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好意我心領,這是我的事,不須你費心。」他的語氣已漸趨平淡。
「難道你還不瞭解我的心意嗎?換是別人,我不會去管,更不會關心;因為是你,我才要勸你,我有一個法子或許可以治好你的戀弟癖!」她語意中充滿柔情。
「戀弟癖?」他失笑出聲,原來她並不知道蜜意是女扮男裝。
「我想若你成親後,應該不會再有這種情況!」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笑,仍提出她的想法。
「成親?」他愕然,他從沒想到這個問題。
「等你有妻子後,你就不會再有多餘的時間注意蜜意,時日久了,自然會沖淡你對他的感覺,那時你就會明白,兄弟畢竟與妻子不同。」
「謝謝你的意見,我會好好考慮!」他掛心蜜意,她該已經起床了吧!急忙結束與她的談話,往她房裡走去。
何紅姿見他竟還不瞭解她的用心良苦,呆怔片刻才離去。
杜明媚在他們都離開之後才出來,對於適才聽到的消息仍十分驚愕;他竟有戀弟癖,而她——何紅姿竟對他提出成親的主意。
他會答應嗎?會答應成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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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府華麗的大廳裡,坐著兩個人。
「沈公於,老夫前幾日不在府裡,沒有好好款待你,失禮之處,請你不要見怪!」杜奇殷殷地對濃情道。
「杜老爺,千萬不要這麼說,這幾日承蒙杜姑娘熱切款待,沈某已十分感謝!」濃情禮貌地回答。
「沈公子年輕有為,不知是何方人氏?上回小女蒙你搭救,還沒向你謝過呢!」杜奇對他的人品倒也十分滿意,認為他當他的女婿倒也不會辱沒了他唯一的女兒,而且如此一來也一舉兩得,女兒得到一個好丈夫,而他得到他想要的。
「家鄉是南方一個偏僻的小村落,實不足道。」他謙遜地道。
「想必那是個地靈人傑之處,才能孕育出如沈公子這般的人才。」
「在下只是粗鄙之人,稱不上人才,杜老爺過獎了。」他隱隱覺得杜奇似乎另有所圖。
「老夫不會看錯人的,沈公子將來定是人中龍鳳,不知你的武功師承何處?」他進一步探問。
「只是家承一些強身術,談不上什麼武功!」
「既然沈公子不方便告知,老夫也不強人所難。對了!你認為小女如何?」
「呃!杜姑娘溫婉嫻淑,是個好姑娘!」他有些詫異,他怎會突然問這個問題。
「你認為她可以當個好妻子嗎?」
「當然可以。」他不解,這關他什麼事。
「如果沈公子不嫌棄,老夫想將小女許配給你!」他此言一出,濃情立刻愣住了。
他對杜明媚雖無惡感,但對她也沒有其他感覺,娶妻——他從沒想過,就算將來他會成親,對象也絕不是她,他一直認為,夫妻是要一輩子相處在一起,若沒有深刻的感情,要一生不厭煩的面對一個人,恐怕會不幸福,所以除非是他至愛的人,否則他不會娶任何人!
「承蒙杜老爺錯愛,但沈某目前仍無成親打算,而且沈某也高攀不起杜姑娘,以杜姑娘的條件,她值得比在下更好的人。」他委婉推拒。
杜奇臉色立即陰沉,他從沒這麼難堪過,讓他當他的女婿,是他看得起他,他竟如此不識抬舉,看來他也不須對他客氣了!
