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桑,妳聽我說!」原來是林謹蘭搞的鬼,她現在真的非常確定那位怪管家對霍極鼎別有企圖了,居然這麼喜歡挑撥離間,真是可惡啊!
她吸了口氣,試著跟霍美桑講道理。
「美桑,我知道妳不喜歡鄧小姐,因為妳覺得她威脅到妳的存在,可是這並不代表妳爹地沒有再婚的自由,如果他找到一個他愛的女人,他也可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妳應該替他感到高興才對。」
這番話沒有安撫到霍美桑,反而使她更尖銳了。「妳的意思還是妳想嫁給我爹地?」
綠芽瞪大了眼睛。這小惡魔根本沒在聽她說什麼嘛,她只說她自己想說的,也只想她自己想的。「我的意思是,妳不能對任何在霍先生身邊的女人產生敵意,明白嗎?」
老天!她不知道原來霍美桑對父親的佔有慾那麼強,原來她不只討厭鄧友婷而已,她是討厭任何占走她父親的女人。
「不、明、白!而且我不要聽妳說話!」她孩子氣的遮住雙耳,嗤之以鼻的大罵。「妳跟那個壞女人一樣,都想把我踢到寄宿學校去!我討厭妳們!」
她站起來,衝出了房間,想必又是去找林謹蘭了,而且想必認為現在只有林謹蘭是「站在她那邊的」,這個小呆子,她敢說,如果讓林謹蘭當她的後母,絕對不會比鄧友婷好到哪裡去。
唉,她還以為美桑對她會有所不同哩,也自以為是的認為在美桑的心目中,起碼喜歡她多過鄧友婷。
可是想不到,原來都一樣,只要可能當她後母的女人,都是她的敵人,這下可真是踢到鐵板了。
算了,想這些只是鑽牛角尖罷了,她根本沒機會嘗到與霍美桑對立的滋味,她自我嘲解的揚起嘴角,因為霍家的正牌女主人不會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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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杯咖啡吧,表哥,你看起來很煩惱。」
位在狄更斯大樓二十五樓的美麗報社長辦公室裡,兩名美男子對坐著,杜奕寧意態悠閒地親手煮了藍山咖啡待客,而霍極鼎則鎖眉不展,神情疲憊不堪,看起來似乎是徹夜未眠。
他完全沒想到昨天下午和馮綠芽會有那麼驚人的進展,他們在她房裡熱烈擁吻,如果不是林謹蘭的打擾,他不能想像後果會如何。
只要面對她,他似乎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感情,明明知道她不是他可以沾染的,卻對她情不自禁。
她一定很惱他吧?才會在早餐時刻意避開他。
「奕寧,如果你愛上一個不該愛的人,你會怎麼做?」
杜奕寧的唇角逸出由衷的微笑。
好現象,這現象值得放一長串鞭炮來慶祝。
想想看,他有多久沒從表哥口中聽到關於感情的煩惱了,現在他有了煩惱,這代表著他的感情還沒有死,他替這個多年來一直不聽眾人勸慰,執意扮演行屍走肉的表哥感到高興。
「我猜,那個人絕不是鄧小姐。」他莫測高深地一笑。
據他美麗報的小道消息,鄧友婷對他表哥讚譽有加,一心想嫁入霍園當少奶奶,而她絕不會讓他表哥感覺到,她是一個他不該愛的女人。
那麼,讓心如一潭死水的表哥又重新活過來的女子是誰呢?
他真是感到好奇啊!
