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瑾央伸手圈住他的頸項,加深了這個吻。
他們吻了許久才分開,然後改以額頭輕碰著額頭,親暱的貼靠在一起。
「我愛你。」宣文承咧嘴笑著,再次對她訴說情意。
「謝謝你愛我。」她微笑的說。
兩人相視一眼之後,終於推開車門下了車。
宣文承從後座拿起今天逛街的戰利品,方瑾央繞過車尾來到他身邊想幫忙,但他卻只給了她一隻最輕的紙袋,便提起其他所有的東西,將車子上鎖後,牽起她的手往電梯的方向走去。
方瑾央看了他一眼,無奈的微微一笑,已經快要被他訓練到完全習慣他的寵愛了。
關於這一點,她不知道該喜還是該憂,因為她過去最瞧不起的就是事事必須依賴男人的女人,而今她卻快要被他寵成那種女人了。
電梯緩緩上升來到十七樓,原本是雙併式的公寓建築,在宣文承同時買下對門的兩間房子,再加上重建工程的整修之後,變成了獨門的一間房子。
不過因為是公寓大廈的關係,原有的電梯與樓梯間仍然存在著。
電梯門一打開,玄關公共區域的壁燈立刻亮了起來。
宣文承牽著方瑾央從電梯走了出來,他先放下右手的紙袋,然後才掏出鑰匙。
突然之間,心中警鈴響起——
「進電梯裡!」他連忙大叫,同時間按下電梯按扭,將方瑾央推向電梯入口。
幾乎在同一時間,預先躲在樓梯口的幾個人突然衝了出來,一聲不響就攻向宣文承。
「小心!」方瑾央震驚的提醒。
「進電梯裡!」宣文承再度對她大吼,同時使盡渾身解數來對付敵人,就怕傍晚在天母停車場的綁架事件再度發生。
他絕對要保護瑾央,絕對不能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進電梯裡!到樓下警衛室求救,快點!」他對她說,希望她趕快離開這裡。
方瑾央面無血色的看著眼前的混戰,並沒有隨他的話而移動腳步。
她從未想過自己會瞭解另一個人,跟瞭解自己一樣透徹。
她知道他並不是真的要她下樓求救,而是要她一個人先逃。
一個人先逃?
不,她永遠也不會撇下他的。
在天願做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他們不是剛剛才說過嗎?
方瑾央猛然吸了一口氣,一股作氣的將皮包內的電擊棒拿出來,同時將手中的皮包丟向其中一名頭戴鴨舌帽遮住臉的歹徒。
「可惡的傢伙!」她像個潑婦般的怒吼,拿著電擊棒毫不猶豫的衝進戰局。
「我電死你這個混蛋!可惡的大混蛋!該死的大混蛋!我電死你、電死你!」
男人的戰局再次因她的加入變得紊亂,原本急攻宣文承的三名歹徒為了躲避她手中亂揮亂捅的電擊棒而到處亂跳。
「喂,小心!小心呀!」
其中一名歹徒驚慌亂叫,差點就被電擊棒擊中。
大概是那三名歹徒東閃西躲的關係吧,場面突然之間變得有些好笑。
「哈哈……」
一陣狂笑聲突然響了起來,而且笑聲還意外的令人覺得耳熟。
方瑾央還在懷疑這個笑聲是不是宣文承所發出來的,他已抓住她握著電擊棒亂揮的手。
「別揮了。」他笑不可抑的對她說。
「為什麼?」她不解的問,雙眼仍死盯著那三個傢伙,臉上充滿了戒備神情。
宣文承又笑了一會兒,然後才緩緩撇唇道:「因為他們是我兄弟,親兄弟。」
第十章
待在廚房裡泡茶,方瑾央磨磨蹭蹭的拚命拖延時間,目的就是為了能晚點出去見人。
噢,真是丟臉死了啦!
他們怎麼會是宣文承的兄弟呢?她凶悍潑辣的樣子全都被他們看光了,這下子叫她怎麼出去見人呢?
噢,她真想死。
這一切都該怪他啦,竟然連自己的親兄弟都沒有在第一時間認出來,兩方還大打出手,弄得她也跟著神經緊張了起來,一點都沒有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有做出任何致命的動作。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居然忘了這是座警衛森嚴的大廈,非由此地的住戶帶領或登記,根本就進不來,而他們三個人之所以能夠順利進來,又沒登記,必然是有原因的。
沒錯,的確是有原因的,因為他們四個人根本就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四胞胎!
起、承、轉、合……
早該想到的,有誰能這麼肯定自己一定能夠生出四個兒子,還理所當然的用這麼特別的方式來取名字?
她早就應該想到這一點的,真是可惡!
