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褚公公帶給她的消息,一點都沒影響到她。
「合妃,您千萬別掉以輕心吶!聽說這個鐘玉琴是棲蘭人,和咱們大皇妃可是同鄉,要是大皇妃從中撮合,難保您……」褚公公故意留下話尾,任合妃去想像。
「是嗎?」若真是如此,她必須走一趟嬌妍宮,探聽虛實。「她長得如何?」女人最在意的莫過於容貌,要是來人勝她一籌,那麼就算自己再有信心,也會被擊倒。
褚公公垂下頭,怯怯地道:「奴才不知該不該說實話?」
「問你當然是要聽實話!快說。」百合瞪他一眼,已燃起妒恨的情緒。
「生得是花容月貌、沉魚落雁之姿,再加上那病慵佩的體態,更令人憐惜。」褚公公實話實說。
「住口!什麼令人憐惜,不過就是賤蹄子一個,容得你這樣讚她!」百合忍不住心中的妒恨,姣好的容顏因嫉妒而扭曲,顯得面目可憎。
「是是是,奴才失言,請合妃原諒奴才。」
褚公公忙陪笑,心頭則為自己的失言捏了一把冷汗,他忘了女人最忌諱聽到人家讚美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算了!懶得與一個奴才計較。」百合沒好氣的應道。她心想,若來人真如褚公公所說的那般,那麼她要對付玫瑰她們的事也得暫時延後,先斬除異己再說。
「依你看,現在我該怎麼做?」
褚公公忙上前獻計道:「奴才認為既然她現在還病著,恐怕不會這麼早見到皇上,合妃你心就先在這幾日至嬌妍宮與她拉攏關係,要她不要介入您和皇上之間,如果動之以情無效,咱們再見機行事。」
「目前也只能這麼辦了。」百合點頭,她不打沒把握的仗,待她觀察清楚皇上的心意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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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已經來到佳木斯的關係,所以程如茵身旁的婢女沒再對她下迷藥,可卻也昏了好幾天,才將體內未清的餘毒全部排出。
在這段期間,段明月每日來看她,也帶來不少人參補藥為她補身,希望她的身體能夠快快好起來,她也才好同她聊聊關於和親的事。
同是來自棲蘭,又同是和親新娘,對於鍾玉琴,她有說不出的好感,也衷心希望她能改變玄禺看不起女人的想法。
這天一早,段明月提了一籃的天山雪蓮過來。
「明皇妃,您來了!」冰兒向她請安。
「嗯,玉琴小姐醒了嗎?」她問,順道將手中的提籃交給冰兒。
「醒了,在裡頭坐著呢!今兒個好像比較清醒了。」冰兒怯怯地回答。心中害怕程如茵的清醒會讓代嫁的事曝光。「哦,那很好!對了,冰兒,你去把天山雪蓮熬成湯汁,給玉琴小姐喝下。」段明月交代著。
「這……」她不在程如茵的身邊,會不會……
段明月把她的遲疑當成是不放心,她笑笑說:「放心,這兒有我,你去忙吧!」
「是。」冰兒也不好再堅持下去,只期盼程如茵不會亂說話。
見冰兒退下後,段明月走向內室,遣下冰兒是她的安排,盤旋在心中的疑惑,也該是解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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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妃娘娘,你來了。」程如茵方才就聽見冰兒與明皇妃在說話,本要走出去迎接,可兩腳就是不聽使喚,酥酥軟軟的。
「嗯,來了好一會兒。」段明月坐在她的身旁,沒為她不起身行禮而責難她。
她來可是為了別的事。
「我聽冰兒說,今兒個你好多了。」
「是啊,頭腦清醒了些,連精神也好極了。」程如茵回答。事實上,從她發現自己應該是被下了迷藥後,對於身邊的人,她已有所防備。
只是,她不明白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她又為何會被送來佳木斯的皇宮?又是誰主導這一切?