可是這當事人似乎並不打算回答他,只是深鎖著濃眉,悶悶的啜了口咖啡,
杜奕寧也啜了口咖啡,倚在寬大紅木辦公桌邊的他,長褪交叉,瀟灑地微微一笑。「綠芽好嗎?美桑可有進步?」
聞言,霍極鼎微震了一下,手中的咖啡險些溢出來。
杜奕寧更加確定了自己的臆測。這兩個性格南轅北轍的人居然會迸出愛的火花,實在微妙,不過他樂見其成,因為兩個都是相當可愛的人。
「在我看來,馮小姐品性優良、家世清白、眉目雅麗、學有專長,在業界享有好名聲,不是什麼你不該愛的人。」
他進一步地說,可是霍極鼎卻在聽完他的話之後更加沉默不語了。
就因為她太好了、太完美了,所以他才會卻步,如果她同樣是個帶了孩子的離婚婦人,那麼他絕不會遲疑。
「你知道她的男伴是什麼人嗎?」他就是忍不住想關心她的一切。
杜奕寧笑了笑。「根據可靠消息,馮綠芽小姐非但沒有男伴,就連一次戀愛經驗都沒有,在愛情方面,她並不是個專家。」
霍極鼎沉鬱的黑眸瞬間有了光彩。「你說的是真的?」
「千真萬確。」杜奕寧微笑起來。「看來你對綠芽確實與眾不同,那麼鄧友婷小姐你打算怎麼處理呢?」
他淡淡地說:「我已經取消與鄧家的合約了。」
早上他與鄧氏密談過,在霍氏如期挹注資金一億元,女兒又不必嫁入霍家當後母的情況下,他們樂於應允,因此他跟鄧友婷的聯繫到此為止,日後他們將沒必要再見面。
對於這個結果,杜奕寧忍不住嘖嘖稱奇。「鄧友婷沒有異議?」
如果霍極鼎不是他表哥,也不是美麗報的大金主的話,他真想叫記者把這條桃色緋聞當明天的頭條,一定能娛樂到許多人,特別是許多看鄧友婷不順眼、對霍極鼎有意思的名媛。
「她要負一半責任,她無法扮演美桑母親的角色。」
杜奕寧看著他的表哥,光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與鄧友婷連半點感情都沒有培養起來,枉費鄧友婷積極的約會他,看來都是白忙一場。
而綠芽……
他的唇際綻起神秘的微笑。她和秦遇霞誰會先結婚呢?這又將是美麗報的大頭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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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一盒純濃的起司蛋糕和一束波斯菊,霍極鼎回到霍園才知道今天是馮館主的大壽,綠芽回馮家道館去了。
他已經很久沒有感覺到時間這麼難捱了,他想見她,非常非常想,於是九點過後,他對司機下了一道命令--
「你聯絡馮小姐,告訴她,你會過去接她。」
司機領命走了,可是沒一會兒,他又踅回書房來向他報告,
「馮小姐說她會自己回來。」
他悶悶地說:「她沒有車。」
「馮小姐說,有人會送她回來。」
他只好讓司機去休息了,自己繼續坐困愁城,心裡沒由來的感到情緒緊繃,煙一根接一根的抽,並且吩咐守門的傭人,讓她一回來就來見他。
十點,他終於等到了她,而書房裡也充滿了煙味和咖啡味,綠芽對這味道並不陌生,也不意外他在等她,大概是要請她將昨天的事當沒發生過吧。
從昨夜驀然驚覺到鄧友婷的存在到現在,經過反覆的心理建設,她已經將心情調適好了。
她情願相信這些日子以來對他萌生的情愫,只是天氣太好的影響,等到了秋天,一切就會平靜下來,而那時她也已經離開霍園,她將會接別的學生,有新的挑戰,也會很快忘掉這段小插曲。
名人蕭伯納曾說過:「初戀不過是少許的愚蠢和太多的好奇心。」她相當肯定這句話,她會對霍極鼎產生情愫,肯定是因為對他的憂鬱太過好奇所致,所以不能當真。
「聽說你一直在等我,有事嗎?」幸好昨夜有聽到那兩名傭人的對話,她才得以對自己的感情緊急踩了煞車,真是萬幸,否則現在她對他不知道會有多不恰當的舉動和言語。
「妳喝了酒?」他起身定到她面前,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頰上迷人的紅暈,不答反問。
她穿了件嫩黃色的公主袖上衣,一整排珍珠鈕扣的盡頭是優雅的荷葉邊領口,下搭一件深綠色的圓裙,提了一隻米色的淑女小提包,足蹬白色高跟鞋,看起來楚腰纖細、丰姿迷人。
他還發現她今天化了淡妝,薄施脂粉的她益加明艷,雙眸閃亮亮的,好像對剛才的聚會還意猶未盡。
她的美麗今晚都給了些什麼樣的人看了?
「哦,是啊,一點紅酒。」她笑語晏晏地撫著自己兩頰。「怎麼,很明顯嗎?」
平常她很少喝酒,可是今天嫂嫂姊姊們都喝了啊,她也就湊趣喝了幾杯。
「還好。」他繼續盯著她。「剛剛是什麼人送妳回來?」
她嫣然一笑。「是我大師兄。」父母擔心時間太晚,所以派了武藝高強的大師兄送她回來,可是看他的樣子好像很不高興,為什麼呢?
她不解的仰頭望著他,而他清了清喉嚨。「我有件事要跟妳說。」演練了無數遍要向她表白的台詞,他希望自己不致緊張的出錯。
「我也是。」她看著他,獅子座性格的她,習慣先發制人。「霍先生,我想向你辭職……不不,請你別急著插嘴,先聽我說完好嗎?」看到他眼裡冒出火焰,她微微一笑,奇怪自己現在看到他不會再心跳失速了,是因為酒精令她放鬆嗎?還是因為她已經徹底對他死心的原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