寧問。
「我沒問那個,反正用膝蓋想也知道是她,一切都是她來之後才發生的嘛!」他嗤之以鼻。
「嗯。」海寧也這麼覺得。「那接下來要怎麼辦?」
「我已經把那惡毒的女人狠狠罵了一頓,還把她踢出醫院,接下來就看妳是不是要提出告訴嘍?」巫崗嘴快地說。
「提出告訴……」海寧茫然地望向齊之恆,畢竟他和曹亞純朋友一場。
「妳是受害者,妳想怎麼做就儘管決定,不用顧慮我。」齊之恆洞悉她的想法,尊重地說。「再說,她這麼壞心眼,害妳變成這樣,我也很生氣,或許受點教訓可以讓她收斂些。」說著,忍不住感慨又氣憤。
海寧考慮著,腦袋瓜卻浮現一句奇怪的話,詫異地看向巫崗。「等等,你說你把她踢出醫院了?!」
「對啊,你怎麼能把她踢出醫院?不是得經由院長同意嗎?」齊之恆也察覺到那句話的語病。
「呃……」巫崗整個人一僵。
糟糕,穿幫了!
看他臉色變了又變,他們繼續逼問:「老實說哦!」
「好啦好啦!我就坦白告訴你們,其實我是院長的外甥,以後會接班的,所以曹亞純的人品嚴重有問題,這種人留在我們醫院是後患無窮,我當然就踢走她嘍!」他不自在地說道。
「呵,難怪你老說你有門路!」原來如此啊!齊之恆笑道。
「嗄∼∼你還真會隱瞞耶!」海寧怪叫。
「可別說出去哦!我不想被人家當成特殊分子,然後被一堆人奉承諂媚。」巫崗合掌拜託。
「放心,我們會守口如瓶。」齊之恆保證道。
「謝啦!」巫崗咧嘴笑,又轉回原話題。「海寧決定怎樣?」
「我看還是算了,反正她已經因此丟了工作,只要以後別再來找我麻煩就好。」她偏向息事寧人。
齊之恆噙著笑容,憐愛地看向她,讚佩她以德報怨的做法。「我想,以曹亞純驕傲的性格,事情被揭穿,她也沒有那個臉再待下來了,更不可能異想天開的以為我還會接納她,應該也不敢再來找海寧麻煩了。」研判道。
「對啊,之恆現在知道她的真面目,我也不用怕她來橫刀奪愛了,是不是?」海寧笑開。
「妳本來就不用怕,我愛的人是妳,現在是,未來也是。」目光中注入款款深情,他由衷地說。
「油∼∼好惡哦!」巫崗抖落一身雞皮疙瘩。「既然如此,我回去補眠啦,不打擾你們小倆口卿卿我我了。」任務完成,閃人。
齊之恆和海寧相視一笑,危險撤除,雨過天青。
終曲
三天後,海寧出院,齊之恆來幫她收拾東西。
「只剩一隻手可以動,妳跟著忙什麼?乖乖坐著,我來弄就好。」將不斷插手的海寧按回床上坐好,齊之恆像哄孩子似地說著。
海寧看著他忙過來、忙過去,對她體貼又寵愛,儼然一副好老公的模樣,紅唇不禁向上揚起。
闌尾炎讓她遇上了他,可以平反闌尾無用之說哩!她的闌尾可是幫她帶來一個這麼優秀的好男人呀!
回憶起當初遇見他、愛上他,還耐心通信的過程,上揚的嘴角更是添加了甜蜜。
「之恆,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走護士這一行嗎?」她坐在床沿,雙腳懸空地晃著,突然問他。
「為什麼?」他順著她的話問。
她笑咪咪地說:「因為你呀!」
他轉過身來,不解地看著她。「我?」
「因為覺得你很厲害,覺得醫護人員很偉大,而且我希望有一天能成為你的夥伴。」她羞赧地坦承。
「既然如此,怎麼沒想到要當醫生,而是當護士?」
她撇嘴白了他一眼。「因為我知道我的成績沒那麼好,護士比較容易考!」
厚,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耶!本來想好好聊聊往事,居然問這種讓人傷心的問題?!
齊之恆失笑。「那妳豈不是六年前就很崇拜我?」
「對對對,你很得意吧?」她挑眉睨他。
「當然得意啊!知道心愛的女人偷偷暗戀我這麼多年,怎麼可能不得意?」他走過來捏捏她的鼻尖。「不過,說真的,選上我,代表妳眼光很好啦!」老王賣瓜很自傲。
海寧受不了地睞著他。
這男人,都不怕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哦!
「是啊,就是因為眼光好,所以才惹來麻煩,差點沒命,以後不曉得還有多少情敵呢,我看我要去提高保險金額才對。」她故意提,滅滅他的威風。
「唉!別挖苦我了,那不是我能控制的。」他垂成八字眉,苦著臉求饒。
抿起一彎笑,換她得意。
「其實妳不用擔心有情敵,倒是我,要煩惱不識相的蒼蠅蜜蜂在妳附近繞。」那種吃醋的難受滋味,嘗一次就夠了,他可不想再來一遍。
「我能愛你這麼久,你還有什麼好擔心的?」他的介意讓她心頭暖洋洋。
這兩天在心底斟酌的事又浮現腦海,齊之恆忽然有了決心。
「我想到一個讓我們倆都很有安全感的辦法。」他興致勃勃地湊近她,設下陷阱。
「什麼?」一問就等於中計。
「我們結婚吧!」他笑容燦爛,目光熠熠。
海寧呆住,心一悸,腦袋頓時空白。怎麼說著說著就繞到這話題呢?
「我我我……沒有心理準備,太突然了。」她臉爆紅,緊張得講話跳針,心跳又急又猛。
「我們雖然才交往沒多久,卻已經認識很久了,而且妳也暗戀我這麼多年啦!」該是水到渠成的時候了。「再說,我前途光明,嫁給我,保證妳絕不會後悔。」加把勁,繼續遊說。
是啊,算起來,她喜歡他好久、好久了,而談感情的最終目的,不就是要有個圓滿結局嗎?
嫁給他……當然是不會後悔的呀!
「哪有人求婚沒有鮮花、戒指呢?」她嬌羞地斜睨他。
呃……對厚,他太衝動了,應該要安排好一切才開口啊!
可是既然都起了頭,不能喊暫停了呀!怎麼辦?
靈光一閃。有了!
「等我一下。」他速度敏捷地奔出病房。
「喂!你要去哪?」海寧驚訝地喊。
「等我就是了。」齊之恆頭也沒回地高嚷了聲。
不是吧,落跑了?!她傻眼。
不過是要求鮮花和戒指呀,又不是很貴的鑽戒,這樣就打退堂鼓了?她不安地坐在病床上,擔心愛人會一去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