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一雙稱得上是「絕色」的美女緩步在大街上,形成一幕賞心悅目的景象,她們有著絕佳的標準身材,一舉一動都帶有特別的風情,總是不自覺地吸引住所有人的注意力,走慣伸展台的她們對周圍路人不時投注的視線早習以為常,身為職業模特兒,對那些愛慕的眼神已練就一番視而不見的功夫。
「唉——」
雅俐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身為一個大美女,擁有絕佳的外型條件,她很清楚怎麼讓自己看起來我見猶憐,長長的一聲歎息,讓不經意走過她身邊的路人直想將她擁入懷中,將所有令她苦惱的事物一把拂去。
「又怎麼了?」菲妮瞥了她一眼,表現出一點友情的關懷,雖然存在她面上的神情稍嫌冷淡了點。
毫無疑問地,她也同樣是個難得一見的美人,和雅俐外表的嬌柔、艷麗不同的是,她是屬於冰山美人型,冷漠的神情叫人只敢遠觀,不敢輕近,就怕被環繞著她周圍的冷冽空氣給凍僵了,只有在最親近的好友身邊,才能偶爾見到她放鬆的神情。
「妮妮,我覺得我們好像在自找麻煩唉!」雅俐愁眉苦臉地道。
剛剛她們才與已有了歸宿的蘇與珍分手,看著身旁伴著愛侶的兩人,滿臉幸福地依偎在情人的懷抱中,不禁讓尚是孤家寡人的雅俐與菲妮頗有感觸,看來她們這「四人幫」未來的「幫聚」難免會長期出現兩個外來者了。
對於好友的幸福,雅俐與菲妮當然是站在祝福的立場,不過,這並不表示她們也得把自己賠上去啊!
「誰叫你把話說得那麼快,現在連我都被你拖下水,你可高興了吧!」菲妮沒好氣地斜睨了她一眼,用鼻孔哼出一口氣。
「哎呀,人家又不是故意的!」雅俐嬌聲嗲氣地嗲道,若換了隨便一個男人,讓她這麼一撒嬌,肯定連骨頭都酥了,只可惜熟知她底細的菲妮並不吃她這一套。
「少來!要不是你不多做考慮就說出那種話,我們會陷入這種進退兩難的境地嗎?」
她臉上雖然沒什麼表情,但雅俐絕對不會以為她的心情有多好。
「嘿嘿嘿……」對於這樣的指責,雅俐也只有傻笑了事。
方纔四名好友的聚會,她為逞一時口舌之快,竟表示尚無伴侶的自己與菲妮和她們一樣,能逮到一個將她們捧在手心呵護又百依百順的男人,忘了如今這種自由是激將法,她卻還是不得不認命地往陷阱跳下去。
最倒霉的是菲妮,人在家中坐,禍從天上來,莫名地招來禍事,只好氣定神閒地接受挑戰了。
「那你說我們該怎麼辦嘛!」雅俐可憐兮兮地嘟著小嘴,我見猶憐地道。
菲妮聳了聳肩,一副無所謂,「順其自然嘍!男人又不會自己從天上掉下來,能不能碰上合意的還得看運氣,總不能站在大街上高呼——我要男人吧!」
她咧嘴一笑,「有什麼不可以?這樣的效果說不定會比較好呢!」
菲妮眼神怪異地看著她,「如果你真的想這麼做,請千萬不要承認我是你的朋友,太丟人了!」
雅俐笑笑地道:「哎呀!妮妮,你別這麼無情嘛!現在我們可是同病相憐,怎能不互相扶持呢?」
菲妮還是沒什麼表情地說:「隨你怎麼說,這種麻煩事還是愈少愈好。男人是種麻煩的動物,最好是少惹為妙。」
「妮妮,你這麼說會不會太偏激了點啊?」雅俐眨了眨眼,「如果你真的這麼想,又為什麼要同意這個『找男人』的行動呢?」
她這才露出了一抹神秘的笑容,「那有什麼關係,反正她們又沒有訂下期限,我要拖多久都無所謂,有什麼好擔心的。」
她這才恍然大悟,「原來你打的是這種主意啊!真是奸詐。」
菲妮露齒一笑,一掃平常冷艷的形象,讓人頗有驚艷之感,「那些沉浸在幸福之中的人總是會想把身邊的人一起拉進相同的泥沼裡,為了不掃她們的興致,身為好朋友的我總是該稍微配合一下,但再怎麼樣,總不能為了一時之氣而莽撞行事吧。」
「你這話是在說我嗎?」雅俐一臉無辜地道。
她輕笑出聲,「你自己知道就好。」
「討厭啦!你就會取笑我。」雅俐吐了吐舌頭,俏皮的模樣又吸引了不少回顧的視線。
突然她靈光一閃,道:「唉,妮妮,我們來打個商量怎麼樣?」
菲妮瞅了她一眼,「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
