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靈破碎了嗎?他並不覺得他自此不碰女人有什麼嚴重的,反正他已經有後了,而且還是第一個為東方家生下男孫的,沒有傳宗接代這檔麻煩事的困擾,他樂得一個人逍遙自在,才不想再被那些不識好歹的女人氣得吐血。
「東方先生,請問您需要些什麼服務呢?」一名溫雅的空姐走近他們的座位,她是被慎兒按鈕喚來的。
「麻煩你,給我一杯熱茶。」慎兒有禮地道。
「好的,請您稍等一下。」
空姐微笑走開,驀地,一名戴著誇張黑白兩色寬簷帽的怪女郎站了起來,她穿著白底 黑點的緊身洋裝,在裙尾處散開,像尾人魚。
「這位小朋友,你真是有禮貌。」她花枝亂顫的走到慎兒身邊,戴著大墨鏡的眼睛卻直盯著慎兒身邊的真四瞧。
帥!帥極了,這個男人真是太有味道了,性格的面孔有菱有角,凌亂的濃密黑髮顯得率性不羈,寬寬的嘴角無比性感,麥色肌膚顯示他絕不是運動白癡,而他的長腿……哦,包裹在黑色牛仔褲下的長腿筆直又修長,是女人都會想好好地膜拜讚詠一番。
慎兒微微一笑,淡淡地道:「過獎了,這是應該的。」
怪女郎頓時有點傻眼,這小孩……這小孩好成熟呀。
她又向慎兒移近了幾公分,並且蹲下曼妙身軀,摘掉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一雙塗得五彩繽紛的恐怖大眼睛頓時出現在慎兒眼前。
「小朋友,不瞞你說,我是個明星,你叫我Mandy姊姊就可以了。」她的美眸向旁邊瞟了瞟,刻意沙啞又性感地問:「隔壁這位——他是你哥哥吧?」
慎兒忍住無禮的笑意,姊姊?她實在太小看她的魚尾紋了。
慎兒輕咳了聲,似笑非笑。「是的,這位是我大哥,恕他無禮,他平日不愛與人交談 。」
「哦,沒關係、沒關係,有人是這樣的,這樣才性格。」怪女郎顯得很滿意,她又偷偷瞄了閉眼假寐的真四一眼,愈看愈是欣喜,隨即從她的黑色香奈兒皮包裡拿出一張香噴噴的名片來。
「我也是要到北海道度假。」怪女郎嬌嗔地說:「上面有我的聯絡電話和地址,如果你哥哥到了那裡覺得無聊,別忘了,Call我,我隨時有空可以陪他,不管日夜都可以喲。」
「謝謝Mandy!小姐的厚愛,我會轉告家兄的。」慎兒鄭重的收下名片,毫不顯稚氣的面孔就是一副可以讓人信賴的樣子。
「OK,那我等你們的好消息哦!」她飛吻一記,亂拋媚眼後扭著身子回座。搭訕的怪女郎一走,真四立即睜開眼睛。
「幹麼?東方慎,你改行拉皮條啦?什麼明星,活像性飢渴的花癡。」他沒好氣的數落兒子。
慎兒不疾不徐,淡笑道:「奶奶有令,任何對父親大人你有好感的女子,我都要善待之。」
真四不以為然的輕哼一聲。「你奶奶瘋了,你也跟她鬧?」
「奶奶是為您好。」慎兒語重心長地說。
真四煩躁的皺眉,「好啦,別乘機教訓我了,叫空姐開一瓶紅酒來喝吧,怪了,都餓死了,怎麼還沒到吃飯時間?不管了,叫她們準備點好吃的來。」
「慎兒遵命。」他微笑道。
這次他肩負重責大任而來,臨行前,他奶奶千叮萬囑,要他好好替他父親和牧場千金製造機會,要不然他就注定孤苦一生,永遠不會有個親弟弟或親妹妹可以疼愛。為了他一心嚮往的可愛弟妹,這次他一定不能辱命,只許成功,不許失敗!
「好個鳥不生蛋的荒涼地方!」一入境真四便譏諷地嘲弄自己,媽的,被騙了。
飛機初抵嶄新的新千歲機場,北海道清新的空氣直撲他們父子倆的鼻息,白癡也看得出來這裡不是個鬼地方,根本就是享受大好陽光、駕馬盡情奔馳的度假天堂嘛。
真四雙臂交握,半瞇起眼睛眺望遠方。「據你二伯的說法,有個牧場的歐巴桑會來接我們。」
他們入境已經半小時了,機場的遊客都走得差不多,正當真四等得不耐煩,打算叫計程車直奔牧場時,總算看見車身寫有「金黃牧場」四字的吉普車呼囂而來.
