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芸的反應是立即的,她整個人嚇得往後一退,這次可沒方才機警,她連人帶椅的往後栽。
「芸芸!」關厚勳被她的反應嚇了一大跳,連忙蹲在楚芸的身旁,把她扶起身。
楚芸苦著一張臉,摸著自己的後腦勺,「好痛啊!」她喃喃說道,就看關厚勳忙著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她一邊撫著頭,聲音略帶哭意的指責道:「我都摔倒了,你還一直在我身上戳來戳去,大過分了吧!」
「我只是想看看妳身上的骨頭有沒有……算了!」關厚勳看到楚芸不解的臉龐,放棄的說道,總之他知道她沒事就成了,關厚勳看著她委屈的模樣!不由得失笑,「我真是服了妳了。」他摸著她的臉頰說道。
楚芸瞪了他一眼,她都快痛死了,他還有心情笑。她不悅地站起身,轉身回內房。
關厚勳也不發一言的跟著她的腳步,就見她氣得滿臉通紅的坐在床畔。
「我發覺妳似乎很喜歡生氣。」關厚勳站在楚芸的面前說道。
「我哪敢。」楚芸硬是擠出聲音,怨懟地回道:「丈夫是天,我哪敢跟你生氣,又不是存心要讓你有理由休了我──休了我!」她的聲音驀然提高八度。
「妳少打這種主意。」關厚勳見到楚芸眼底一閃而過的光芒,立刻蹲在她的面前,「我不可能會因為妳跟我嘔氣就休了妳,所以妳少藉題發揮。」關厚勳伸出手捏了捏她的鼻子說道。
「討厭鬼!」楚芸拍掉關厚勳的手,對他扮了個鬼臉。
關厚勳不置可否的聳聳肩,站起身,解開腰間的錦帶。習慣使然,楚芸也無意識的伸手接了過來,更進一步地站起身要幫他更衣,不過一碰到他的胸膛,她渾身一僵,終於意識起這個人不是公主。
「你不是公主,所以不准在我的面前更衣。」楚芸手一縮,握緊雙拳的坐回床畔,還不忘出口警告。
關厚勳見狀覺得好笑道:「可是我是妳的夫婿。」
「夫婿又如何?」楚芸不屑的把手一揮。
「誠如妳方纔所說,」關厚勳扳起她的下巴,要她直視他的雙眸,「夫婿是天,所以我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不是嗎?」
「你……」楚芸的話,因對上他專注地雙眸,而猛然打住,她略顯慌亂的把上半身往後傾,盡可能的遠離他,「我不喜歡你這種眼光。」
「是嗎?」他嘴角微微上揚了一下,仍是故我的盯著她,「我很遺憾妳不喜歡,不過我相信妳以後會習慣。」語畢,他便欺身把楚芸壓在床上,令她難以動彈。
楚芸嘴才一張開,連尖叫的機會都沒有他便吻住她的唇,她一雙杏目圓睜,快被他的行為嚇死了。
「你……」等到他的唇一離開,楚芸喘著氣,驚訝不已,「你……欺人太甚。」她終於想出一句完整的句子,她推著他的胸膛,要他起身,「明明答應過我,不碰我的,虧你空有堂堂七尺之軀,竟然言而無信,真是該死、該死!」
關厚勳歎了一口氣,奇怪楚芸的腦子一向不怎麼靈光,怎ど今晚卻能說出如此多的話語,不過他可不想因此而收手。
「是妳自己先理虧的。」關厚勳拉開她的衣襟。
「我沒有!」楚芸說的理直氣壯,一時之間,忘了阻止他,直到一陣涼意告之她裸露的情況,「關厚勳你……」
「妳忘了妳今天下午在望月亭跟風羿的一席對話了嗎?」關厚勳的一句話,有限的阻止了楚芸即將脫口的話語。
「望月亭?風羿?」楚芸是那種腦中想著一件事,就無法去顧及另一件事的人,「啊……」她忽然尖叫一聲,因為想起來了。
「好極了,看樣子,娘子是想起來了。」關厚勳的臉懸在楚芸的上方,口氣頗為滿意。
「沒有、沒有、我沒有……」
楚芸話還沒說完,立刻被關厚勳打斷,「不用多說了,反正,我今晚是鐵了心,妳覺悟吧!」
「可是……公主她……」楚芸還在掙扎。
「我說過,要妳忘了這個人的存在。」關厚勳溫柔的聲音在楚芸的耳際響起,他的唇旋即吻住她的唇,有限的阻止楚芸接下來的話語。
楚芸在心中暗暗地歎了口氣,她柔柔的偎進他的懷中,公主的身影彷彿離她愈來愈遠了。
第五章
「芸丫頭,妳要是敢掉一滴眼淚,我可要生氣了。」老嬤嬤坐在馬車上,對著站在馬車旁的楚芸提出警告。