她只有在特定的時候才會用這種「噁心」的語氣喚她,肯定又想搞鬼了。
雅俐笑笑地開口,「你也知道,咱們倆其實對婚姻這回事都不太感興趣,但在珍和蘇的『監視』之下,這些麻煩我們是避免不了了,為了彌補損失,我建議晚結婚的人可以得到免費招待的蜜月旅行,至少這麼一來,可以讓最後一個人有加油的動力,不至於落單太久,你覺得怎麼樣?」
菲妮只是淡淡地說:「你這條件是打算自己得好處嗎?」
她聳聳肩再道:「這可不一定,弄不好我明天就遇見得以托付終身的對象,那好處不就歸你了?」
「說得倒容易。」菲妮可沒她那麼「樂觀」。
「本來就是嘛!」雅俐開心地追問:「同意嗎?」
她乾脆地點了頭,「也好,就這麼辦吧。」
兩名妙齡美女擊掌為誓,將終身大事做了玩笑般的約定。
第一章
「羽兒親親,你今天過得開心嗎?」
「喔,我心愛的武得哥哥,有你伴在我身邊,就是我所有快樂的泉源,無限的喜樂不斷自我心中湧出,讓我常保歡欣、青春永駐。武得哥哥,你瞧瞧我是不是更加美麗動人了呢?」
「這還用說嗎?在我的心中,再也沒有別的女人比羽兒親親更能打動我的心,即使過了近四十年的婚姻生活,你仍如同我們剛結婚時那樣青春俏麗,無情的歲月從不曾在你的身上停駐過,上天真是待你太寬厚了!」
「喔!親愛的武得哥哥,你的嘴還是這麼甜、這麼會說話,真是讓我忍不住心花朵朵開!」
「我說的全都是實話,羽兒親親,這麼多年來,你在我心目中始終是最美麗的仙子,你的唇仍是我最渴望掬飲的芬芳,我願匍匐在你的腳下,只為求得你垂眼一顧。」
「喔,武得哥哥,我又何嘗不是如此呢?當年你在眾花爭艷的妍麗中選中了我,讓我能得到王子的殷殷顧盼,進而共結連理,這就是我最大的幸福了。這幾十年來未曾分離的刻刻相守,更是將原本熾熱的情愛沉澱為濃烈香醇,你將永遠是我心中最真誠的摯愛,即使地老天荒也不能將你我分離片刻,我們將相守到最終的一刻。」
「是的,羽兒親親,你說的完全沒錯,唯一能描述漲滿我心的言辭只有一個——我愛你。」
「喔,武得哥哥,我也愛你……」
???
這樣的對話,應該是發生在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之間,但存在於眼前的景象,卻有那麼一點不對勁。
窩在一張昂貴的單人沙發中的是一對年老的夫婦,時間並未在他們的身上烙下明顯的痕跡,微微泛白的雙鬢只是更添加了兩人高雅的氣質。
應是已進入相敬如賓階段的年長夫婦,此時正像是時下的年輕情侶一般,親密地擠在同一張沙發裡,比沾了三秒膠還要緊密地黏在一起,還不時互相摸摸臉頰、親親嘴、拉拉「老」手,甜蜜得很。
都已經是四十年婚姻關係的老夫老妻了,凌武得與江羽還是那麼熱烈地經營他們的愛情,也從不吝惜「表演」給所有在場的人觀賞,然而,除了一雙年輕男女興味十足地瞧著,另一個坐在辦公桌後的男子卻自始至終都是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
范可誠與石允霞分別為「絕世影藝」兩大巨頭,在負責統籌的老大將企劃案分派下來之後,便依平面規劃與動態宣傳兩方面劃分,各自將屬於自己的任務範圍打點妥當,在掌握大權的董事長之下,就屬他倆最有「權勢」了。
然而,原應安安分分地待在自己辦公室裡處理公事的兩人,此刻卻老實不客氣地賴在董事長辦公室不走,同時興味盎然地看著前董事長與董事長夫人「唱大戲」。
「我說阿誠啊,你覺得我們兩個在三、四十年以後會不會像凌爸跟凌媽那樣恩愛啊?」
石允霞眼中露出羨慕的光芒,她與范可誠已到了論及婚嫁的階段,見到這種正面的示範,自然會心生嚮往。
她那撒嬌的媚態讓范可誠忍不住低頭在她的頰邊吻了一下,道:「這是當然的,我對你的愛天地可鑒,就算是海枯石爛,也絕不會有所動搖。」
石允霞微微皺眉,「阿誠,現在海枯石爛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要用來比喻愛情的堅貞,似乎已經不夠力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