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僱用她,當然已經對她下了番功夫瞭解;只是這個女人,簡單得令他感受不到一絲絲挑戰性。
不,她不想,她不想一輩子都只能當個空姐。
驀然,她想起宋羅克的一句話——你要坐上駕駛座,這輩子都不可能!
可惡!管昕蕙握緊拳頭,想到只要有宋羅克在的一天,她就不能圓夢,就有滿腹怒氣,也就是這份怒氣使然,讓她不假思索的答應了他。
「好,我答應你。」
「很好。」
章翌帶笑的唇畔溫暖了她,但欣喜若狂的她沒有注意到,他的笑容並沒有深入眼裡,那利眸還是一樣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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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飛行,飛機終於在法國的機場降落。
一一將旅客送下飛機後,管昕蕙便換下了制服,跟著章翌坐專車到他的辦公室簽約。
直到現在,她還不敢相信自己會這麼好運,一切來得那麼突然,彷彿要讓她措手不及。
不過眼前的男人是真的、合約書也是真的,就算是做夢,也沒有這麼齊全的吧?她想。
想到宋羅克看到她的辭呈時,那張臉一定會變形扭曲。她忍不住笑了出來。
「什麼事這麼好笑?」章翌抬起頭來,就看到管昕蕙一臉笑意。
「沒、沒有。」管昕蕙對這個新老闆還是有些懼意的,他的氣勢讓她感到壓迫,站在他身邊,那淡淡麝香味竟讓她感到窒息。
「那好,請你在這邊簽個名。」他將一式兩份的合約書推到她的面前,「對於薪資,你有什麼要求?」
「我聽說環亞的薪資很高,你應該不會虧待我吧?」
「當然,我請的可是堂堂管氏企業的千金。」他不回覆她的問題,反倒先提高自己公司的層級,他的能力不可小覷。
「你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等話說出口,她才伸出粉舌。
她還是忍不住問了。
現在才有警戒心,不覺得太遲了嗎?他冷視著她,受到精心呵護的她,又怎麼會知道人心險惡呢?
「很簡單,你有我要的,我有你要的,我們各取所需。」他的回答簡單明瞭。
管昕蕙以為他指的是她的機師專長,便沒再追問下去。
「我會在這邊待上一個月,你要先回台灣嗎?」他問道。
「既然來了,我想到羅浮宮、香榭大道幾個地方去看看。」反正她已經算是辭職了,雖然她還沒告訴爸爸一聲。
「這樣吧!這幾天你就住在飯店,等我辦完了事,再一起回去。」
「好。」她點頭,她深深覺得這個老闆對員工真好。
第二章
「董事長,不好了。」一名員工急忙跑了進來,也不管此時正在進行重要的會議。
「什麼事這樣慌慌張張的?」管建成放下麥克風,看著那名冒失的員工。
「董事長,您看。」員工急忙遞上報社傳來的內線消息。
管建成瞥見聳動的標題,心猛地一揪!昏倒在長椅上。
「董事長!」
幾名重要幹部見狀,連忙迎了上去,搖晃著管建成,他已經呈現昏迷狀態。
「快叫救護車啊!」
場面頓時失控,一張小紙條被他們忽略在地上,偌大的標題寫著:
安翔女機師請辭,管氏近期人事大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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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管昕蕙在羅浮宮參觀的時候,她還不知道章翌已經把她受聘於環亞航空機師的事傳回台灣了。
台灣的媒體大幅報導,有的說管氏企業即將和環亞合作,有的則說管氏企業經營不善即將被環亞收購,兩種說法都造成了管氏企業股票連連大跌,股東忙著在後頭澄清。總之,投資人對管氏企業的信心已非昔日。
反觀環亞,他們拉攏了安翔新任女機師,不僅免費做了宣傳,就連許多航空界的新兵都亟欲加入這個吸引管氏千金的環亞航空,造成了安翔航空的人員流失相當嚴重,自然開航的班機就漸漸減少了。
整件事並沒有嚴重的影響台灣整體經濟,但對於想要獨佔整個航空界的章翌來說,這已經向前邁進一大步了。獨佔,這才是他所要的。
然而,上了一層之後,他還想再上一層。
他捻熄了煙,吐出最後一口煙霧,手持著紅色液體,微瞇著眼,看著手中的計劃書,接下來,他才要正式上場了。
管氏企業下任繼承人?這場爭奪的遊戲,她根本沒有還手的餘地。
