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卻成鸞鳳侶,方知紅葉是良媒。」
低沉好聽的嗓音久未聞,為何在此出現?是幻覺吧?程如茵螓首微抬。
皇上?
「娘,你瞧,有人說要見你呢!」念君掙脫玄禺的懷抱奔了過來,雀躍地炫耀,「他說念君是他的孩子哦!念君又有一個乾爹了。」
回過神的程如茵連忙抱起念君,轉身奔回宮裡,「娘,你放我下來,念君太重,你會抱不動的。」
程如茵不理,仍是向前奔著,驀然想起昔日他決裂的話:永生不見……她會謹守承諾的。
玄禺見她奔離,不曾猶豫,使出輕功追去。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誘拐太子離開朕的身邊,朕要如何懲罰你呢?」玄禺圈住她的腰,阻止她的奔跑。
程如茵閉上眼,不敢直視令她朝思暮想的他,也不敢面對他忽冷忽熱的脾氣。
以為自己夠堅強,以為不再流淚就是忘了傷心的過往,直到再見他,她才恍然明白,原來都是自己騙自己。
「就罰你待在朕的身邊一輩子,直到朕能不愛你為止……」
淚眼迷濛中,她選擇昏倒,將他的懲罰放在一邊,當作好夢一場。
尾聲
整個宮裡擠滿了人。有的人是皇上派來幫忙的,有的人則是大膽的躲在窗邊看熱鬧的;反正整副心思放在玉妃娘娘身上的皇上根本察覺不到他們,所以他們也就任意妄為,享受這個難得沒大沒小的滋味。
「睡吧,可人兒,願你的夢中有朕。」
將她由鎖容宮帶回青龍宮,在這段時間裡,他命人將鎖容宮的物品搬回,這才發現她的東西少得可憐,惟有一箱箱的大梧桐葉是她最多的行李。
葉上寫滿了詩句,句句都是對他的相思之意,他這才明白,昔日她口裡的君,指的是他。他是一國之君、她的夫君,除了他,還有誰是她口裡的君呢?
君不回,妾流淚。君不見,妾悲切。茼蒿如茵,豈敢盼君回?驀地想起了這首詩,他好愚蠢,跟自己吃醋這麼久,真是冤枉!
她也是愛他的。
要不那一片片承載她的思念的梧桐葉上,又怎會有一篇篇扣人心弦的詩詞呢?
他會時常拿出來觀看的,好好享受這種相愛的滋味。
「娘,我要娘。」念君在旁邊吵著。
「噓,小聲點,別吵你娘。」冰兒不耐煩的哄著,她還是比較寵愛思君。
玄禺回頭看著兒子,一股驕傲油然心生,「念君乖,娘在睡覺,咱們別吵她。去找小豆子公公,嗯?」
原來他有孩子,還有一個愛他至深的妻子,此生夫復何求?
後來他才知道,其實他還有個女兒,沉靜知禮,好唸書,同她娘一樣,總喜歡在葉上題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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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在床上的人兒緩緩睜開眼睛,迷濛的眼鎖在屋頂上久久不動。
這是哪裡?環境的陌生令她驚懼,身子微微一偏,床上躺著的人駭著了她。
「皇……皇上?」程如茵連忙想離開這暖烘烘的床。
「你想去哪裡?」他身子一翻,將她壓在身下。
「啊!」她驚呼一聲,被皇上的舉動嚇了一跳。
「我……我要……離……開這裡。」
「休想!」他在她耳邊警告,不容忽視的威嚴讓她鎖緊眉心。
「我不該在這兒的。」她幽幽的說,口氣裡的哀怨讓他一慟。
是他害她變成這樣什麼都不敢要求的,過去的他,曾經讓她的希望變成奢望。
「朕說過要留你一輩子。」
「皇上已經留了,將我留在鎖容宮,不是嗎?」程如茵提醒他。
這小妮子居然刻意忽略他的話,他記得他曾說要留她直到他不愛她為止,她忘記了嗎?無妨,他十分樂意再說一遍:「朕改變主意了,朕要留下你,直到朕能不愛你為止。」
程如茵指著自己,不敢相信,「你是在說我嗎?」
他點頭,再次肯定的說:「是你,再沒有別人。」他深情流露的看著她,「願意原諒朕嗎?朕過去對你的傷害,朕願用一生補償。」
她的紅唇如此可口,他好想品嚐那芳香的滋味,可是她還沒說會給他機會。
他是為了孩子吧?當他知道有子嗣可以繼承大統,他才改變主意的吧?她不敢再希望什麼,他的無情太傷人,她還不曾忘記,難以相信他的承諾。
「皇上是要孩子吧?」見他臉色微變,許是心事被她說穿,「皇上可以直說,犯不著再犯口業。」
「該死!」他咒了聲,「與孩子無關,還沒見到念君的時候,朕就改變主意了。」
「是嗎?」
「當然是,如果你不信,朕馬上就派人將孩子送出宮去,永遠不准回皇城。」
「不,你怎能這樣狠心?他們是你的孩子啊!」程如茵搖搖頭,一臉驚恐,難道皇上真沒有心?
「為了證明朕的愛,朕不惜這麼做。」他只要留住她,不斷地在往後的日子傾訴著愛她的心情。
「你是真心的,不是因為孩子?」
但願,這次不會又給了他一次傷害她的機會。
「真心的,絕對真心。」他明白他已說動了她,他給她他最深情的吻……
「如茵又如何,終歸是朕的寶貝。」他說。
是啊!玄禺如天,如茵如地,天地是否有隔,自難斷。
在他們的心中,都同樣有著深刻的體會——
和親新娘如何?
冒牌新娘又如何?
終歸是幸福新娘一個……
—本書完—
★欲知《深宮怨》玄聿和段明月的纏綿情事,請看《明月照癡心》