而最可惡的還是宣文承,他竟然從頭到尾都沒跟她提過他口中的兄弟,竟是同胞胎的兄弟!
「哈羅,親愛的,你的茶泡了好久呀。」宣文承偷偷溜進廚房裡,嘴巴抹了蜜般,以甜蜜的口吻對她說道。
但她一點反應也沒有的繼續手邊的工作,沒理他。
「親愛的?」他討好的貼到她身邊叫喚。
方瑾央倏然將頭撇向另一邊。
真是糟糕,看樣子她好像氣得不輕呀!宣文承暗自在心裡叫苦。
「我不是故意不告訴你我們是四胞眙,只是一時之間忘記了而已。因為我們四個除了這張臉長得一模一樣之外,其他部份沒有一點是相像的,所以就連自己也常會忘記我們是四胞眙。」他小心翼翼的對她解釋。
她仍沒有一點反應。
「你有沒有發現,光是我們四個人的髮型就完全不一樣。」他再接再厲的說,一點也不在乎她的冷臉,「我老哥總是一副英國紳士的模樣,頭髮喜歡梳得整整齊齊的;我就隨性了一點,長長短短不一定,還喜歡亂揉頭髮;老三一直都留著過肩長髮,喜歡在頸後東成一束馬尾;老四卻相反,總是喜歡理平頭,頭髮從未超過三公分。我們四個很好玩吧!」
方瑾央看起來仍沒反應,但宣文承從側面觀察,她的嘴角好像有稍微向上揚了幾度。
太好了,有反應了,再接再厲——
「你知道嗎?因為我最隨性的關係,所以他們三個的髮型我都曾經試著留過喔,結果你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嗎?」
方瑾央等了又等,就是沒見他開口說下去,按捺不住好奇的她,終於將臉轉向他。
「要說就快點說,不說就離開,不要在這邊礙手礙腳的。」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宣文承笑了開來,厚臉皮的伸手將她圈進懷裡,完全不理會她的掙扎。因為他怕待會兒答案一說出口,她會氣得跳腳,從此不再理他。
「結果當然什麼事也沒發生,因為就算髮型雷同,我們的個性卻完全不一樣,很容易分辨。」他說。
方瑾央一呆,終於發現自己被騙了,可是她卻一點都不覺得生氣,反而不由自主的輕聲笑了起來。
見她終於笑了,宣文承放鬆了因緊張過度而僵硬了一整晚的身體。
他真的很怕她不理他。
「對不起,我是真的忘了要跟你說這件事,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他將下巴輕靠在她肩上,充滿歉意的說。
「算了,我也不是真的在生氣,只是覺得很丟臉而已。」她在他懷裡轉了個身,然後將頭靠在他胸口,懊惱的咕噥。
「關於這一點你大可以放心,至少他們三個都是受英式教育長大的,不嘲笑淑女是英國紳士最基本的原則。」宣文承知道她指的是什麼事,貼心的安撫著。
第一次見到他的家人就拿電擊棒電人家,的確是有失禮貌。
「你現在就在笑我!」方瑾央倏然抬起頭來,瞪眼的朝他指控。
宣文承的嘴角又上揚了幾度,答容卻在瞬間收斂。
「我應該把你抓起來打一頓屁股的。」他一臉嚴肅。
方瑾央眨了眨眼,知道有人要開始秋後算帳了,立刻顧左右而言他,「水開了,你快點幫忙,幫我把開水和茶具一起移到客廳去……」
「我叫你到樓下去求救,你為什麼不聽話呢?」宣文承拉住轉身要逃的她,沉聲打斷她的話,「如果他們三個真是敵人,而且身上有帶槍的話,你有幾條命都不夠給,你知不知道?」
方瑾央沉默了幾秒,輕歎了一口氣,然後轉而面對他。
「如果他們真是敵人,而身上又帶有槍的話,你叫我怎麼能夠丟下你一個人走?我們說好了要兩個人一起走的,不是嗎?」她深情無悔的凝視著他,溫柔的說。
宣文承的心頓時因她的話而激盪不已。
「你說過無法放我一個人在人間受苦,不是嗎?」她柔聲的又道。
他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伸手將她擁進懷裡,緊緊擁抱著,像是一輩子都不願意鬆手放開。
「我愛你。」他吻著她的髮梢,聲音沙啞的對她說。
「我也愛你。」方瑾央微笑的回擁著他,兩人心貼著心,呼吸纏繞著呼吸。
半晌之後,宣文承終於鬆手放開她。「走吧,我們到客廳去。他們三個知道是誰想置我於死地。」
「真的嗎?」方瑾央訝然的抬起頭來。
他點點頭,幫她提起燒開的熱水,以及燙過的茶具轉身走向客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