飲下酒,那雙漆黑的眼裡,逐漸覆上了冰冷氣息,寒霜且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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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腳步悄悄來臨,巴黎的街道早已點上暈黃的燈光,浪漫的為來往的男女佈置一個溫暖的夜晚。
管昕蕙漫步回到飯店,今天她去了孚日廣場,稍晚又到了附近的名品區逛逛,這種偷得浮生半日閒的日子才過了幾天,她就有些膩了。
還是先回台灣去吧!她想。她決定先沖個澡後再把這個決定告訴章翌。
進入了浴室,她將整個身子淋上溫水,任由水沖著她的身體,當她閉上眼睛的時候,腦中浮過了他英俊的臉龐,羞澀的暈紅很快地在她的臉上蔓延。
他——章翌,讓她有些迷惑。她也不明白何以一個企業的大老闆請一個機師需要親自出馬?他沒必要如此大費周章的。
可也因為他連一名小機師都如此慎重,得到尊重的她自然會輕易的答應接下這個工作。
不過他也太年輕了。讓她不知該叫他老闆還是董事長,因為兩者他都不像。
電話響起。管昕蕙拿起掛在化妝鏡旁的分機,「喂!」
(是昕蕙嗎?我是章翌。)
「董、董事長?」怎麼會是他?她差點驚叫出聲。
(晚上七點要參加一場宴會,我派司機過去接你。)
「啊?你要我陪你去?」
(這是環亞例行性的餐會,我要借這個機會向大家介紹你。)
「哦!」原來是這樣,可她沒有正式的衣服啊!
(好,就這樣了。)他說完就要收線。
管昕蕙馬上阻止他,「等一等。」
(還有什麼事嗎?)
「是這樣的,我沒有衣服……」
電話那頭半晌沒有回應,她急著回道:「那我現在去買好了。」
(不必了,我讓司機順道送過去。)
「謝謝。」
(還有事嗎?)他又問,語氣中有著隱忍,顯然認為她是個麻煩。
管昕蕙聽得出來,不敢再麻煩他,說了聲沒有,便將電話掛上。
她重重地吐了口氣,這個男人遲早有一天會害她窒息,每次都讓她這麼戰戰兢兢、不敢呼吸。
她是怎麼了?她一向是一個有主見、獨立的人,怎麼看到他,甚至連聽到他的聲音,她就會怕得手心冒汗,心跳加速?
人說初生之犢不畏虎,怎麼她畢業後,就變成了一隻小綿羊了?
就在她思索之間,時光匆匆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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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浴室,管昕蕙濕豫祿的頭髮包在毛巾下,身上穿著浴袍。她得趕快才行,方纔的發愣讓她擔誤不少時間,若是章翌派來的人來了,她不能用這副模樣見人。
是他,她失了神,她十分明白,自己閃神、變成不是自己的原因在哪裡?
可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他只是僱用她的老闆啊!
是因為他突如其來的出現,做出任何一個正常老闆都不會做的決定,才讓她感到困感,並對他念念不忘嗎?還是他的與眾不同吸引了她?
合該是伯樂遇上知音吧!她想。
敲門聲拉回了管昕蕙的心緒,她暗叫聲糟,她的頭髮還是濕的,浴袍也沒換。
「昕蕙,你在嗎?」是章翌的聲音。
他怎麼來了?聽出他的聲音後,她的心又跳得飛快。
「等一等,我馬上好。」管昕蕙奔回浴室,換上了一套休閒服,才把門打開來。
時針正好指著六點三十分。
「你怎麼來了?不是說派司機過來嗎?」
「怕準備的服裝不適合你,所以我親自去挑。你去試試看合不合身?」
「這……」她看見章翌的手裡拿著一個包裝盒,似乎就是他挑給她的衣服。
「快拿去啊,我們沒有多少時間了。」
回過神,她接過他手中的盒子,他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該不會是要看她換衣服吧?
「怎麼了?」
「你、你先出去等我。」
「我在這裡等也是一樣。」
「可是,我要換衣服耶!」她左右為難,徘紅的臉含羞地看著他。
他似乎沒有她的顧慮,指著浴室門口,提醒她道:「你可以進去裡邊換。」
「哦,對。」
她恍然大悟,原來他是這個意思。她怎麼會以為他不懂禮貌呢?
一切是自己想多、想偏了。
在他面前連連出糗的她,臉更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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