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千旭一臉回憶往事的模樣。
「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白家夫婦跟我們爸媽以前算挺熟的,還常常來我們家作客呢!」
聽到韓千旭的話,韓千音也努力地回想往事,但怎麼也想不起爸媽的朋友中,有這麼一對白家夫婦。
韓千旭看韓千音的神情,知道她什麼也想不起來,便咧嘴一笑。
「想不起來是正常的,因為妳那時候還小嘛!記得有一次爸媽帶著妳去白家作客,結果回來時妳居然受傷了。」
他伸手撥開韓千音額前的瀏海,露出一片光潔的額頭,還有一個約莫一、兩公分長的疤痕。
這個疤原先並沒有這麼小,當年韓千音剛拆繃帶時,額上的縫線痕跡相當地明顯,韓爸韓媽長吁短歎了好久,生怕女兒就此破相。
後來索性替她留了瀏海將疤痕蓋住,來一個眼不見為淨。
韓千音聽到韓千旭這麼一說,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傷疤。
「這個疤,是我在白家受傷留下的?」老實說,她自己連這個傷疤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都已經不記得了。
而且這些年來她天天用瀏海蓋著,要不是韓千旭提起,她根本忘了頭上有疤這件事情。
「是啊!不過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弄的……我那時沒跟著去白家,結果你們一回到家,就看到妳頭上綁著繃帶。」
韓千旭一邊回想一邊說道:「後來,我們兩家的事業都越做越大,所以互相拜訪的機會也越來越少,聽說白伯父前幾年去世了,最後一次聯絡,便是在白伯父的葬禮上……」
原來他們兩家是舊識……韓千音拿起白競澐的照片低聲沉吟著,既然如此,他們說不定曾經見過面。
「這次白競澐受到狙擊,他本人認為並不算什麼,所以根本不放在心上;可是白伯母卻相當擔心,所以私底下委託我們,想派人去保護他。不過,這種委託其實滿麻煩的,因為被保護的人本身不知情,我們派出的保鑣,便很難光明正大的靠近他,變成一定要在暗地裡進行……」
韓千旭重重歎了一口氣。
「真是這樣的話,我們的行動勢必會有疏漏。」
「暗地?」韓千音眨眨眼睛,漆黑的眼珠子轉啊轉的,接著便大笑道。「不用啊,我們何必要暗地裡去接近他?」
「喔?那妳有什麼辦法,說來聽聽。」
「既然我們兩家曾是世交,那我就用故舊之女的身份去拜訪、接近他,這不就得了。」
韓千音說得輕鬆自然,不過她內心的主意可不只有這樣。
難得有機會可以接近白競澐這天字第一號大帥哥,只當個朋友怎麼夠呢?
韓千旭似笑非笑的凝望韓千音,他最瞭解自己的妹妹,妹妹腦子裡想什麼他都一清二楚。
「故舊之女?我看妳想要的不只這樣吧?」
韓千音發窘似的抓了下頭,但隨即又厚臉皮地攀上親愛的哥哥。
「拜託啦,哥,你就讓我負責這件委託嘛,好不好?」
韓千旭思考半晌……白伯母的委託內容中,有特別要求別讓白競澐知道這件事情,因為她怕他知情後,便會拒絕保鑣的保護;但若要在當事人毫不知情的狀況下辦事,其實是相當困難的,所以,如果讓韓千音以朋友的身份靠近,的確是最好的辦法。
不過,想要傷害白競澐的人究竟是誰,目前尚不得而知。而對方想做到什麼程度,也還完全沒個底……
看了韓千音一眼,韓千旭心想:讓妹妹蹚這趟渾水,他心中還是非常擔心啊!
