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考她也是考我自己的題目。」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訝不已。
神風千里繼而又道:「千面的易容術是我領進門,你學得專精為天不第一,青出子藍而勝子藍很令人欣慰,讓我想探討與你差距有多遠?」
「哈啊!那我們直接比一場不是更好。」關均展靠近崖邊準備擋下挑戰。
神風千里打出手勢要他退下,「瞳葳的反應就是最好的答案,如果我能讓她展現不曾有過的表情,那表示她輸了,而我與你的差距也就不會太多。」
「師父啊,拐彎抹角比賽太麻煩了。」
「千面,為師想留點顏面。」
好一個面子問題,關均展還能說什麼。「是,師父。」
神風千里轉身面對沉默的安部瞳葳,「這世界上有令你害怕、喜歡的人嗎?」
「沒有。」她漠然以對,然而掌心汗水滴落,害怕兩字真的令她害怕。師父指的是誰?
「恩……「神風千里非常懷疑的拉長尾音,「我記得二十年前有一個叫……」
二十年前?師父是想易容成那惡鬼萊恩的模樣,讓她在眾人前露出恐懼表情……安部瞳葳不由自主的瞪大眼睛。
此時,神風千里從口袋裡抽出一張面具緊握在手裡,朝她逼近,吐出惡寒之聲,「萊恩。」
剎那間,安部瞳葳全身血液凍結,一張臉慘白,「不——」
「哇哈哈哈!難怪師父不敢直接跟我比賽。」關均展突然以爆笑掩蓋她的脆弱。呼!他差一點中計衝向前大打一場,幸而眼睛夠犀利,瞧見師父那面具只是一張搞笑傑作。
神風千里瞇起危險眼眸瞪著他,「都還沒見著我製作的面皮就敢嘲笑,你找死嗎?」
關均展指著他手裡的東西,又誇張大笑,「拜託!憑這小玩意就想逗小葳笑?」
一定能。蘭神風千里佯裝很有自信的亮出面具,其實心裡糗得要死,超爛的作品,罷了,為了徒兒犧牲一點。
「哈哈哈!這叫易容術?千面人我用腳指頭做出的面具都比這個強……」話未完,關均展被賞了一記拳,很是無辜。
「死小子。」神風千里挑眉極度不悅。
「好好,就試試。」關均展取走面具戴上,弄亂挑染的金髮,手腳皆著地的學著獅子走路,來到安部瞳葳面前耍寶,張牙五爪的吼叫、懶洋洋趴著休息、抬腳學獅子抓癢的動作。
雙胞眙被逗得笑呵呵,搖搖晃晃的靠過來玩耍,幸靈笑倒在丈夫懷裡,俊酷的闕揚中也勾起微笑。
唯獨安部瞳葳緊緊抿嘴,情況突然有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她漸漸恢復冷靜,看著千面成了小丑只能無言以對,而她的恐懼只剩笑話一場。
關均展在地上打滾一圈站起,撕下面具塞回師父手裡,「最敬愛的師父,我都搞笑到這種地步了,小葳也沒笑,難道你還是認為你辦得到?還有,這爛點子我十歲就用過了。」
神風千里一掌劈了過去,「哼,你最好能通過武術測驗。」
「啊!真狠毒,我接得了你三招才怪哩。」關均展丟了面具,很難看的抱頭鼠竄,果然不出二招就被踹中屁股落海,「啊……我美男子的形象。」
頭髮隨風揚起恍若銀色火焰,神風千里假裝非常不悅的怒斥道:「三年特訓?什麼跟什麼!」
混小子,不錯嘛,沉得住氣又聰明,配合你也算是獎賞,不過真正的武術測驗還沒開始。
情況不該落得如此,闕揚中覺得不對勁,又看不透原因,聽聞盜墓者有話單獨與師父談,也不好多問,帶著妻兒散心去。
安部瞳葳很清楚心理試驗敗得淒慘,「師父我……」
「試驗結束叫我神風。」神風千里面帶溫和微笑,這群徒兒都變得與他「同年紀」,師父二字聽來很怪。
「神風師父,我沒通過試驗,請您罰我吧。」安部瞳葳心裡還存著疙瘩。
「這裡是看風景的好地點,視野無邊無際,海風涼爽夾帶自然鹼味很舒服,遺忘之島還真可以忘了煩憂,哈!海裡還有兩條笨魚。」神風千里低頭看著在海裡打超水仗的兩個活寶。
「等您吩咐要我辦的事情,我會跳下去。」
「我是要你看美麗風景放鬆情緒,多關心身旁的人事物,別再當驚弓之鳥的困在過去。」神風千里並不想痛踩她的弱點,主要是提醒她的心病有多嚴重。
「是。」安部瞳葳很倔強,即使師父知道她的過往,仍不願意在他面前示弱。
「別把這件事當命令。」
「是……我明白。」她咬了咬唇辦。
真的明白?神風千里沒有問出口,這孩子為了報答救命之恩能赴湯蹈火,甚至犧牲性命,卻絕不會敞開心與他談話,過去如此、未來也是,只希望一直守候的癡情種能讓她快樂起來。
神風千里板起師父的威嚴,「既然你自願受罰,那麼明天晚上再到這裡,下去吧!跟千面一樣兩個小時之後才能上岸。」
「是。」安部瞳葳毫不遲疑的跳入海裡。
「艾利克斯上來受罰!」
神風千里故意讓兩人獨處,希望他們的關係能有突破,至子長期打混的駭客是該被整治一頓了。
第四章
讓我們一起作畫吧。
白色顏料取代漆黑,只留下一角為崖壁,染上淡藍色調,蔚藍天空與海水共呈一色,銀光點綴海面閃閃動人,原木小船隨波浮動,頑皮的白又冒出來湊熱鬧,那是海浪偶爾湧起打在崖壁濺出一團團的迷人花朵。
美麗景致少不了音樂襯托,海鷗,海浪、微風,還有我輕聲呢喃,共同為你演奏出愛情的交響曲。
你看見了嗎?聽見了嗎?