楚芸深吸了一口氣,忍住哭泣的衝動。
「以後可要好好照顧自己了。」老嬤嬤愛憐的摸了摸楚芸的臉頰。
楚芸依然不發一言的點點頭。
老嬤嬤想起一大早,她去看楚芸時的情形,立刻叮嚀道:「我要妳記著,以後妳可是關家的長夫人,可不准跟著婢女搶著做事情,知道嗎?」
楚芸聞言,一掃方纔的悲慼,不解的反問:「我沒有跟她們搶做事啊!我只不過是自己梳洗自己更衣,難道這都不行?而且我做得還比她們快。」
「芸丫頭,我只要妳點頭,答應我。」老嬤嬤知道很難跟她說得通,索性就直接要她給她承諾。
楚芸只好又是乖乖的點點頭,「我答應妳,我以後會盡量不要去做些婢女的工作,這行了吧!」
老嬤嬤看著她搖搖頭,她根本就不指望楚芸會說到做到,不過她也未點破,畢竟十多年來過得生活,總不能指望她一時半刻就把以前的生活習慣全改過來。
「芸丫頭。」雖然明知可能成效不大,但老嬤嬤還是苦口婆心盡職的趁著寶貴的時間幫楚芸惡補,「妳既然已是名副其實的關家長夫人,有很多事,妳可不能做……」
「不能做?」老嬤嬤話還沒有說完,楚芸疑惑的聲音又揚起,「不能做?例如什麼?」
「例如……就例如以前在宮中,公主所不能做的事,妳都不能做。」
「可是妳在宮裡的時候,妳說公主不能做的事,公主還不是照做不誤,就像公主在皇上飲用的茶水中偷放進巴豆,害皇上拉了好幾天肚子,妳知道之後,也跟公主說不能再做,可是公主還是沒有理會,只不過換個對象罷了,那這些算不算不能做的事?」
「當然算!」老嬤嬤在馬車上,氣急敗壞的嚷道,「這種事想也知道不能做。」
「不做就不做。」楚芸不在乎的搖搖頭,「反正我也拿不到巴豆子,就算想整人也整不到。」
「芸丫頭!」老嬤嬤警告的聲音再度響起。
「真鮮!」風羿不知何時冒到楚芸的身後,聽到楚芸的回答,不由得哈哈大笑。
始終在一旁的關厚勳則是搖頭歎息,露出一個苦笑。
「這很好笑嗎?」楚芸看到三個人的反應,感到不解。
「不好笑。」風羿忽然正色的說道,「不過我有巴豆子,妳要不要?」
「風羿!」關厚勳恨恨地瞪了風羿一眼。
「死小子!」老嬤嬤則氣得差點從馬車上摔下來。
風羿見狀還是笑,楚芸則退後了一步,背靠著關厚勳,還是滿臉疑惑。
「看你這副模樣,就知道你需要個人來制制。」老嬤嬤直視著風羿說道,「小伙子,你訂親了沒有?」
風羿一臉惋惜的搖搖頭,若有所指的看了關厚勳和楚芸一眼,「我又不像某些人,胡亂地閉著眼就撞到一塊寶,還言不由衷的,一個逃婚,一個大叫我不要娶她,到最後卻緊拉著對方死不放。」
風羿此言一出,楚芸立刻挺起身,離開關厚勳的懷抱,不過風羿也給自己惹來兩個大白眼,關厚勳和楚芸夫婦倆第一次同仇敵愾。
老嬤嬤聽出風羿的言下之意,不覺一笑,說實話,她滿喜歡風羿這個小伙子的,雖然看起來吊兒郎當,但是一雙精銳的雙瞳是騙不了人的。
她歎了口氣,看著楚芸,「時候不早了,芸丫頭,老嬤嬤我也該啟程了。」
楚芸縱使心中滿是不捨,也只有點頭的份,「老嬤嬤,妳要記得……」
「我關家的大門,隨時歡迎妳。」楚芸的雙眼一紅,關厚勳便攬她進懷,打斷她的話說道。
「我會的。」老嬤嬤看著楚芸,「妳自己要好好保重,要記住自己的身份,可別老是說傻話、做傻事。」
「老嬤嬤,妳也要保重。」楚芸強迫白己露出笑容,「等公主回來,我會去找妳的。」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關厚勳對天一翻白眼,他並不高興聽到楚芸的嘴中吐出公主這兩個字,他緊擁著她,簡單的與老嬤嬤告別,手一揮,便見馬車緩緩的駛遠。
馬車走遠,關厚勳這才拉著楚芸轉過身進府,在經過風羿時,卻驀然在他的耳際低語道:「去會會對街那一老一少。」
「太遲了。」風羿才踏出一步,便又退了回來,他露出一個笑容,「他們已經走了。」
關厚勳吃驚的轉過頭,果然沒見到那一老一少的身影,他疑惑的皺起眉頭。
「怎麼回事?」楚芸察覺到關厚勳的驀然停下腳步,她疑惑的抬起頭看著他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