「妳要去也是可以……但是……」
「但是什麼?」
韓千旭頓了下,接著認真的說:「我要妳保證,妳會好好的照顧自己,如果需要幫助,別忘了在第一時間告訴我。不要想靠著一人之力解決事情,知道嗎?」
聽哥哥這麼說,韓千音馬上就知道她得逞了,便高興的歡呼起來。
「謝謝你,哥!我一定會保護自己安全的!」
而且,順道還會拐一個男朋友回來!韓千音想到唾手可得的「福利」,一雙美眸都笑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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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下午,韓千音騎著自己心愛的重型機車,照著韓千旭所給的地址,心情愉快地前住白家拜訪。
對於她的來訪,張欣蓉給予最熱烈的歡迎。
「音音,妳都長這麼大了!」
張欣蓉親自替韓千音倒了杯熱茶,並且目不轉睛的打量著面前這個女孩。
韓千音的臉蛋跟小時候沒差多少,還是一樣的漂亮清麗。
完美的瓜子臉上,鑲著一雙又大又圓的眼睛,小巧鼻樑又直又挺,雙唇水嫩粉紅。最令張欣蓉滿意的是,她那雙眼珠子靈活地轉啊轉,唇邊的笑甜美可愛,一看就知道是個性活潑、不拘小節的女孩。
論身份,她是好友的女兒;論性格,她活潑可愛;論外貌,她清麗可人,怎麼看,張欣蓉都覺得滿意的不得了。
她不禁想著,若韓千音能成為她的媳婦,那生活一定會很有趣。
在被白家伯母打量的同時,韓千音也笑意盈盈地觀察張欣蓉。
她雖已五十多歲,但由於保養得當,外表看起來跟四十幾歲的人差不多,風韻猶存、氣質高雅。
不過,外表看起來是這樣,但韓千音卻可以從她身上,嗅到一股「同類」的氣息。
韓千音有預感,這位伯母惹禍的本事絕對不下於自己,也是從這一刻起她便知道,自己和這位白伯母一定會相處愉快。
白競澐是個帥哥,這位伯母又是個有趣的人,如果能夠把白競澐拐到手,未來生活一定會很好玩。
兩人彼此細心觀察,心中都各自有了主意,接著同時向對方露齒一笑。
「音音啊,妳小時候有來我們家玩過,不知道妳還記不記得呀?」張欣蓉一邊招呼韓千音吃蛋糕,一邊笑吟吟的說著。
「白伯母,我那個時候太小了,記得不是很清楚……」韓千音帶著歉意說。
「這樣……」張欣蓉依然不改笑意,接著又繼續說道:「其實,妳小時候,和我們家競澐感情好的不得了呢!」
她這分明是在睜眼說瞎話,白競澐和韓千音,那時候可說是一個拚命哭著追,一個逃命似的躲不停,怎麼樣也算不上是感情好。
不過為了拉攏兒子和韓千音,張欣蓉早把「誠實」甩到腦後去啦!
「啊,真的嗎?」韓千音還在努力回想,聽到張欣蓉這麼一說,她遺失的童年回憶,似乎真想起了這麼一點點。
張欣蓉微微一笑,但那笑容帶了點惡魔的味道。
「那時候,妳成天纏著我們家競澐,不管他走到哪,妳就跟到哪,若是他不理妳,妳就哇的放聲大哭,哭到他理妳為止。那時大家都拿妳沒辦法,妳啊,就只有競澐哄妳才會高興……」
韓千音越聽越熟悉,她的記憶好似一個被開啟的神秘寶盒,回憶一件件被翻了出來。印象中,她的確曾纏過一個長相好看的大哥哥。
當時的白競澐,在她心中簡直完美得無人能敵。他不但長得比她見過的任何一個男生都好看,而且頭腦也很厲害,不管問他什麼問題,對他來說都像彫蟲小技,這個世界上,好似沒有他解決不了的事情。
而坐在她對面的張欣蓉臉上,也有著回憶往事般的神情。
「我們家競澐,小時候就跟個悶罐子一樣不愛說話,成天只抱著他那些寶貝書看,不愛理人。唯獨對妳沒法子,被妳纏到不得不陪妳玩。那時候,我就一直覺得你們兩個很有緣。」
說到這,她微微皺了下眉頭。
「不過,後來也不知怎麼搞的,有一天玩著玩著,突然妳就撞傷了頭,競澐那孩子嚇得要死,拚命把妳抱下樓,要我們送妳去醫院。自那之後,白伯父怕你們倆又鬧得受傷送醫院,所以就不再讓你們兩個見面了。對了,妳額上的疤……」
韓千音苦笑,她額頭上的傷十幾年來無人聞問,但自從白競澐的委託一來,突然每個人都對她的傷疤有興趣了。
白競澐,和她頭上的疤,可真有緣。
韓千音見張欣蓉一臉好奇的表情,索性把瀏海撥起來讓她瞧瞧。
「沒什麼大不了的,只剩一點縫線的痕跡。」
然而張欣蓉一瞧到那個傷,臉上便現出一抹心疼的表情。
韓千音的容貌算是上乘,這個疤,簡直就是白玉上的瑕疵,叫她怎麼不心疼?
「唉呀,真的留疤了……我那時候還跟競澐說,如果妳留了疤,我就非要他負責不可。好好的一個女孩子被他弄傷,真是個小混蛋……」
見張欣蓉絮絮叨叨的開始罵兒子,韓千音偷偷吐了下舌頭,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伯母,為什麼妳要瞞著白大哥來委託我們公司?」
張欣蓉歎口氣。「還不是競澐那個倔脾氣?他認為這些事應該交由警方偵辦,如果聘請私人保鑣,只會把問題複雜化。而且他一向獨來獨往,討厭被人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