真四撇撇唇,歐巴桑就是歐巴桑,自以為老就可以倚老賣老遲到,什麼跟什麼嘛,哼哼,待會他是不會給她半點小費的……
吉普車停了下來,駕駛座裡的顯然不是什麼歐巴桑,一名長發過腰,高挑又纖細的少女瀟灑的跳下駕駛座,她率性地把太陽眼鏡往發頂一推,清麗的五官頓時令人眼睛一亮。
慎兒暗自喝采,這名女孩就像從少女漫畫走出來的美少女,白色棉布緊身T恤,天藍色牛仔超迷你短褲,長至膝蓋的白色長靴子,渾身洋溢著青春活力與陽光,只不過……好像與他父親有點不配,太年輕了。
「你好,讓兩位久等了,我是宮籐理沙。」她走到真四與慎兒面前,伸出白皙的纖纖玉手,友善地露出貝齒,笑容十分可掬,但她的雙手戴著好幾個大大的粗獷銅戒,說明她的新新人類世代作風有多麼另類。
「我是——東方真四。」真四摸摸鼻子,來人叫他意外,太漂亮了,害他的臭面孔板不起來。
「你好,宮籐小姐,我是東方慎。」慎兒彬彬有禮地向他的准後母人選問好,並且暗自打量著,如果是由這位美少女來生他的弟妹,想必品種優異,他將擁有一對可愛無雙的漂亮弟妹。
「你們的行李只有這些嗎?我們上車吧。」理沙揚起長睫毛,熱情的提起慎兒的小行李,誘人勻稱的長腿往外型剽悍的吉普車走去。
真四與慎兒上了車,為了禮貌,原本打算給歐巴桑下馬威的真四很難得的主動往前座一坐,以免把佳人當司機。
後座的慎兒將這一幕盡收眼底。
或許是因為年輕和絕頂麗容吧,這位宮籐小姐看見他父親並沒有被迷得暈頭轉向,這和別的女人大大不同,算是良好的第一步,因為他父親最討厭女人閒來無事像花癡。
「我們直接回牧場好嗎?」理沙熟練的發動引擎,笑著說:「等兩位休息過了,我再陪兩位來鎮上逛逛。
」「客隨主便,由宮籐小姐作主。」慎兒深知他父親對女人一問三不答的壞習性,因此很盡職的代父回答。
車身往東南方而行,一路天高氣爽,經過幾座令人咋舌的大型牧場,每座牧場均佔地遼闊,綠意盎然。
「日高素有培養名馬的美名,我們北海道培養出來的名馬,在各個賽馬場都表現得極為傑出,你們要找好馬,來這裡就對了。」理沙驕傲地為客人解說,自信的模樣格外令人心折。
「你的華語說得很好嘛。」真四挑挑眉,挑釁的開口。
他知道自己現在在哪裡。
在陷阱裡。
媽的。他就知道這次來絕不是只有找馬那麼簡單,果然,看到這個宮籐小姐他就明白了,還不是相親嘛,要相在國內相就可以了,何必叫他大老遠跑到這裡來,還弄了個找馬的名義,無聊。
虧他們這次居然找了個令人看了為之噴血的火辣少女來,還讓她華語好得讓他無法以語言不通當遁逃借口,可是他們該當知道,他已經不是青春少年郎了耶,難道他看起來一副很想吃嫩草的樣子嗎?
理沙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說:「我母親有一半華裔血統,我的華語是跟她學的,說還可以應付,可是要寫就完全不行了,幸好我現在有一位老師專門教我華語,想必假以時日,定能有所進展。」
「宮籐小姐,我父親對中文造詣頗深,四書五經皆精通,如果你學習華文有什麼不明白的地方,儘管向他請教無妨,他會樂意與你砌蹉。」
慎兒立即為他父親毛遂自薦,不過換來特大白眼一記。
「兒子,你渴了吧?喝點水,話別那麼多。」真四把礦泉水扔給慎兒,警告他別那麼「好心」。
「東方先生的華文造詣真那麼好,改日我一定向你討教。」理沙客套地嫣然一笑。
「你別聽小孩子胡說。」真四立即玩世不恭的說:「我華文爛得可以,平時洋裡洋氣,只看洋片,喜歡吃漢堡薯條可樂,我連三字經都不會背,你一定會對我很失望。」
理沙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不懂這人為何突然將自己貶得這麼低,不過這不關她的事,反正她的任務就是把他們送到牧場,剩下的自有她雙親會招待,而此刻她牽掛的是……
她看了看表,麗容不禁出現焦急神色。
「宮籐小姐有急事?」慎兒體貼地問。
他早已注意到這位美麗的佳人雖然笑靨如花,人又親切大方,可是一路上卻顯得心不在焉、頻頻看表。
理沙侷促的一笑。「因為剛剛我出門前,母馬正要生產,所以我有點擔心,不知道過程順不順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