安部瞳葳靠在崖壁邊融入黑色,眼神黯然,不時擰起眉頭,思考消滅盤踞在心裡惡魔的方法,可恨!愈想愈慌,該如何是好?
關均展偷偷觀察她,非常心疼,幾乎控制不住的想摟抱呵護她,無奈不能,但至少要讓她看見眼前的美好,「小葳、小葳。」
沒被搭理,關均展泳至她身邊,「喂!別跟我說你在反省。」
當他靠近,安部瞳葳感覺心房猛然一震,又開始緊張害怕了,她手在顫抖,喉間千澀得厲害。
「真是的,你明明通過試驗,何必為了師父的面子認輸,不要忘記他的綽號叫萬年惡斑,臉皮是厚得連炸彈也炸不開。」
關均展佯裝什麼都不知道,搭上她的肩膀,繼續聒噪,「師父現在盯著駭客,是不會回來監視的,我們倒不如潛水賞魚去。」
安部瞳葳拉開兩人的距離,擺明了拒絕。
他當然又靠近她,「我先游到汽艇拿潛水用具,然後我們一起採訪海底花園,欣賞七彩魚兒、珊瑚礁,嘿!說不定能遇到水母。」
講到水母時,誇張的傢伙故意把嘴巴張大又用力闔上,他是當完獅子又要演水母嗎?他明明愛美又要帥,行事作風卻像小丑。美男子?他只有睡覺時才是,安部瞳葳望著前方,漠視他的存在。
一樣不甩人?恩哼,在這裡沒書、沒地圖,又必須與他相對兩個小時,關均展不信使出渾身解數還得不到回應,「不喜歡水母?那看海獺。」
這裡哪來的海獺?安部瞳葳暗付自己別聽他胡扯,就見他鑽入水裡,拉出海草纏在身上,學著海獺懶洋洋的飄浮在水面。
「……」相識二十載,她依然難適應他幼稚愛玩的性格。
「海獺不好?看完我的海豚表演秀,保證能引發你的興趣。」為獲得佳人一笑,他樂得自願當小丑要把戲。
關均展爬上礁巖,脫掉鞋子與外衫,擰了擰內衣減輕重量,活動筋骨,然後拿出鏡子往空中拋出,縱身飛旋,在鏡子落海時準確地用嘴巴接住,跟著噗通一聲跳下水。
海岸淺,附近礁巖多,他真不怕撞得頭破血流嗎?安部瞳葳見狀不禁心頭勒緊,想開口喝止……
關均展倏地又冒出水面,手裡多了梳子,忙著照鏡子梳理頭髮,「嗯!帥極了,小葳?有興趣了吧?我們潛水去。」
「不要再叫我小葳!」連續幾天與他相處,關均展花招百出,嚴重千擾她的情緒,安部瞳葳無法再默不吭聲。
萬歲!終子肯跟他說話了。他佯裝一臉無辜,「有什麼不對嗎?還是長大了就要叫大葳?」
「安部!這樣的對話重演很多次,她總被氣到爆跳。
「嗯,有日本風,這個名宇取得真好,怎麼叫都好聽,全是我的功勞。」
她立刻反駁,「是師父命名的。」
「錯錯,當初師父取的名為安童威,因為我想讓你寫名字寫到哭,所以偷加幾筆,然後……」
混蛋傢伙打不過她,拐彎抹角報仇,意外的、師父延用他取的名字,不過安部瞳葳不承認自己的名宇與他有關係,「夠了!」
「好好,我們不話當年,潛水去。「
「你自己去!」最好滾遠一點。
「耶!」關均展扭曲她的意恩,當她是答應了,咧嘴笑道:「我自己去拿潛水用具,你在這裡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