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們,讓你們姊姊的耳根子清靜一下吧。」穆伯忍不住出聲制止幾個女孩,生怕東方家來的貴客們笑話。
「才不!」她們有志一同,儘管纏著穆錚不放。
浩浩蕩蕩的一群人還未進入客房區,便又飛奔而來四名男子。
「二小姐!」風、火、雷、電聞訊而來,他們簡直歡喜得要瘋了,日盼夜盼,他們的二小姐總算回來了。
「別來無恙?」穆錚嫣然一笑。
「我們都很好,二小姐!」風、火、雷、電激動的向前,一言難盡他們對她的思念和別後種種。
「他們是我自小的保鏢。」穆錚對真四等人介紹。
「原來是穆小姐的保鏢。」毅七不由得點點頭,在他的人腦資料庫裡,穆幫傲視北台灣,與中部的鐵烙幫並駕齊驅,今日一見,排場果然不同凡響,不論男女都是一表人材,人中龍鳳。
「保鏢啊——」真四也點點頭,不過他的點頭和毅七的欣賞之意大大不同。
他對她的妹妹們是沒有意見啦,可是對這四名俊美、帥氣、陽剛、野性兼而有之的年輕男子可就有意見了,他們與穆錚年齡相當,說是保鏢,但日久生情,保護久了產生感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姊姊,你跟我們一道去看奶奶吧。」三妹穆欣拉著她的手。「母親也在那兒,她一定也很想見你。」
穆錚看了真四他們一眼,穆伯會意,隨即道:「小姐放心去看老太太和夫人,我會替您招待貴客。」
「你就去吧,我們會自便。」真四無所謂的聳聳肩,表現得大方一點,他可是那四個丫頭未來的姊夫,當然不能太小器啦。
穆錚微微一笑。「那好。」
風、火、雷、電立即簇擁著她往另一座別院而去,穆蓉蓉也被雷接手抱了過去,他嫌小小姐會累壞了他們甫歸來的二小姐。
「二小姐,這兩年來你可穿得好、吃得好?」火第一個搶著問。
「我在北海道生活的很愉快,讓你們掛心了。」她知道他們四人對她的關心不亞於她的親人。
「二小姐,聽說北海道會下雪,你在台灣從沒經歷過雪季,在那裡習慣嗎?」風也關心地問。
「風,雪季很美,那裡有暖氣也有火爐,沒有你們想像中那麼冷。」穆錚不厭其煩,一一解答。
一大群人漸行漸遠,不時傳來愉快的笑語聲。
看到這種熱烈的情況,拓一立即搖頭。「不妙,我看情況不妙,老四,你有信心打敗那四個俊男嗎?」
「你少破壞我們的感情了,我們禁得起考驗。」真四哼了哼,他才不會被拓一影響哩,那四個俊男怎麼可能會是他的對手?他一點都不把他們放在眼裡,一點都不……
「父親大人,走了。」慎兒笑著催促。
「哦。」真四蹙了蹙眉,搞什麼?大家都走了他還不知道,他在緊張什麼?有什麼好緊張的,像宮籐英士那樣的偏激狂他都搞得定了,何況是小小的風、火、雷、電……
「是不是覺得『四面』楚歌啊?」真四趕上來之後,拓一立刻壞心的刺激他。
「如果我是穆錚,我就和其中任何一個帥氣的保鏢發生感情,這總比遠嫁到一個陌生的國度去好吧。」毅七也見不得別人好。
「是不是餓了?」真四沒好氣的賞他們一記白眼。「餓了就請這位老伯準備些吃的給你們,別那麼多廢話。」
「會的、會的,到達客房之後,敝人馬上吩咐廚房為幾位貴賓準備佳餚。」穆伯誠惶誠恐的答。
真四皺起濃眉,什麼跟什麼?難道他們看起來很餓的樣子嗎?他又不是那個意思,真是——煩哪!
