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可以打擊『欣荃』那個下流的律師?」
「對!反過來告他以威脅的手段試圖贏得官司。」
沈烈覺得這個方法不錯,但是要一個女人主動的告訴全世界她過去是個應召女郎,他相信沒有幾個人可以做到這點,他也沒有權利要求周依嬋這麼做。
王文煥瞭解沈烈現在的想法,這的確不是一件易事,但現在已經不是為了官司,而是周依嬋整個的未來和日後的前途。
「文煥!你去和周依嬋談談這個方法。」
「我去?」
「你和她認識了那麼多年,既有工作上的關係,也算是朋友,你是代表我出面。」
王文煥左右為難,他怕會傷到周依嬋,今天冒著可能被炒魷魚的危險,他實在做不來這件事。
「文煥!你會不會輕視周依嬋?」
「我不會!」王文煥想也沒想的說:「她不是貪圖享受,不是愛慕虛榮,她會那麼做應該是孤注一擲,為的是爭取她未來的前途,她並不可恥。」
「那就告訴她這一點!」
「我怕弄巧成拙。」
「只要你是誠心的,周依嬋自己可以分辨得出你的動機。」沈烈命令的說。
「何不派小潘去?」
「文煥!你以後還有和周依嬋共事的機會。」
王文煥掙扎著、逃避著,他現在心中的感覺是酸甜苦辣都有,周依嬋不再是高高在上,神聖不可侵犯的女神,她和凡人一樣,有凡人的種種苦難和經歷,他對她沒有不屑、看不起,只有崇敬。
「現在就去約她談談這件事。」
「董事長!我——」
「你總要去做的!」沈烈微笑著說:「我不能派其他人去做這件事。」
王文煥只有依命行事了。
◇ ◇ ◇
在咖啡屋裡,周依嬋一看到王文煥那種帶著既是同情又痛心的眼神,她就知道王文煥已經知道了自己的過去;現在在他的眼中,她八成比垃圾還不如,不過不管她的心再怎麼的滴血,她都會勇敢的面對任何一個人。
「敢做敢當」是她的座右銘。
「永不回顧」是她的人生觀。
她沒有什麼好自卑的,事實上她對自己非常的自豪,她並沒有被現實和生活給打敗,她站得很穩,她並沒有因過去而沉淪下去。
「董事長決定繼續打這個官司,而且決不換其他的律師。」王文煥把他和沈烈討論的經過和結果說出來給周依嬋參考。
周依嬋沒有馬上接受或反對。
「這對你不是很公平。」
「但是也沒有什麼害處。」她堅強的說:「我的確是當過應召女郎,這是不容否認的事實。」
「你有你的難處。」
「王文煥!你不用替我找理由。」
「你沒有錯!」
「對!是生活的錯,是我身為孤兒的錯!」她冷冷的說:「沒有任何理由可以替我的過去找借口,我可以不要讀大學,我可以找個男人嫁了,我可以過平凡的日子,每個女人不都是這樣?我不一定非要當應召女郎的,你不必替我說話。」
「那麼說是你自甘墮落!」王文煥也火冒三丈。「你在作踐自己!」
「我不想替自己辯白,反正我已經那麼做了,過去是永遠也抹不掉的,我只是不要你的同情和憐憫,我對自己做的每一件事負責。」
「不怨天尤人?」
「我是咎由自取。」
王文煥真不知該怎麼說周依嬋,在她的身上找不到一點軟弱和退縮,叫大男人都自歎不如。
「好!我會配合你們。」周依嬋突然說。
「你確定?」
「先開個記者會。」她說:「我自己先承認,免得被當醜聞的連我祖宗八代的事都挖出來寫。」
「我們會全力支持你。」
「我可以靠我自己。」
「周依嬋!當個冷血動物這麼快樂嗎?」他低聲的問道:「當個不需要任何人的女強人這樣的令你感到滿足嗎?你需要朋友的!」
「我不需要任何人!」
「你會把這句話收回去的!」他必然也強硬的說,一反昔日對她的種種讓步。
「沒事了?」她站起身,照樣只拿出自己這杯咖啡的錢。
「現在沒事。」這會他讓她走,但是下一次就不會了。
第八章
貝婷婷又找到理由到董事長辦公室,並搶過秘書準備送去給沈烈的咖啡,反正她可以順便帶過去。總之她是無所不用其極,能想得到的招數全派上用場了。
沈烈見到貝婷婷並沒有好臉色,在她的面前,他刻意的擺出一副董事長的架子。
「你有事嗎?」
貝婷婷先將咖啡放到他的面前,然後由腋下拿出一份公文。「這是急件,所以我特別過來要給你簽。」