濃情瞥見他森冷的目光,心中警覺心升起。他離開大廳時,背後一陣寒慄,似有事情要發生,但又說不出何事。
他走進東廂,在院裡見到蜜意與劍一。
「杜老爺找你去,是何事?」劍一問。
「沒什麼,只是寒暄幾句!」他不想告訴他們實情,免得引起麻煩。
「今天是我們在這裡最後一天了!」蜜意愉快地道。這裡環境雖然很舒適,但她還是覺得忘憂谷好,出來一個月了,她好想爹娘及谷裡的人,恨不得馬上插翅飛回去。
「你想家了,是嗎?」這一個月忙碌地奔波,也真累壞她了。
「嗯!我好想爹娘及谷裡的人。」
「今天早些歇著,養足精神,明早就得趕路回去了!」濃情溫柔地道。
翌日清晨,他們在杜府用過早膳後,便向杜奇等人告辭。
出了城郊,進入林中時,突然出現七、八個蒙面黑衣人攔住他們的去路。
「諸位攔住我們去路,是何用意?」劍一冷靜地道。
「我們主人有事想請教三位!」其中一個黑衣人開口。
「你們主人是誰,想問我們何事?」劍一發現他們並非是想攔路打劫,反而像一幫訓練有素的組織。
「你們去了自然會知道!」那黑衣人又開口。
「倘若我們不去呢?」
「恐怕由不得你們!」
「將他們帶走。」黑衣人命令其他的黑衣人圍住他們。
劍一與濃情見狀想運氣對付他們,誰知一提氣竟發現全身無力。
蜜意見他們臉色不對,心知有異,也暗中運氣,才發現竟四肢無力,全身虛軟。
此刻他們是無力對抗了!既然不能力敵,只能智取。
她佯裝不支昏倒,在馬車座後取出幾支旗子,濃情見她昏倒立刻想攙扶住她,她趁機在他耳旁低道幾句。
「既然貴主人想見我們,我們隨你們去見他便是。」濃情出聲分散他們的注意力,然後用盡全身力量,依五行方位,發出八面旗子,將他們困住。
「劍一,快走!」他催促平劍一,並且全力駕馬車往前奔馳。
幾個黑衣人被八面旗子困住,竟無法離開旗子的範圍,一時情急,在裡面亂砍亂打,不但未能砍傷旗子,反而引動陣式,將範圍縮得更小。
他們奔馳好半天,見無人追來才放慢腳步。
「我們被下了軟骨散,若沒有解藥,只怕挨不到谷裡。」平劍一氣喘吁吁地道。
「到底是誰對我們下藥?那些黑衣人又是誰派來的?」蜜意對世道的險惡,全然不瞭解。
「我們應該是在杜府中的毒,此事顯然與杜府有關!」濃情仔細回想今早在杜府的情形,除了早膳外,他們沒再吃過其他東西,可見問題出在早膳上。
「他們為何要如此做呢?」平劍一不解地問。
「我也不知道。」不單平劍一不瞭解,濃情與蜜意也想不出他們這麼做的動機。
「濃情,昨日杜老爺找你,有沒有談到其他事情,或是他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蜜意問他。
「他昨日是想將杜姑娘許配給我,但我拒絕了!他還一直探問我的出身及武功出處,我只隨便敷衍他幾句,難道會和這有關?」濃情不得已,只好將昨日的情況,大略告知他們。
「該不會是因你的拒絕,讓他惱羞成怒,所以他才對我們下藥,又派人來追我們!」平劍一推測道。
「我認為這不是主因,他的重點似乎是在我們的武功上!」濃情道出自己的看法。
「他又不曾見過我們的武功,怎會對我們的武功感興趣呢?」
「這點我也想不透,你上次在城郊遇到的黑衣人會不會與今天這些有關?」濃情突然想起平劍一幾日前說的事。
「你這一提,倒提醒我,他們的身法確實很像!」
「可能是他們見識過你的身手,擔心不是我們的對手,所以才先在早膳中下藥。」他臆測道。
「對了!前幾天我在……嗯!客棧中聽到,這一陣子,有一個秘密的組織,專門搶別人的家傳武功秘笈,只要稍有名氣的,都是它下手的對象,杜府會不會與這個組織有關?」他想到幾天前在迎春樓聽到的消息。
「有此可能。」濃情心下略一沉吟。
「蜜意,你能解這軟骨散的毒嗎?」他轉向蜜意道。
「應該可以,但是現下還缺幾味藥材!」
「那怎麼辦呢?」平劍一焦急道。
「除非找家藥鋪,才能將幾味藥材湊齊,製成解藥。」
「那不是得再回到城裡,太冒險了!」平劍一滿面愁容道。
「蜜意,你將幾種藥材寫給我,我進城配藥,你與劍一找個隱蔽的地方等我。」濃情果決地道。
「不!太危險了。」劍一與蜜意同聲道。
「除此之外,你們還有其他更好的方法嗎?」
蜜意與劍一皆默然。
「你們放心,我會小心行事的……」濃情話還沒說完,平劍一便插口道:「方纔你為了佈陣,精力全用完了,不如我去吧!我還有些氣力可以進城去配藥!」
「萬一遇上他們,你怎麼辦!還是我去吧!」濃情不放心讓他獨去。
「他們現在應該還困在陣裡,除非有人從陣外拔出旗子,否則只怕他們不容易脫困!」
「劍一,不如你易容入城,男扮女裝吧!這樣他們或許認不出你來!」蜜意心想,他們應該不會懷疑女裝的劍一吧!
「此法甚好!」濃情附和。
「好吧!我只好犧牲色相咯!」平劍一無奈道。
濃情立刻動手為劍一改裝,並換上蜜意的衣衫,還塗上谷裡姑娘托他們買的胭脂水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