穆老太太終於還是走了,享年八十六歲的她,在見過穆錚之後的隔天仙逝,令穆府上下無限哀痛。
穆府的喪禮莊嚴而隆重,送葬隊伍浩浩蕩蕩,真四一行人也上香致意,穆幫主知道是他們護衛穆錚回來的,對他們格外禮遇,再加上穆幫與東方盟素有來往,因此這段在台灣的日子他們就像在度假一樣,穆府上上下下都對他們熱絡極了。
「別太傷心,看到你,老太太走得沒有遺憾。」真四安慰情緒依然低落的穆錚,看來這滿園子的花花草草也無法引起她的興致。
「如果這兩年我沒有離家就好了。」她還是很自責,或許她奶奶的病就是因她而來,她的忤逆讓奶奶太傷心,才會氣出病來。
「你大可不必把所有責任都往自己身上扛。」他將她攬到胸前,勸解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你奶奶活了八十六歲也算享盡兒孫福,你別自我折磨,自己想不開。」
結束了穆老夫人的喪禮,他認為該是自己回新加坡的時候,因為他們母親的四十五歲壽宴也將到來,趁此機會,他想介紹穆錚給東方家的人認識。
「我知道。」她歎息一聲,柔順的靠在他胸前。「我只是遺憾。」
「你活得好,她在天上看了也高興。」他吻了她一下,用吻使她舒展眉頭,她最近哭太多了,這不是個好習慣。
「你們呢,在這裡住得習不習慣?」為了奶奶的喪事,她忙得幾乎都沒有時間探問他們了。
「太習慣了,這裡簡直像皇宮。」他懶洋洋的道:「不過金窩再好,也不如自己的狗窩舒服。」
「什麼意思?」她揚起長睫毛。
他伸手環住她的腰,正經地說:「我必須回新加坡了,我母親壽宴將至,你沒忘記我到金黃牧場的目的就是為了採買一匹好馬做為她的生日禮物吧。」
她恍然大悟。「時間過得太快了。」
如果是這樣,她便不能阻礙他回去,她原想他還可以多陪她些時日的,畢竟她已經習慣了身邊有他。
「你會跟我回去吧?」這點他很篤定,他們兩情相悅,他已經見過她的雙親,現在輪到她該跟他回去見見她未來的公婆了。
「不,真四,我不能跟你回去。」她反射性的拒絕了他,家裡才剛辦完喪事,她又離家兩年未歸,她不能在這時候離開。
「我沒有聽錯吧?」他挑起眉毛,她居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他?她是不是沒有聽清楚他在講什麼啊?
「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不能跟你回去。」穆錚再次肯定的回答他。
「給我一個理由。」他的聲音粗了起來,見鬼!她真的聽清楚了他在講什麼,然而她還是拒絕了,她這個美媳婦不肯跟他回去見公婆……那他有何面子可言?他會被拓一和毅七笑死。
「我父親需要我。」她潤了潤唇,他生氣的表情令她有點為難,可是她又不會因為他的惱火而接受他的邀約,她很清楚自己現在要的是什麼,暫時她都必須留在台灣幫助穆家。
「你有個哥哥。」他火大的提醒她。
「他也需要我。」自從她回來後,他大哥不止一次找她深談,希望她能留下來助他一臂之力,尤其奶奶死後,他們父親像一下子老了幾歲,對什麼都提不起勁來,這個家和穆幫都需要她。
「就只有我不需要你。」真四鬆開摟她的手,譏諷地哼了哼。
她到底有沒有心肝啊?他一路從宮籐家把她救回來,又護送她回來見她奶奶最後一面,他什麼都替她想到了,然而她卻一丁點也不為他著想,連最基本的陪他回家讓大家看看都不願意,他不知道他們之間還有什麼好談的。
「別這樣,我們好好談一談。」她拉著他到花間的石桌椅坐下,他可不像他六弟那麼有包容力呵,她得注意這一點。
「談什麼?」他沒好氣的說:「除非你答應陪我回新加坡,否則我們之間無話可說。」
「講講道理好嗎?真四。」她又好氣又好笑,她怎麼會愛上這麼一個霸道又野蠻的男人?
不過愛就愛了,儘管他一點道理都不講,她還是愛他。
「如果你的道理就是要我把你一個人留在台灣,那很抱歉,我辦不到。」他吃了秤蛇鐵了心,決心和她硬碰硬。
有過一次婚姻失敗的紀錄,他相信女人都是善變的,上回他只不過和詠三到美國分公司視察了一個月,心怡就愛上一個藝術家跑了,這次他不敢想像,如果把穆錚一個人留在台灣,他們之間會有什麼變化。
「說說你的理由。」如果他可以說服她的話。
「我愛你!」他一臉,「這還用說嗎」的表情,「我要時時刻刻看得見你,沒見到你,我沒有安全感。」
「這是不是也代表我們的感情不夠穩固?」
「穆錚,相識不到一個月的感情,你期望會有多穩固呢?」真四說的是實話,況且他跟心怡從十四歲起就相戀的感情,不到幾年的時間就變了,他又怎麼能相信「考驗」這回事。
「兩情若在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她誠懇的看著他。「我相信短暫的分離不會對我們造成什麼影響。」
「狡辯!」他怒視著她。「你說,你是不是捨不得你那四個保鏢,所以才不願意跟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