沈烈接過公文,即使心中是厭惡和不耐煩,他還是必須耐著性子把公文給看了,而貝婷婷則在一邊幫他攪拌著咖啡,隨時準備伺候他喝的樣子,也許是她拿得太近,也許是他一個沒留意,他一個轉身,問題就來了。
貝婷婷手中的咖啡潑向了沈烈的西裝褲,她驚呼了一聲,一臉的緊張,好像怕自己會被拉出去午門問斬似的。「董事長!對不起!燙到您了沒?」
沈烈實在不敢相信會發生這種事。
「我幫您擦!」貝婷婷立刻跪在沈烈的腳邊,拿出面紙幫沈烈拭去西裝褲上的污漬。
「不用了!我自己來!」他厲聲說。
「是我的錯!讓我來!」她好不容易逮到機會,而且絕不放過的表情。「是我不小心,我真該死。」她一邊擦一邊說:「我賠給董事長一條西裝褲好了,任由您挑。」
「你不用白費這些心機了。」
貝婷婷依舊跪著,而沈烈則火大的想要拉她站起來,兩人就這麼拉拉扯扯,而潘憶敏見到的就是這個場面,她沒敲門就直接走了進來,她真希望自己敲了門。
「我沒打擾什麼吧?」她朗聲說。
「憶敏!」
「董事長夫人!」
潘憶敏手中拿了本有關電腦的書,她現在正熱中學電腦,希望以後能在事業上幫助沈烈,但是她的存在似乎是礙事了些,再看看依舊跪在沈烈面前的女人,她實在不像是個上班族,倒像是在做特種營業的打扮,這個辦公室裡到底在搞什麼鬼?
沈烈一把拉起了貝婷婷,隨意的在公文上簽了字,然後把公文塞給她。「你可以走了。」
「那這條西裝褲——」她故意曖昧的說。
「我自己會處理!」他幾乎用吼的了。
貝婷婷在走過潘憶敏面前的時候,不忘給潘憶敏一個勝利、得逞的笑容,一點也沒有將潘憶敏看在眼裡的模樣,囂張的走出了董事長的辦公室。
沈烈由他的辦公桌繞了出來。「我可以解釋。」
她一句話不說的將手中那本書擲向了沈烈,而且不偏不倚的正中他的胸部,只見他一聲慘叫,的確被砸得不輕。
「這是什麼意思?」他忍著痛把書撿起來。
「我不知道公司裡設有『應召』部門。」
「沒有這個部門。」
「那這個女人並不是公司裡的人?」
「她是。」
「那麼的確是有『應召』部。」
「憶敏!」他將書往辦公桌上隨手一擱。「不是你想的那回事,她端咖啡給我,我一個不小心撞到了她,咖啡潑到了我的西裝褲上,她只是想幫我擦乾淨,我不要,我們兩個於是拉扯了起來,就是這樣,沒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只是湊巧。」
「你在騙三歲小孩?」潘憶敏不知道自己哪來這麼大的醋勁。「你沒有手不能自己端咖啡?要不要她把咖啡喂到你的嘴裡?你說個比較有可能的理由好不好?不要侮辱我的智商。」
「事實就是這樣。」
「你知不知道剛才擦身而過時,她給我的是什麼樣的表情!」他的語氣愈來愈尖銳,愈來愈憤怒。
「你不要理她!」
「她當我是白癡!」潘憶敏的怒火爆發了。「一定是你給了她好理由,否則她不敢這麼的猖狂,我知道我沒有盡到一個做『真正』妻子的責任,但是你的品味不能高一些、有一點格調嗎?」
「現在是你在侮辱我,我的眼光不回這麼差。」
「飢不擇食啊!」
「飢不擇食?」沈烈重複了一次,他走向她,抓著她的雙手。「如果我真的飢不擇食,我朝你下手就可以了,畢竟你是我的太太,你有這個責任。」
她狠狠的瞪著他,眼中怒火燃燒。「你真毒!做賊的喊抓賊,好像今天發生這種事還是我的錯。」
「明明沒有事,是你非要引起一場戰爭。」
「你敢說沒事?」
「你到底看到了什麼?」
「如果我再晚個十分鐘進來,她說不定已然剝光了身上的衣服,爬到了你的身上。」她揚著眉說:「你否認啊!你敢說不會有這種情形嗎?你是男人,而且我相信一定是個正常的男人,你會拒絕那樣的誘惑嗎?」
「潘憶敏!你錯看我了。」沈烈也生氣了,平常的潘憶敏不會這麼的不智。「我不知道你是被什麼沖昏了頭,如果你能冷靜的想一下,就應該知道剛才絕對不會發生任何事,也許貝婷婷有企圖,但是我不會讓她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