這一切的一切,總該有個理由,這也是她亟欲知道的。
段明月聽到她的回答後,點點頭,「那好,我有話問你,你可要老實回答。」
「嗯,如茵知道的一定不隱瞞皇妃娘娘。」
「你叫如茵?」段明月沒忽略掉她的自稱。
「是啊!初次見面的時候,如茵已說過了。」
「那麼,你也不姓鍾嘍?」
「如茵姓程,家父是威龍鏢局的主事者。」想起爹爹,程如茵不由得悲傷起來。
「威龍鏢局的主事者!」段明月跳了起來,指著她的鼻子問,「你不是鍾丞相的女兒嗎?」
程如茵搖頭,「皇妃娘娘,事實上,如茵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這兒的每個人都說我是鍾玉琴,可我明明就是程如茵啊!還有為什麼我會從棲蘭來到遙遠的佳木斯?」
段明月冷靜下來,「你說的可都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
程如茵不相信自己真的病入膏肓,連自己姓啥名啥都忘了。
見她這般模樣不像是在說謊,那麼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依棲蘭齊爾王的作風,和親或許有可能,但找人代嫁就不是光明磊落的君王會做的事了。
段明月思索一會兒後,接受她的說法,她拉起程如茵的手,「如茵,你把你最近所遇到的事,都一五一十的說出來。」
「嗯。我記得兩個多月前……」程如茵慢慢將記憶拉回在棲蘭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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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說來,你自己是怎麼上花轎的也不知道?」段明月在聽完程如茵的敘述以後,腦中已經釐清一切了。
程如茵點頭,「來到佳木斯,我才漸漸有了記憶,這時候才驚覺自己有可能被下了迷藥。」
段明月贊同程如茵的說法,若依玄聿告訴她的消息來判斷,這個鐘上廉肯定是為自己的女兒找了個替身。
「如果我沒猜錯,你成了鍾玉琴的替身,替她來佳木斯和親。」
「什麼?」乍聞這個結論,程如茵不敢相信,這是欺君之罪啊!他們難道不怕事情被揭發,為棲蘭惹來一場禍事嗎?
「我看八九不離十了。」
「冰兒,你過來。」段明月不經意的瞥見在屏風邊的冰兒,看她心虛的模樣,這事她一定知道。
「皇妃娘娘……」冰兒端著雪蓮湯,小手抖個不停,差點兒將湯汁濺出來。
「你也是由棲蘭過來的,鍾丞相做的事,你應該知道不少吧?老實招來,我可以饒過你,要是不說,待本宮查出來,就有你受的。」段明月端出皇妃的架式,半恐嚇半威脅的說。
叩的一聲,冰兒跪在地上。「皇妃娘娘,奴婢是被逼的,不關奴婢的事啊!」
「這麼說,你是知情的嘍?」
「奴婢是知道,可相爺說,要是奴婢洩露出去,替棲蘭惹來麻煩的話,奴婢就是千古罪人,罪該萬死了。」
「哼,這鍾上廉還挺懂得威脅人的嘛!你說,我保證棲蘭不會有事。」她早已打定主意了,不管程如茵是代嫁也好,自願也罷,她都要她成為玄禺的妻子,與她姑嫂相稱。
「奴婢說了,真的不會有事嗎?」冰兒還是擔心皇妃娘娘會說話不算話。
「我保證沒事。」段明月點頭。她的父母也在棲蘭啊!她怎會容許棲蘭和親不成,反與佳木斯成仇呢?
冰兒見推拒不了,只好將事情的始末娓娓道來。
這才讓程如茵和段明月清楚的明白,她們的猜測並沒有錯,鍾丞相是不捨女兒嫁至他鄉,才會出此計策。
可說來說去,這事還是鍾上廉的兒子惹出來的,程如茵要怪也只能怪自己一時大意,疏忽了人心險惡。
「好了,現在真相大白,我們也該來想想接下來該怎麼做。」
段明月依照承諾,並沒有給冰兒懲罰,若要說有,也只是安排她留下來服侍程如茵而已。
「如茵,你有什麼打算?」
程如茵無奈的搖頭,她還能有什麼打算呢?
家,是一定回不去的了。爹和奶奶都不是真心疼愛她,只是想利用她而已;而除了家之外,眼前她哪裡也去不得!
唉!天下之大,竟沒有她程如茵容身之處。
「不如這樣吧,你就留下來,完成你的和親使命,嫁給皇上做妃子!」段明月的想法是希望她留下來,不僅僅因為她是同鄉,也是為了她可憐的處境,而且她認為像程如茵這般貌美的女子,必能牽動玄禺的心,讓他安定下來。
「嫁給皇上?」程如茵瞠大了眼。這是她想也沒想過的事。
再說,她有這個福氣嗎?她有這個能耐和後宮的三千粉黛去爭寵嗎?
「是啊!就當你是和親新娘,反正這件事情只有你知、我知、冰兒知,只要我們不說,你的身份就不會被揭穿,我也有個姐妹可以作伴,你說好不好?」
「如茵小姐,皇妃娘娘說的有道理,在宮裡什麼都有,不愁吃、不愁穿,既然回棲蘭已是不可能,不如就留下來。」冰兒因為方才段明月饒了她欺君之罪,不禁幫著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